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双手被烛台扎穿的红衣女子,虽然他知道这玩意非常危险,也知道为了限制这鬼画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可陆离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就好象在玩某奇妙的游戏一样。
门框俨然变成了画框,原本灰白的墙壁已然变成了一副巨大的油画,油画的内容与空眼男子手上的那幅画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男子手上那幅画的左下角是空白的,而墙上却多了一个人。
在那一副与室内一模一样的油画中,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淅,她正逐渐从画里面向外走来。
但她失败了。
可能是烛台限制的缘故,那双铰在一起的手只能伸出一点点,就被卡在了画里,任凭女子任何挣扎,都出不来了,这也导致她无法再发动灵异袭击。
但不知道是不是陆离的错觉,他总感觉那烛台似乎不太牢固,随着鬼画女子的挣扎,正一点一点地向下脱离着。
陆离看到这玩意的时候就想跑了,毕竟他的目的就是看一眼而已,又不是要关押她。
当即他就拉起地面上的男子,准备用媒介转移跑路。
本来准备等死了,男子忽然感受到有人把他拉了起来,那张悲伤的脸上浮现一抹错愕:“你要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跑路啊。”陆离理所当然道,他的目的达成了不跑干嘛。
“等”男子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和陆离消失在了这鬼画的灰白色世界里。
而随着两人的离开,那双手的抖动也越来越剧烈,原本还有一半的黄金烛,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在上面了,随后猛的停顿了下来,又缩了回去。
现实世界,男子的房间内。
考虑到鬼画那变态级的无限鬼域扩张能力,陆离并没有把他弄回大昌市,至于他自己,他的意识在那个破洞上,都和这些人不在一个图层上面,想来他想念鬼画的时候,她应该感觉不到。
再说,他的记忆就是一个污染池
男子感受到那股阴冷的气息消失了,不免感受到一股迷罔: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那鬼画那么容易就解决了?
陆离没有管他,他还要去找鬼橱对帐呢,只是叮嘱了一句:“对了,回到现实了切记不要再回想这玩意了,还有你别乱跑,就在这座城里别出去。”
男子一听这话就知道“面”前这人要走了,压下了心中一堆的疑问,连忙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解决掉她了?”
“没有,我打不过她,跑了。”陆离回了一句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窝,尤豫了一下,想了想骗人鬼被干掉的时间,“如果你三个月后还活着,我会过来帮你治眼睛,前提是你不能离开这里。”
“如果你走太远了,我可能会杀了你。”
陆离说完,人就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憋着一肚子疑问的瞎子,不过陆离该说的应该都说了,对于一个普通人,只需要遵守厉鬼的规则就行了,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更何况有些事陆离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废弃的民国古宅,第二扇黄铜大门内。
陆离拿着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了的纸,写了一句话后塞了进去。
“我已经看到她了,你该履行交易了。”
那栅格门后的无尽黑暗将其吞了进去,随后吐了出来,字迹依旧是歪歪扭扭的:
“这不是她的本体,不算。”
陆离一愣,随后就怒了,他写道:“我日你马德。”
鬼橱沉默了一会,还真的认真回应了:“我是鬼,我没有妈。”
陆离一看这玩意居然还回答了,有些诧异,又写道:“我不管这些,反正我吃亏了,你只说找到她,我做到了,你又说不算,所以我吃亏了,你必须给我补偿。”
鬼橱这次很干脆,只有两个字:“没有。”
陆离又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沉鬼湖底下去?”
这次更直接了:“不信,你需要我。”
见威胁不管用,陆离愤愤的锤了橱子一下,只得作罢。
他又消失了,下一刻,他就来到了那画框世界里。
陆离盯着那画中鬼好一顿乱看,又好一顿胡思乱想,那只双手插着黄金台的女子却毫无反应。
心里暗道一声果然,陆离便放下了心来。
但又有一道难题——他上哪去找本体啊?!
鬼画可以有无数个,鬼画里面的鬼也会有无数个,一个一个找找到本体的概率将近为零。
鬼画的画框是唯一能够离开的路,陆离想到了那个男子,他又是怎么出来的?
陆离看着地上空了一只鬼的画框,将其捡了起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就是鬼画的本体了,不然无法解释那男子是怎么出去的。
陆离用手捅了捅那副画,发现进不去,他又觉得这不是本体。
他想不通了,但他的惊世智慧告诉他可以去问别人。
然而当他准备去现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感觉突然缠上他。
这是诅咒?
陆离心中惊奇,谁没事闲得慌跑来咒自己?
“恩?”
陆离感觉这玩意好象不太象诅咒,更象是一股拉扯着自己的灵异,想把自己拉到某个地方去。
陆离索性送给了他一只稻草人。
鬼画的世界是灰白的,此时这灰白世界的大街上站在一个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子,他捧着一本打开的书,明明没有人动笔,可那书上却诡异般自动的浮现着图案。
男子的脸色非但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喜悦。
随着那图案的渐渐清淅,男子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直到他完全看清楚后,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上面不是他想要的人,只是一只灰线编成的稻草人,挺着一张怪异的哭脸,直勾勾的看着他。
男子没由来的心里面一慌。
“恩?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媒介?”
陆离眉头一挑,他发现那稻草人消失的地方多出来了一个媒介,就在他的不远处。
“你这是找死啊”
陆离握着棺材钉,身形突然间消失了。
于此同时,那本书上的稻草人的轮廓开始愈发的清淅起来,渐渐的跃然纸上,象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噗呲——”
棺材钉入脑,中年男子直挺挺得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