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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雪地里的陷阱(1 / 1)

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偶尔卷起雪沫的细微声响。

雪地里…还有活物吗?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极其微弱的电火花。

人活不下去,那些依靠田野里残存草籽、根茎过冬的田鼠、麻雀呢?它们是不是也饿疯了?

饥饿,能让人吃土啃树皮,难道就不能让那些小动物铤而走险?

一个疯狂而渺茫的计划,在他被病痛和饥饿折磨得近乎麻木的大脑里,缓缓成型。

陷阱。

用最后那点……或许不能称之为粮食的东西,做诱饵,设下最原始的陷阱,看能不能捕捉到一两只同样濒临绝境的小动物。哪怕只是一只瘦小的麻雀,或许也能熬一碗汤,给狗剩补充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蛋白质和力气?

这个想法让他激动起来,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粒微尘般的光点。他挣扎着,用嘶哑的声音唤来了父亲。

“…爹…”他喘着气,指着窗外,“…雪…雪地里…可能有耗子…麻雀…”

李老栓此刻正沉浸在儿子病危的巨大悲痛和无助中,闻言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空洞:“…有…又怎样…”

“…陷阱…”李根柱费力地解释,“…用最后那点…麸皮…渣子…引它们…做个套子…或者…扣筐…”

李老栓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理解了儿子的意思。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和抗拒。那最后一点点麸皮渣子,是人最后的口粮,拿去喂老鼠?万一抓不到,不是白白浪费了?

但看着儿子那充满急切和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神,他死寂的心里,竟然也被逼出了一点疯狂的赌性。

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坏呢?浪费一点麸皮,和看着儿子饿死病死,哪个更无法接受?

“…试试…”李老栓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

他颤抖着手,从那个视若珍宝的、藏在角落的破布袋里,极其小心地捏出了一小撮,真的只是一小撮,大概只有指甲盖那么点的麸皮碎末,混合着一些碾得极细的草籽粉。这点东西,甚至不够塞牙缝。

然后,他按照李根柱模糊的指示,找来一根勉强还算有韧性的细麻绳,结了一个活套。找来一个破旧的、底部有些破损的扁筐。

没有精妙的机关,没有称手的工具,只有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

李老栓穿上那件根本无法御寒的破棉袄,深吸一口凛冽的寒气,推开门,踏入了冰冷的月光雪地中。

他在院子背风的角落,选了几个可能有小动物足迹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那点珍贵的麸皮碎末撒在地上,然后将活套轻轻摆在周围,另一端系在一根固定的小木棍上。

另一个地方,他用一根小木棍支起那个破筐,木棍上系着麻绳,一直引到门缝附近,筐下面同样撒了那点诱饵。只要一拉绳子,筐就会扣下。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冻僵了,慌忙逃回屋里,紧紧关上门,靠着墙壁大口喘气,浑身不住地发抖。

希望,如同那点麸皮一样微小。

屋里再次陷入等待。但这种等待,与之前的绝望不同,带上了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迷信的期盼。

每一次屋外传来极其细微的、风吹雪落之外的声响,所有人的心都会猛地提一下,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是脚步声吗?是动物触碰绳索的声音吗?

李老栓更是紧紧攥着那根通向门外破筐的麻绳,手心全是冷汗,随时准备拉动。

然而,一次又一次,希望升起又落下。外面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时间在冰冷的煎熬中缓慢流逝。狗剩呼吸似乎更加微弱了。那点麸皮诱饵,很可能早已被风吹散,或者被雪掩盖。

失望,如同冰冷的雪水,再次慢慢浸透每个人的心。

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动物了。也许,它们也早就冻死饿死了。也许,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就在连李根柱自己都快要放弃这荒谬的念头时——

突然!

门外靠近破筐的那个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但绝对不同于风雪的、“噗”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碰倒了支筐的小木棍!

紧接着,是一阵细微的、急促的扑腾声和挣扎声!

“有了!!”

李老栓眼睛猛地瞪圆,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拉手中的麻绳!

然后,他不顾一切地、踉跄着冲出门外!

李根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挣扎着抬起头望向门口。妇人也停止了哭泣,紧张地张望着。狗剩吓得缩成一团。

片刻之后,李老栓回来了。

他的脸上,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失落,表情极其复杂。手里拎着那个破筐,筐下面,确实扣住了东西。

但那不是什么肥硕的田鼠,甚至不是一只麻雀。

那是一只瘦小得可怜、羽毛凌乱的小雀鸟,品种不明,可能连一两肉都没有。

这就是他们耗费了最后一点麸皮渣,冒着严寒,等待了半夜的…全部收获。

微小得令人心酸。

但李老栓没有犹豫。他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只早已冻僵的小鸟,走到灶坑边,快速地拔掉那点稀疏的羽毛,掏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内脏,然后将那只小小的、光秃秃的鸟身,扔进了瓦罐里那点正在加热的雪水中。

他甚至没舍得用水洗,生怕浪费了一点可能存在的“油水”。

很快,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肉腥味,混合着羽毛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这味道,却让屋里所有人的喉咙,都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李老栓将那碗清澈得几乎看不见油花、只漂浮着一点点肉屑的“鸟汤”,小心翼翼地端到狗剩嘴边。

“儿…喝点…喝点热汤…”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也许是那点热气和微弱的气味刺激了狗剩,他竟然微微张开嘴,配合地喝了几小口。

虽然只有几口,虽然那点肉汤可能微不足道,但这几乎是几天来,唯一进入体内的、真正的、有营养的东西。

妇人看着儿子咽下了那几口汤,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里面似乎掺杂了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李根柱也稍稍松了口气,尽管他知道,这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院外远处的村子里,隐约传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像是…几声短促而惊恐的狗吠,以及一些模糊的、被风雪扭曲了的…哭喊和叫骂声?

声音很远,听不真切,但却给人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

李老栓侧耳听了听,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更深的不安。

“好像是…王家沟那边…”他喃喃自语。

王家沟,是离李家坳不远的一个更小的村子,据说那边的情况,比李家坳还要糟糕。

那隐约的哭喊声,如同鬼魅的低语,飘荡在寒冷的夜空中,很快又被风声吞没。

刚刚因为捕捉到一只小鸟而升起的一丝微弱曙光,瞬间又被这远方传来的不祥之音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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