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钱小姐平静道，丝毫没有待会要打人一顿的心虚。
外面的卖货郎在钱庄的门口徘徊了一会，还是没有进门：“大人，你们还是出来吧，我这一身脏，就不进去了。”
“无妨，你进来吧。”
钱小姐略微有点诧异，但语气上依旧是没什么波动。
“不了，还是劳烦二位出来吧。”门口的卖货郎在门外沉默了一会，没有进来。
而且
他知道门里面有两个人。
陆离和钱小姐对视了一眼，陆离眨了眨眼睛表示询问，钱小姐轻微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两人都肯定的是，外面的卖货郎不会进来了。
于是陆离从座位上面站起来身，将那只被棺材钉钉住的老鬼提上，和钱小姐一同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铜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脆响，随即便是“嘎吱”的开门声，两人从钱庄中打开了门，迎面就看到了一个背着一个大扁担的老人，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两个硕大的木头箱子。
不过那木头箱子确是出乎意料的新，看不出什么被灵异腐蚀的痕迹。
陆离看着一身行头就知道这位也是被重置了。
他记得这位是经常性的到处跑的吧，只是那个时候的人，但应该不在这县城的附近
这都被重置了，那这一切的源头到底都多超纲
陆离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一起来的罗千，他之前还想不通人家不在坟场里面坐着大老远的跑过来干嘛呢？感情应该也是被重置了，虽然这听起来非常不靠谱，但应该是这样没错。
当然还有一种更加糟糕的可能就是坟场里面的一些鬼也被重置了，所以人家才大老远地跑过来找麻烦。
总之疑点很多，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大人想要些什么？”
卖货郎的一句话将陆离的思绪拉了回来，陆离看着他，觉得还是先确认一下这鬼的状态再说，想了一会问道：“曹洋你认识么？”
“曹洋？曹洋是谁？”
老人浑浊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陆离。
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和厉鬼斗争中失败的人会失去从重置的机会，迷失掉之前的记忆么？
那还是有点说不通，它是怎么知道庄子里面只有两个人的？
而且还不敢进来？
“大人？您要买些什么？”老人再次问道。
“我要买一个你的秘密。”陆离思索了一会道，“你卖么？”
“卖的。”老人迟疑地点点头。
陆离正想开口，旁边的钱小姐却是拉住了他，“鬼钱的交易是不可逆转的，你只有一次问问题的机会。”
陆离点点头：“我知道。”
随即他朝着老人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知道钱庄只有我们两个人。”
老人沉默了一会说道：“三块。”
“好。”
陆离也不废话，就给老人递了一张鬼钱。
“很简单，有人告诉我今天这里有两个客人等着我。”
“谁？！”陆离眼神一眯，问道。
老人不说话了，那双浑浊的眼睛默默地看着陆离，与此同时，它整个人的脸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灰，浑身上下都渐渐冒出了一股腐烂的气息。
显然是厉鬼复苏了。
陆离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钱小姐说道：“那我走了？”
“恩。”
钱小姐点点头，随即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要厉鬼复苏了，可以来钱庄。”
“不会的啦。”陆离笑呵呵地摇摇头，“哦，对了，记得帮我看好那个售货机，那玩意有些邪门。”
“行。”钱小姐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老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地恢复了正常，不过再也没有了之前买东西时的询问，而是摇摇晃晃地将箱子的一边打开，把鬼钱扔进了里面，而趁着这盖子打卡的空隙，陆离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嘎吱——”
箱子被关闭，最后一缕光亮也消失不见。
陆离成人字行躺在了箱子底部的鬼潮之上，没有理会下面的鬼的骚扰，只是有些忐忑地感知中箱子四周动静，他是生怕这老头在县城的路上走到一半就被干掉了。
然后他就只能缩在箱子里面出不来了。
早知道他就往外面加一个能共享视野的稻草人了。
钱庄。
钱小姐在目视卖货郎离开后，便转身返回了庄子里面，顺手给关上了门。
她没有去大厅，而是左拐右拐地来到了主卧，推开了那道漆面光洁的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依旧是陆离之前来的模样——一张床，一把凳子，一张桌子。
除此外，就只多了一样东西。
钱小姐看向了和床相对的墙上，那上面赫然是一个只剩下头的中年人，那整颗头完全地融入了墙里面，脸上面有七个小孔，小孔中正源源不断地流着黑色粘稠的血。
凑近了看才能发现那七个孔上面的东西，那是一根根锈迹斑斑的钉子，此时只剩下无规则的钉头和一小节钉身在外面，很象是棺材钉，但又和棺材钉不太一样，比棺材钉要小很多，看上去象是仿造的。
而且
感受到了钱小姐视线的头颅忽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是钱小姐的时候他那张嘴巴诡异的笑了起来：“他来了？怎么？新的庄主都不让我见见么？”
钱小姐表情漠然，冷冷道：“那贼子的棺材钉确实不太行，比起坟场的那根差远了，七根钉子都钉不住你一张嘴巴。”
“哈哈哈！”那脑袋诡异的笑声更加诡异了，“你以为我是谁？！几根钉子就想要困住我？”
“客人，戏要开唱了，您要买什么东西么？”
老人挑着扁担上前，拦住了想要走进秦家大院的张羡光。
“不了”
张羡光刚刚想要拒绝，但他的视线落到了那箱子上面时，又好象突然之间看到了什么，转而改口道：“来一碗酸梅汁吧。”
“好的”
老人打开箱子，竟真的从箱子中拿出了一碗新鲜的酸梅汁，递到了张羡光面前：“三块。”
张羡光愉快地付了钱。
“嘎吱——”
箱子被打开了，一缕光从外面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