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里带着敌意,语气也透着火药味。
“上次你赢了一回,但这次可不一定。如今局面已经撕破脸,不决出个胜负,谁也别想收场。”
周文俊轻轻一叹,“真要这样?”
“我一直针对的只是利孝文和利显文两人,和你们陈家没有全面开战的意思,何必把你们一家人全都拖进来?”
“整个香江都知道,利家兄弟和你们陈家关系密切。”
“你现在动他们,就是在动我们。周先生,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陈清华身子微微前倾,言语狂傲,神态咄咄逼人,“如果真怕了,就趁早认输,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半。”
她眼神中掠过一丝戏谑。
接着,她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放弃吧,周文俊。”
“现在最厉害的金融操盘手不在香江,而在华尔街。半个月前,我已经把他请来了。”
“他现在站在我这一边,你凭什么赢我?”
“玩金融,玩的是全球视野,这是谁都清楚的事。”
“我不这么认为。”
“这里是香江,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本地人更懂本地市场。这一战,胜负未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那就等着看好了。”
陈清华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交易大厅。
像他们这样的人,自然有专属的独立房间,俗称贵宾室。而他们这种级别的贵宾,更是拥有私人专属空间。
不是和其他挤在一块,更不是像大厅里那些香江百姓一样,傻站着干等。
没有内幕,没有靠山,什么资源都没有还敢往股市里冲。
行情好时还能赚点零花钱,一旦风向不对,大盘眼看就要崩盘,最先被割的就是这群人,没人能逃。
“我们也离开。”
周文俊转过身,走到方进新面前,“这次能不能成,全看你了。”
“明白。”
方进新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
方进新的身后,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周星星、陈家驹、马军也都站在一旁。
对于刚才陈请华那番话,周文俊可以不在乎,但他们几人,根本没法装作没听见。
“不会吧!”
“照他这么说,我们这回是输定了?”
周星星脸都快皱成一团,夸张得像是天塌了,不是害怕,是怕得要命。
“谁说不是呢?”
陈家驹也一脸无奈。
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现在我们还能选吗?早就坐上这张赌桌了,不是赢就是输。而且上面应该也会动点关系吧?”
“总不能看着这些钱白白打水漂。”
最终——
三人齐刷刷看向达叔,那个最有经验、最有本事的老家伙。
面对几人的目光,达叔嘴角抽了抽。
“别看我!这事得问赵警司。”
“赵警司没来,那就听周先生的,听阿俊的。”
话一说完,达叔就朝周文俊走去。
他可不打算背锅。
这事,和他没关系。
“那就只能这样了。”
最后,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也只能认命。
现在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真去股市把钱拿回来?
那才是彻底完蛋。
轻了说是私事,重了就是影响整个香江警队名声的大事。
万一被上头盯上,别说升职发财,不被踢出警队就算祖坟冒烟了。
想想都觉得荒唐。
最终——
他们几个人,也跟着周文俊走进了旁边的超级包间。
这家会所的服务阵容相当亮眼,男男女女都经过精挑细选,颜值在线,氛围感十足。此外,各式自助餐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一踏进来,周文俊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对这种私人包间并不陌生,早已轻车熟路,神情显得从容。
反观他身旁的周星星、陈家驹和马军,却明显有些坐不住。
一落座,几人仿佛饿狼扑食,恨不得把吃进去的每一张港币都吃回本。
“有必要这么拼吗?”
周文俊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嘴角微微抽动,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周星星一边嚼着,一边满是怨气地回应:
“你不懂,阿俊,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
马军也没闲着,虽然吃得不算多,但嘴一直没停。
他低声嘟囔:
“万一你输了,我们还能跑路。可我呢?你马哥怎么跟你嫂子交代?”
“所以,你必须赢。”
陈家驹没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
他已经在想象,如果真的输得一塌糊涂,会是个什么局面。
那场面,简直不堪设想。
他连在家里都抬不起头,更别提在女友面前,怕是连点主意大权都没有,事事都得听家里安排。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越想越懊悔,心里一阵发紧。
早知道就不该跟着上这条船,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要是没跟他们一起干这事儿,现在自己肯定一身轻松,想吃就吃,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
那种生活,简直是梦。
可现实就摆在这儿,他只能干瞪眼。
念头一转,他忽然把气撒到了一个人身上——周星星。
“如果真输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
“阿俊、阿星,我一定把你们揍成两只大熊猫,谁也别想好过。”
这次他是真急了。
钱不只是钱,那是尊严,是底气。
没了它,别说谈感情,连基本的自由都得拱手让人。
不是女友现实,是这世界本就现实。
股市重新开盘的第一天,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芯大厅里,交易员们紧盯着屏幕,等待着那声象征开始的铃声。
另一边。
在一间专属私人的贵宾室内,陈清华坐在中间身旁,举止从容,但眼神中也藏着一丝不安。
旁边两位久未谋面的人正低声交谈着,似有说不完的话题。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回来。”利显文开口,语气里夹杂着意外。
“有什么不可能的?”利孝文反问一句,目光平静,“倒是你,跟陈家走得这么近,还来找我麻烦?”
“怎么,你打算一辈子当陈家的狗?”利显文忍不住刺了一句。
“你不姓陈,就不是陈家的人。你始终是个外人。”
利孝文语调不急不缓,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利显文心头。这句话直戳他最不愿面对的地方,也是他内心最深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