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她来了。
陆离确信他们已经在画里面了,因为这标志性的纸灰,只有鬼画一只鬼有。
地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副画。
那是一个破旧的山村,村子里面一片漆黑,宛若一口密不透风的棺材盖在了上面,事实上那就是一口黑棺,村口是一块老旧的牌子,写着‘黄冈村’三个字。
陆离看着这画,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成了!
“走!”
陆离拿走了传教士脸上的鬼报纸,和杨间招呼了一身,就朝那画中走去。
临走时他还顺带钉住了传教士,用棺材钉把它钉了起来,拖着一起走了,倒不是他善,而是他可不想把这玩意留给鬼差,徒增变量。
杨间也没有多尤豫,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什么好尤豫的。
杨间缓缓往鬼画那边走着,漆黑的影子在他的脚下延长,等到他走到画上面,再一次逆转鬼眼的状态后,杨间毫不尤豫的将鬼影一溜烟的撤了回来,整个人退后一步,和陆离一起,眼看着就能跑了。
然而两人低估了现在鬼差的恐怖。
原本慢吞吞的鬼差在失去了鬼眼的牵制后,速度不再象之前那般慢吞吞,而是变得极快了起来。
那漆黑色的鬼域就象是一团无物不染的粘稠黑色液体,在接触到鬼画的瞬间,原本颜色鲜艳的画卷霎时间就变得灰扑扑的。
杨间和陆离对视一眼,皆是面色难看。
“小杨我们好象要完犊子了。”陆离艰难道。
“那张纸说得没错”杨间吐出一口气,鬼影身上的一颗四眼鬼眼和一颗鬼眼睁开,他打算按照人皮纸的方法,开启第五层鬼域,“必须要开启第五层鬼域了。”
不过在两人没有注意到了地方,意外发生了。
鬼差脚下的那摊水渍,不知何时,变得鲜红且粘稠了起来,那水渍彷佛变成了一个媒介,而通过这个媒介,又来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东西。
陆离自然认得那是鬼橱身上的东西。
他不由得面如欣喜:“是鬼橱,我的保险来了!”
“保险?”杨间听到这话心中嘀咕,鬼还能卖保险的么?他要不要去买一个呢
他看了看突然出现的鲜血,觉得这保险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或许可以去问问。
鬼差的动作停止了,地上的那摊鲜红到有点诡异的血,让它僵持在了原地。
尽管只有一瞬,但那也足够了。
因为那摊鲜红的血液染到画上面的时候,那副灰扑扑的鬼画,又变得鲜活了起来,陆离和杨间消失了。
而在两人消失之后,那摊鲜红的血,也极快的消失了。
唯独鬼差的脚下,还沾了一点点格外醒目的鲜红,显然,鬼橱并没有把它带走,因为它已经成了鬼差的一部分。
漆黑的鬼域向地上那副画蔓延了过去,那幅画对鬼差的压制没什么抵抗能力,一瞬间就变得灰扑扑的,紧接着上面的图案开始消失,最后变得一片空白,再然后,那副空白的画纸开始裂解,变成了那漫天洒落的诡异纸灰团。
鬼差失去了目标,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后,就开始四处的游荡了起来
“嘀嗒,嘀嗒,嘀嗒”
熟悉的小房间内,陆离躺在那张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小杨你没事吧?”陆离侧过头,看着旁边的杨间,“开启第四层鬼域,鬼眼和鬼影就没有罢工?”
杨间摇了摇头:“算是因祸得福吧,那只鬼在鬼眼里残留下了一些灵异力量,压制了鬼眼的复苏,还能让我再用几次四层鬼域。”
“不过那灵异力量耗尽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
陆离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他躺在床上悠悠道:“那没事的,驭鬼者就是这样,只有不是马上暴毙,总会有办法的。”
“但愿吧。”
杨间略微的叹了口气,额头上的鬼眼蠕动着,本能的想要睁开。
但他忽地皱起了眉头。
鬼眼好似被一团灰色的东西给遮住了视线,打不开了,鬼域也打不开了。
“恩?”杨间目光转向了床上的陆离,“这画中世界是不是能够压制厉鬼?我的鬼眼好象受到了压制。”
陆离搓了搓鼻子道:“正常现象,这画对眼睛有特攻。”
“原来如此。”
气氛安静了下来,陆离见杨间没有再问,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他还是想不通,沟槽的鬼差怎么变得这么恐怖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他之前也没有去过黄冈村吧?总不可能是有人要搞我吧!
这不开玩笑,是真的开什么玩笑啊
就在陆离躺在床上怀疑人生的时候,杨间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小纸条。
“这个东西,你熟悉么?”
杨间摊开了手,把那纸条递到了陆离面前,好让他看得更加的清楚。
“啊?畜生啊!”
陆离看到这玩意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瞎之后,面色狰狞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又是许愿鬼,沟槽的许愿鬼,你怎么根个蛆一样,到处都有你!
陆离把这张纸拿到手上,看着正面那模糊不清的字迹,有些望眼欲穿。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见陆离这副样子,杨间在旁边说道:“这是鬼影从它身上顺下来的,之前在你家门口的时候,我在地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纸条。”
“恩嗯。”
陆离点点头,用力咬着牙说道:“就是那个驾驭赵开明的混帐鬼东西干的,没有它的话我们这一趟早就成功了。”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买了保险。”
保险?杨间听到这话心中动了动。
他问道:“保险?是之前那摊红色的血吗?跟严力的鬼很象。”
“当然拉,”陆离摸着那张小纸条,点点头,“严力之前是渠道维修的,那鬼血估计就是他在那栋宅子里面修水管的时候露出来的吧。”
杨间正欲开口问了,忽地就没了声音。
就见那平平无奇的墙上不知何时变了样子,变成了一副画,画中是那一口巨大的黑棺,以及那如同风中残烛的老人一般站立的牌子——
黄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