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李爱德放下听筒,低声说道:“有人想动周天俊?先让他来见见我。”
说完,他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乔治,是我,帮我查一下……”
同一时间。
寰宇大厦,鲍文丽办公室内。
“这是周天俊的意思?”
鲍文丽望着眼前的高晋,语气平静地问道。
在被何永安带走之前,周天俊特意交代高晋,等自己被警方控制后,立即带着他的亲笔信前往寰宇大厦,去找鲍文丽。
“是的,鲍小姐。”
高晋低着头,恭敬地回应。
“我知道了,我会帮他这一次,你先回去吧。”
鲍文丽轻轻点头,示意高晋可以离开。
“谢谢鲍小姐。”
高晋不清楚信中具体写了什么。既然鲍文丽答应帮忙,他也就不多问,直接告辞离开。
“周天俊这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的人情,就只值这么一通电话?”
看着高晋离去,鲍文丽皱起眉头,低声说道。
周天俊的信中,是请鲍文丽转告李文彬,在警队高层见过自己之后,再来见他一面。
李文彬对很多人来说是大人物,但在鲍文丽眼里,却并非不可接触。
用一次人情换来一个电话,鲍文丽心里虽不痛快,但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高叔叔,是我,文丽。”
电话接通后,她轻声说道。
对方不是李文彬,而是警队华人派系的真正掌权者——高文强。
“没别的事,就是我欠个人情,对方希望我转达李文彬一句话,高叔叔能不能帮这个忙?”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高叔叔。”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
电话响起。
“你好,我是鲍文丽,请问是李sir吗?”
“李sir,周天俊托我带句话给您……”
她一字一顿,语气认真。
电话那头,李文彬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
傍晚时分,何永安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径直前往警局审讯室,与周天俊见面。
李爱德的吩咐,他不敢怠慢。
周天俊双腿交叉,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目光一抬,看向来者。
他虽不知何永安背后是谁,但在这个时候出现,来意显然不善。
“周天俊,你的底牌我们都清楚,何必多此一举,安分点不好吗?”
何永安坐下,语气直接。
他此行目的明确,只为说服周天俊交出丽晶电视台和辉煌凉茶的控制权。
唯有如此,自己才能更进一步。
周天俊上下扫了他一眼,看着他胸前的警徽,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一个小小的警司,也敢来劝他低头?
从对方的话里能听出,几乎可以确定是政府内部有人对他不满。否则的话,利家派来的人怎会说出这种话?
对方更是直接要求他交出电视台和饮料厂,明显是认为他周天俊动了洋人势力的利益。对方这意思,摆明了是想把自己的人安插进来!
果然,洋人还是那副德行,心思依旧肮脏得很,竟然把手伸得这么长,妄图掌控港岛的舆论导向。简直是异想天开,躺在那里想吃屎!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来教教我?”
周天俊冷笑一声,根本没把何永安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警司就想当说客?门都没有!
见周天俊如此嚣张,何永安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周天俊,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
“我劝你别不识抬举,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就算没有我,后面还有利家,还有那些社团的人,你以为你能一直独善其身?”
何永安脸色狰狞,情绪激动,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
周天俊看着暴跳如雷的何永安,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尽是讥讽和轻蔑。
“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家住海边啊,管得这么宽?”
被周天俊当面羞辱,何永安怒火中烧,一脚踢翻了椅子,发了一通火后,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周天俊。
“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敢这么嚣张?你以为还有谁能保你?”
“我再说一遍,不该拿的迟早要还。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何永安软硬兼施,威胁利诱,可周天俊始终神情自若,毫不动摇。
看着周天俊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何永安越发恼火。要不是知道他背后有厉害的律师撑腰,恐怕早就像对付普通犯人一样动手了。
但周天俊不是普通人,现在又名声在外。虽说利家迟早要收拾他,但最终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准。
要是贸然动手出了差错,责任他根本承担不起,说不定还会背个黑锅。
至于自己的仕途,眼下周天俊这副态度,前途渺茫,既然左右为难,那就按李爱德的意思,话带到就行。
“警官,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怎么还玩这套?啧啧,太落后了!”
“而且我一个普通市民又没犯什么事,你们凭什么管我?做生意靠的是真本事。你们要是有能耐,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赢我啊!”
“呵呵,但很明显你们没这个本事。既然如此,又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在法庭上打败我啊?你们只要敢乱来,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周天俊一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过来,早已经习惯了那些泼皮无赖的手段。像何永安这种所谓的警司,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对方怒火中烧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别以为你掌控了丽晶电视台,就可以耀武扬威了!”
“今天我不动你,迟早也会有人收拾你。但你给我记住,别落到我手里,否则……”
面对何永安怒火中烧的模样,周天俊却显得神清气爽,心里一阵畅快。
这些家伙不过是一群洋人的走狗,拿着港岛百姓交的税,干的却全是为虎作伥的勾当。不狠狠戏弄他们一番,还真对不起自己这些年交的钱。
“否则怎样呢,警官大人?这大白天的,您难道还想在这警察局里杀人灭口?我真是害怕极了。”
周天俊翘着二郎腿,满脸吊儿郎当,眼神中满是轻蔑。那副模样看得何永安额头青筋暴跳,强忍着怒火才没有当场发作,心里早已将周天俊的祖宗八百辈都问候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