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显文的确可能抢先动手,但他到底会用什么方式?从何处切入?目前局势未明,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难道周天俊掌握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情报?
“没错,正如你们所想,我收到了一点风声。不论真假,都有试探的价值。”
听他如此肯定,贺新与雷英冬竟同时开口:“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带股东们去浩江赌厂玩几把。他们当了这么久的股东,总该亲自去自家地盘走一遭吧?”
“更何况这次是我做东,他们又怎会拒绝?我只是安排了一场热闹给他们看,如此,岂不皆大欢喜?”
话题转到精彩之处,贺新与同伴愈发觉得困惑。周天俊此举究竟意欲何为?竟不惜重金邀请一众股东前往赌场消遣,这般出手阔绰实为罕见。
港岛之内,豪江赌场赫赫有名,堪称最大赌场。此地消费惊人,不过一小时便能挥霍数百万,周天俊轻描淡写一句“请客”,背后代价不菲。
“周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吧!到时我们也好协助一二。”
贺新性子急,话音未落便催促起来。周天俊闻言,只得苦笑摇头,随即低声说道:“利显文明天会动手,而且打算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我想借这个机会,让这些股东看看,葡京娱乐头号股东亲侄子、陈家外孙——利显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罢此言,贺新两人先是震惊,随后竟生出几分敬佩之意。周天俊这招高明,不动声色便可将对手置于死地,简直是妙不可言。
这样一来,不需多费口舌,利显文便会被当场揭穿,彻底失去立足之地。而他自己,恐怕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次日清晨,几名神色紧张的小人物正准备离开和联胜,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他们心中清楚得很,拿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办妥事情。而且必须做得干净利落,否则尾款不保,往后在道上也难混了。
可谁知刚踏出门口,便被一群汉子拦住去路。领头之人赫然正是高晋。几人一见是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高……晋哥?您怎么突然来了?老大那边有什么吩咐吗?需要我们几个跑腿?”
“是啊!一大早的,您不在别墅休息,怎么有空来这儿?我们昨晚刚通宵打牌,正准备去吃早饭,晋哥要不要一块?”
“对对对!他们几个昨晚赢我不少钱,所以今天这顿饭我请。晋哥来得正好,一起吃点?”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试图掩饰心虚。高晋冷眼盯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们是谁的人?这眼神倒是够尖。”
“哦!我忘了,你们刚进组织不久吧?以前是不是跟着林怀乐混的?啧啧!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原本几人只是紧张,但听到“林怀乐”三字,脸色瞬间惨白。有人甚至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周天俊。他面带笑容,一步步走近那几人,眼中却透出几分寒意。
“银行流水我都查了,对方给的价码可不低啊,难怪你们会动心。”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一沉:“林怀乐的手下是吧?难道你们主子的下场,还不够你们警醒吗?”
“难道说,我和联胜的龙头位置,你们从来就没当回事?”
声音未落,那名瘫倒在地的小弟立刻匍匐在地,语无伦次地哀求道:“老大,我真是没办法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这点收入实在撑不下去啊!”
“求您了,看在我家人的份上,放我一马吧,以后我绝对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饶了我吧,老大!”
看他跪地求饶,周天俊却并未动容,反而抬眼盯着另外两人。
那两人虽然强撑着站着,但脖子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已经暴露出他们内心的恐惧。
“周先生,这事真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想偷偷探探底,顺便……顺便想占点便宜,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对对对,我们怎么敢背叛您呢?就是贪心了一点,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哼!你们几个是觉得我很好糊弄是不是?说什么探底、不背叛,就这种话谁信谁是傻子!”
周天俊冷哼一声,双手搭在两人肩上,眼神中掠过一丝狠厉。这一下,两人再也撑不住,扑通跪倒在地。
“老大,我们真的糊涂了,脑子被猪油蒙了,这么多钱摆在眼前,一时鬼迷心窍……求您饶我们一命,以后我们愿意做牛做马,听您一句话,绝不敢多说半个字!”
“是啊!只要您手下留情,留我们一条命,以后您就是我们的天,我们绝对不敢违背!”
看着这几个贪生怕死之徒,周天俊冷冷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都吓得不敢动弹,才缓缓开口。
“想活命也可以,今天该做的事必须做完,记住,做事要做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几人听得这话,一时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却不敢发问。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周天俊,自己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你们几个耳朵都聋了?周先生的意思是,谁雇你们来干的,待会儿就给谁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到时候只要咬死那个人,你们几个就没事了。大家都是一个帮派的,谁也不能看着自家兄弟被外人欺负是不是?”
高晋是个明白人,看几人没听懂,便一边解释一边施压。
效果立竿见影,三人连连点头,神情不再犹疑。
经历这场惊吓,他们强撑着站起身来,虽然目标依旧没变,但内心早已不同。
只怪当初心存侥幸,以为富贵可以冒险得来,如今想来,不过是个可笑的妄想罢了。
什么探险故事,什么豪江赌厂,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命都没了,钱再多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