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外头拼杀时,背后被人捅刀。
若是下属所为,那就不是失误,而是背叛。
周天俊微微眯眼,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若真如此,这份提醒,我记下了。”
“小事,不必挂怀。”
鲁滨逊摆摆手,随即又道。
“这事若你不便出面,我来处理。”
“何须如此?”周天俊淡笑回应。
“我会让他那位‘好哥哥’亲自料理。”
话音落下,鲁滨逊不再多问,只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与周天俊一番交谈后,对方含笑点头,随后转身离去,身影渐渐隐没在走廊尽头。
公司大门外,阳光斜照。
鲁滨逊和钱文迪并肩而立。
瞧见他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的模样,钱文迪心下清楚得很——这事,八成成了。若没个圆满结果,怎会如此轻松自在?
唯有顺利得手,才会有这般神情流露。
“真没想到,你竟能办成。”
鲁滨逊语气轻快。
“那当然!”
他走近几步,一手搭上钱文迪肩膀,两人亲热如旧日兄弟。
“你也该想想。”
“我和周老弟相识多年,情分摆在那儿,他岂能袖手旁观?”
“真要彻底推脱,传出去对谁都不好看。”
“说得是。”
钱文迪轻轻颔首。
他心里也明白这一点。
周天俊为人如何,他并非不知。正因了解其品性,才会始终追随左右。那人不仅心地良善,更有令人折服的气度,正是这些,铸就了天下集团今日的声望。
念及此处,钱文迪目光微敛,转向身旁之人,语气渐沉。
“既然如今已在周先生麾下做事,最要紧的一条,便是不可生出二心。”
“否则……”
他嘴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东兴的骆驼,你可还记得?他如今落得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希望你别走上同一条路。”
此言一出,鲁滨逊面色微变。
方才的喜悦仿佛被风吹散,神情中多了几分凝重。
骆驼之事,确是前车之覆,无人不知其结局。
“非得说得这么吓人?”
鲁滨逊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钱文迪却不接话,只静静望着他,目光如钉。
空气一时凝滞。
鲁滨逊终于收起笑意,轻咳几声,略显窘迫地摆手。
“行了行了,我记住了还不成?”
“不过就是请他帮个小忙,你倒说得像捅了天大的篓子。”
话音未落,他已迈步前行,边走边摇头。
背影虽潇洒,脚步却透着一丝迟疑。
显然,那些话,已刻进了心里。
记忆的深浅,决定了事情留存多少,仅此而已。
落地窗外,阳光斜照。
周文去伫立原地,目送那两道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街角尽头。
钱文迪出现,并不意外。他与鲁滨逊之间长久以来的情谊,早已不是秘密。
“唉。”
周天俊轻叹一声,“我真有那么吓人?”
方才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钱文迪所言确实中肯,可听在耳里,却像把自己描成了个阴沉的小怪物。这念头一起,他又觉得好笑。
同一时间。
香江街头,霓虹初上。
凌凌漆踏着沉稳步伐走了进来。
依旧是那身剪裁考究的西装,一丝不苟,如影随形。
这一次归来,他的气质似乎有了微妙变化。不只是外表,连眼神都多了几分锋利。
“这一回,”他低声自语,“我要做最强的特工,把当年未竟的任务彻底终结。”
语气坚定,面容肃然,全然不像在开玩笑。
“丽晶大酒店,我到了。”
他提着一只黑色手提箱,步履从容。
不多时,便已站在酒店大门前。
人流穿梭,喧闹中带着秩序。
本地人、游客、还有不少外国人混迹其中。
他环顾四周,嘴角微扬。
“司令给我挑的地方,倒真不差。”
这里有熟悉的面孔,也有陌生的语言,热闹却不杂乱。
这样的环境,才配得上一个真正特工的落脚点。
他心中畅快,仿佛全身细胞都在舒展。
步入大堂。
前台站着一位外国女子,金发碧眼,姿态优雅。她朝凌凌漆投来一眼,笑意淡淡。
那一瞬,他心跳微滞。
“五百二十一号房,凌凌漆。”
这个名字,既是代号,也是他如今的身份。
“抱歉先生,系统里没有这个名字。”
前台礼貌回应,手指在键盘上轻敲几下。
“什么?”凌凌漆眉头一皱,“你确定没查错?”
他语气略紧,眼神锐利。作为特工,他对细节从不含糊。
“这里……不是国际丽晶大酒店吗?”
“哦,原来如此。”
前台恍然,轻轻一笑。
“您要找的是‘国际’丽晶大酒店?那确实不在这一栋。”
被这么一提,凌凌漆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说到底,光是“国际丽晶大酒店”这几个字,听起来就比普通的“丽晶大酒店”气派许多。
单凭这点,他就觉得值了。
“那我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他人影一闪,转眼便没了踪影。
那副神态,十足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可他前脚刚走,身后的前台轻轻笑了笑,微微摇头。
“国际丽晶大酒店?不过是个小旅店罢了。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这话轻飘飘地散在空气里。
没过多久,凌凌漆已站在“国际丽江大酒店”门前。
眼前景象却与想象大相径庭。
乍一看,四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似乎并不逊色。
但细看之下,气氛全然不同。
刚才那家丽晶,来往的是锃亮的奔驰、宝马,甚至劳斯莱斯,出入的皆是衣着讲究之人。
而这里,人群混杂,摊贩林立,门口堆满杂物,吆喝声此起彼伏,连门匾都歪了几分。
“怕是上当了。”
望着眼前的混乱,凌凌漆脸上的神情渐渐僵住。
他低声一笑,带着几分自嘲。
“看来是被人耍了一道。”
语气虽轻松,身体却微微发紧,脚步也变得迟疑。
“这下糟了。”
可话已出口,路已走到这里。
纵有千般手段,此刻也无从施展。
更麻烦的是,在这香江之地,他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若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夜里恐怕连个遮头的屋檐都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