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以葡京娱乐最大股东的身份讲的。”利孝文稳住情绪,“商场上讲的是利益,不是亲情。我在这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哦?你还知道自己只是个股东?现在又不是在董事会,你在这指手画脚是想干什么?大家不都在吗?其他人就不存在吗?”
陈老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八成就是利显文搞的。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干,他早就大发雷霆了。可对方是他的亲外孙,即便他心中不满,又能怎样?
在这个时候,他必须先护住利显文。否则,一旦让他被利孝文抓住把柄,自己的女儿又不知要哭成什么样。他年纪大了,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女儿伤心。
所以,陈老只能据理力争,坚持说这件事与利显文无关。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就别想动他分毫。
贺新等人自然看出了陈老的意图。只要利显文不松口,这件事就无法定论。到时候,聂傲天只能背锅,而利显文则毫发无伤,继续稳坐赌场二把手候选人的位置。
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贺新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各位股东请到赌场二楼,那边有专门的房间。这里到底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场所。”
“其他事我不管,你们家里的纷争也与我无关。但这件事我会亲自查清楚。不过在这之前,请聂傲天和利显文两位,先来我办公室一趟。”
贺新的想法很明确。股东之间的事他不想掺和,但利显文和聂傲天不一样。
他们两人都是赌场二把手的热门人选,而这个位置,眼下还得由他来定夺。
所以,贺新必须将他们与股东们分开。否则无休止地争论下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一切的处理方式,都得他说了才算。
贺新话一出口,即便陈老和利孝文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作罢。
“好,那就听贺先生的安排。我们去二楼谈。但在那之前,谁也不能对利显文和聂傲天动手。”
说起来,利孝文与陈老倒也算得上是命运相连,彼此牵绊。倘若没有这两人从中周旋,利显文和聂傲天恐怕真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因此,对于贺新一个人说了算这件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这话得说清楚,事情真相还没浮出水面,贺先生你可别仗着跟周天俊走得近,就偏袒护短!要是真这样偏颇,我们可不会认账!”
见利孝文与陈老难得联手,出奇地站到了一处,贺新脸上依旧平静。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他都不会允许他们二人全身而退。
“你们虽是股东没错,但这整个豪江赌场的事务,还是我说了算。至于你们认不认,又与我何干?”
“只要候选人的位置不变,其余的安排,难道我还做不了主?你们难道真要插手赌场的运作不成?”
这一番话说出,其他股东纷纷哑口无言。这几年赌场的运转,全靠贺新一人操持,若她撒手不管,局面岂不是立刻陷入混乱?
此时,雷英冬适时站出来说道:“咱们身为股东,手可别伸得太长,否则底下的人还怎么做事情?”
“既要马儿跑得快,又不让马儿吃草,这等便宜事,你们真觉得存在吗?行了,都散了吧,站在这儿杵着,还想不想拿分红了!”
话音落下,雷英冬一抬腿,直接上了二楼。其余股东自然紧随其后。看到这样的局面,利显文与陈老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屈从于现实。
几位老股东一走,剩下的人就只剩利显文和聂傲天。贺新看着他们,淡淡一笑,未发一言,便转身离去,踏上楼梯。
“贺先生的办公室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能进来的,只有真正有分量的人。聂先生,你如今是这里的临时二把手,利先生那条瘸腿的事,还得你来处理。我先走一步。”
周天俊忍不住冷嘲热讽几句,话里藏针,让利显文气得几乎当场掀桌。
而周天俊压根不理会他的反应,头也不回地追着贺新的脚步上了楼,对身后几人如何应对,全然不顾。
到了贺新的办公室,周天俊毫不拘束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情淡然。贺新见状,忍不住笑了一声。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竟然还如此镇定。说吧,打算让我怎么处理他们两个?”
这事牵涉到周天俊,贺新自然要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继续挑拨到底。我压根没打算让利显文低头,他也绝不可能低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彼此争斗,最终你坐收渔利?”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咱们得换个方式去做。你确实是豪江赌厂的一把手,但别忘了,光是这二把手的位置,眼下就有三个人盯着!”
贺新听后微微颔首,却依旧有些捉摸不透周天俊的真实意图。
“谁都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所以贺先生,您也别急着给谁定罪。怎么说聂傲天现在也算是个二把手,虽然是临时的,可手里多少有些权力!”
“有权不用,那还当什么领导?贺先生,就让他去干一场吧!”
被周天俊这么一点拨,贺新顿时明白过来。表面上他虽是一把手,但真要办起事来,顾虑实在太多。
得顾及董事会那帮老家伙的脸色,也得权衡自己的利益,还得揣测每一个决定可能带来的后果。当领导,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可周天俊的这招借刀杀人,倒是帮他省了不少麻烦。原本那黑锅得由贺新来背,搞不好还会引起众怒。
若把这烫手山芋丢给聂傲天那个蠢货,那就完全不同了。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利显文这顿打,明摆着就是利孝文干的。
就算没证据,大家心里也有数。等到时候利显文翻脸算账,矛头自然就指向聂傲天和利孝文。他们则可以坐收渔利,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