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翁苦笑，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他知道，皇帝这样的单身汉，不懂成家之人的心境。
那种牵挂，不是同一回事，也不在同一个世界。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寂寥。
而另一边，可乐已与十三妹碰面。
“怎么才来？”
十三妹眉梢一抬，语气中浮起一丝淡淡的质疑。
可乐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只是跟白叔聊了几句而已，他看我出来，随口问了点事。”
“嗯。”
十三妹轻轻点头。
这个解释，她勉强接受了。
随后，她把刚才那件事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
可乐脸上浮现出惊愕的神情。
他忍不住笑出声，随即摇头。
目光落在十三妹身上，欲言又止，像是有话难出口。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我们要不要插手？”
目前，可乐在东星的地位几乎已接近龙头，但局势并不平静。
有人盯着那个位置，虎视眈眈。
尽管他背后有不少支持者，包括白叔在内，可权力之争从不只是强弱对决那么简单。
形势复杂，难以一语道清。
不过，十三妹的话对他来说分量极重。
毕竟，她是那个注定要与他共度余生的人。
“这个嘛，还是看你心里怎么想。”
“我这边，一切听你的。”
十三妹没有施加压力，只用这样一句话回应。
至少，能让可乐心里舒服些。
“如果你愿意参与，我是支持的，也希望你一起行动。”
这是她心底的声音。
“好吧。”
可乐终于答应。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
“别担心，我本来就没打算拒绝。”
顿了顿，可乐继续说道：
“一来，你在身边能帮我不少；二来，也能让我在东星更快站稳脚跟。”
这一句话落下，两人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气氛也变得踏实起来。
不再犹豫，也不再纠结。
当周天俊离开香江，准备前往大陆时，他环顾四周。
周围的景象明显不同了。
人多了，气氛也变了。
“呃——”
他拉长了声音。
视线扫过身旁那些面孔，有东星的，有和联胜的，也有洪兴的人。
三大社团的核心成员，竟全都被带了出来。
游轮甲板上人影散乱，周天俊的目光轻轻一转，落在了吉米仔脸上。
他不需要喧哗，只需一个眼神。
吉米仔苦笑摇头，双手一摊。
老天作证，这事他顶多算擦了个边，真锅不该他背。
“老板，我真不清楚。”
他说的是实话，没添也没减。
周天俊没有追问，信便信了，不信也无须多言。他视线缓缓扫过四周，像是在空气中寻找答案。
既然吉米仔没有开口，那消息是从哪儿漏出去的？
念头一起，事情的轮廓便渐渐清晰。
到最后，所有线索竟都绕回了他自己身上。
真相浮出水面——他的行踪，在整个集团里早就像风刮过树梢一样，无人不晓。
一举一动，早被无数双眼睛盯牢。
他的决定，往往就是别人的指令。
明知道如此，心里仍堵得慌。
他嘴角扬起，声音冷得像海水。
“这次，吉米仔跟我合伙做生意。”
“你们一个个全跑这儿来凑热闹？我又不是走不动路，缺人护送？”
话语出口，空气骤然降温。
他厌烦这种感觉——仿佛自己站在台中央，所有人躲在幕后看戏。
被人看透，从来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在场众人听得明白，谁也不傻。
十三妹率先低头，声音不高：“大老板，我们错了。”
她一弯腰，其他人立刻跟着附和，姿态放得极低。
台阶有人递，自然没人硬撑。
场面勉强稳住。
周天俊摆了摆手，语气不容反驳。
“散了吧，各回各位。再留着，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说完，不再看任何人。
人群悄然退去，动作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平日可以围着转，但真正触了逆鳞，谁都知道该往哪条路走。
等最后一个人消失在视野里，周天俊才迈步踏上船板。
临上前，他停下脚步，侧头看了眼吉米仔。
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
“这次回来，我的事，能捂就捂。再传成这样，以后谁还敢跟我谈点别的？”
“嗯。”
吉米仔点头，站在原地未动。
海风吹过，甲板空旷。
吉米仔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次，大老板身边就只留了他一人。
要是出了岔子，总不能把责任推到柳飘飘头上。真那样做，得罪了她，等于同时触怒两位主心骨。
一边是周天俊，一边是柳飘飘，两头都不好惹。他一个跑腿的，夹在中间还能有出路？
往后在这地方的日子恐怕寸步难行，结局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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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明摆着，不用多说。
……
踏上甲板之后，风浪渐起，水声拍岸。
柳飘飘这才轻启朱唇：“看你脸色不太好，以前也不是没碰见过类似的事，怎么这次这么上心？”
周天俊听了，笑了笑，轻轻摇头。
沉默片刻，他才缓缓说道：“咱们不能一直这么松懈下去。万一下次盯上我的不是街头混混，而是冲着人命来的狠角色呢？”
“我这条命，可就悬了。”
这话一出，柳飘飘若有所思。
“嗯。”她应了一声，不再追问。
显然，她听懂了话里的分量。
这女人，从来不傻。
当整艘船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气氛悄然流转。
尤其站在船头最前端，海风迎面扑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彼此。
而吉米仔，则识趣地退到了后方，远远避开。
不是他不想靠近，而是清楚自己的位置。
这位“老板娘”虽非掌权第一人，但绝不可轻视。
村长也是官，二姨太也管事。
这点眼力见要是没有，他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早该被扫地出门了。
“唉……”
吉米仔低声叹气，像是自言自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事已至此，他早已没了选择的余地。
他仰起脸，望向天际。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却只能沉默以对。
前方甲板尽头，海面如镜，蓝得望不到边。
天空与海水交汇成一线，风光如画，宁静得不像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