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你帮我数一数，有多少只穿着戏服的鬼上车了。”
“好。”童倩的回答非常简短，随即便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一共是35个，现在只剩下23个了，上去了一些。”
“我拍了照，等下就发给你但车上面的那些鬼没有拍到，需要我上去看看么？”
“不用。”
陆离摇了摇头，说道：“你打不过它们，去了就是找死。”
那边的童倩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我想你可能低估了我，自从之前敲门鬼事件之后，现在的我应该不算是人类了”
“如果非要定义的话，我现在更象是一只鬼，一只有活人意识的厉鬼，我虽然不能说解决它们，但全身而退是没什么问题的。”
陆离嘴角一抽，心中暗道好家伙。
他记得小杨原书中在恺撒大酒店的时候也是这么膨胀的吧？
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贴着墙走了。
童倩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胜在比较听话，还是别让她死了。
当即他就对着那转头手机说道：“别别别，我大概知道它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对你现在的城市构不成威胁，你要扰乱了它们的行动路线就不好了。”
童倩闻言也不再多说，应道：“我知道了，所以就这么放任它们不管？”
“没错。”陆离说道。
“那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么？”
陆离想了想，远在戏楼的报纸鬼四处环视了一圈后，他又想起了秦老，对着童倩说道：“恩这样，你等它们全部上去后，帮我离远一点给司机拍张照片，记住千万不要碰到任何一只鬼。”
“如果实在角度不好那就算了。”
“好。”
电话那头没有了说话声，只剩下了轻微的脚步声，陆离也没心情玩游戏了，就这么坐在房间里面等待着。
另一边的报纸鬼也是在等待着。
两边都是在等着同一群鬼。
戏楼里面越来越热闹了，直到了某个临界点，竟然凭空响起了音乐的声音。
陆离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戏台上的一角放着一个红色的老旧音乐播放机，正徐徐地播放着一首陆离熟悉的戏曲。
鬼橱之前给他的八音盒里面也是这首曲子，而且
旋律好象还是一模一样的。
陆离有些惊疑不定，想要把口袋里面的那个八音盒拿出来仔细听一遍，但又有所顾忌，还是没有作死。
他看向了旁边一脸平静的张羡光，问道：“着曲子上一次放过吗？”
“当然。”张羡光点点头，“一样的，就是上次是班子里的学徒唱的，这次是唱片机放的而已。”
“哦”
陆离明白了过来，所以还是不一样喽？
另一边，等了许久的陆离终于是等到了童倩的电话：“拍到了，好象是一个女的，身体细节模糊，看不清。”
与此同时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陆离点卡手机一看，果然如童倩所说，那照片确实非常的糊。
但公交车的细节部分却是格外的清淅，甚至连车上第一排那闭着眼睛的红色戏服的鬼脸上的细节都能看清楚，所以糊的不是图片，而是
司机。
司机整个人本身就是糊的。
但这种糊陆离也是非常的熟悉，他见过几次，那是
鬼画。
开什么玩笑？
鬼画怎么突然变成司机了？
陆离内心惊疑，但他也是猜不准，因为这司机脸上带着脸谱，看不清细节，陆离也只能猜，不能确定。
“怎么样，这图可以么？”
童倩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还要我再拍么？”
“不必了，谢谢。”陆离拒绝了，有这么一张图就行了，再多就没有意义了，再者待会到了戏楼也是要面对的，他也只是确认一下大致的情况，省的有鬼玩什么信息差来吓人。
他想了想，提醒了童倩一句：“你现在赶紧离开那里，千万不要上车，也不要站在公交车的前面，离它远一点。”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活人意识，它杀不死你脸上的鬼，但碾碎你的意识还是轻松的。”
“好的。”
被陆离这么一说，童倩也就没了上去查看的心思，看着这崭新的公交车和车上一群怪异的戏鬼，她拿着手机，飞快地远离了这里。
到了足够远的距离后，她对着手机手机又说道：“对了，陆离，总部那边好象是要搞一个什么队长计划，如果你想的话，我会支持你的。”
“哦，那好。”陆离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滴滴——”
公交车发出了一声不那么刺耳的嗡鸣声，随即两盏黄色的灯光打开，缓缓消失在了这座城市中。
戏楼。
陆离又朝旁边的张羡光问道：“上次整个戏班是多少人来着？”
张羡光微微一愣，随后很快地反应了过来朝陆离笑道：“36个。”
“哦”
再等了一会后，公交车在秦府的门口发出一声陆离熟悉的鸣笛。
那里面的鬼，到了。
陆离扭头往门外看去，死死地盯着将要进来的戏班子们。
但他失算了。
最先进来的不是车上的鬼，而是一个穿着破旧的老人，那老人手上捧着一个缺了一个口子的瓷碗，正慢悠悠地朝着陆离这边走了过来。
那老人陆离非常熟悉。
因为眼前这人和十字路口的那个老头长得一模一样，除了
碗不一样。
不会是钱庄里面的那只鬼跑了出来吧？
不对，陆离很快地否决掉了这个想法，这两个鬼除了长得象了点外明显不一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老一辈肢解下来的拼图。
有意思又多了一只老鬼么？
那老人走到了陆离面前，朝他端了端自己的碗，道：“大人要不要给戏班的戏骨们赏点啊？”
“你把碗给我我就赏给你钱，怎么样？”
但老人的表情就象是机器人，不为所动，只是继续道：“大人要不要给点赏啊？”
陆离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转身看向了门口。
终于，走进来的不是其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