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老鼠。”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却比子弹还要沉重。
克里斯（幻影）站在机房中央，身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激光点，象是某种古老而残酷的图腾，将他钉死在原地。
绝境。
真正的绝境。
前有“玄女”沉夕至，后有特种部队，头顶还有那个全知全能的“天机”在冷冷注视。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此刻恐怕已经跪地求饶了。
但克里斯没有。
他的瞳孔在经历了最初的震颤后，瞬间收缩成了一种极其危险的针芒状。
他是cia最顶级的王牌，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哪怕是死，也要崩掉敌人一颗牙！
“呵……”
克里斯突然笑了。
他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但在他举过头顶的右手掌心中，一枚只有纽扣大小的黑色圆片，正悄无声息地滑落指尖。
“你们以为，赢定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狰狞的弧度。
“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被俘’这两个字！”
“只有……同归于尽！”
“闭眼！”
沉夕至的瞳孔猛地一缩，厉声喝道。
几乎是同一瞬间。
“嗡——！！！”
克里斯手中的黑色圆片凌空炸裂！
那不是炸药。
那是一枚高强度的“镁磷震爆弹”！
刺目到足以致盲的强光，伴随着足以震破耳膜的超高频声波，在狭窄封闭的机房走廊里瞬间爆发！
“啊——！”
即使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在如此近距离的强光爆闪下，也不由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偏头闭眼。
完美的时机！
克里斯要的就是这一秒的混乱！
他没有选择突围，因为那是找死。
他整个人象是一头猎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脚下发力，顶着强光，竟然直接冲向了沉夕至！
擒贼先擒王！
只要挟持了这个女人，他就能以此为盾，杀出一条血路！
“死吧！”
克里斯手中的陶瓷手枪已经打空，但他还有更致命的武器。
袖口一抖，一把漆黑的、涂满神经毒素的碳纤维剌刀滑入掌心，直刺沉夕至的颈动脉！
快！
快到了极致！
这是他毕生武力的巅峰一击，带着必杀的决心！
然而。
就在那漆黑的刀尖距离沉夕至雪白的脖颈只有不到三厘米的时候。
“叮。”
沉夕至耳垂上的那枚银色耳钉，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蜂鸣。
那是“天机”的声音。
【警告：左前方30度，刺击。】
【规避方案：右撤步，下潜，肘击。！
在克里斯惊恐欲绝的目光中。
沉夕至动了。
她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
身体象是被精密的程序控制着一般，极其违和地向右侧平移了半步。
“嗤——”
那一刀，刺空了！
擦着沉夕至的发丝，刺入了空气！
怎么可能？！
克里斯的心脏猛地一抽。
这可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练就的必杀技，就算是最顶级的格斗大师也不可能躲得这么从容！
还没等他变招。
沉夕至的反击，到了。
“砰！”
一记狠辣至极的铁肘，如同攻城锤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克里斯的肋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走廊里回荡。
“呃啊！”
克里斯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砸得横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手中的剌刀脱手而飞。
但他还没落地，沉夕至已经欺身而上！
不需要枪。
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她的身体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膝撞！锁喉！擒拿！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象是教科书，每一击都直奔要害！
克里斯被打懵了。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
无论他怎么出招，无论他怎么变向，对方总能快他一步，甚至在他肌肉刚开始发力的瞬间，就已经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这就是“天机”加持下的“玄女”。
全知全能的预判！
“这就是所谓的s级？”
沉夕至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屑。
“太慢了。”
“砰！”
她一脚踢在克里斯的膝弯处，迫使他单膝跪地。
然后，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死死扣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的脸狠狠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摩擦！
碾压！
“放开我！该死的黄皮猴子！”
克里斯被按在地上，半张脸都磨破了皮，鲜血直流。
但他眼中的疯狂并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任务失败。
身份暴露。
作为一名死士，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的牙齿，猛地咬向了口腔左侧的一颗假牙。
那是所有cia外勤特工的最后一道保险——氰化钾胶囊。
只要咬碎，三秒钟内，神仙难救。
他要带着所有的秘密，去见上帝！
“想死？”
沉夕至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提示：目标心率异常，咬合肌收缩。】
【判定：试图自杀。】
“天机”的警告再次响起。
“晚了！”
沉夕至没有去抠他的嘴，那太慢了。
她变掌为拳，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劲风，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克里斯的下巴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克里斯的下巴，直接被这一拳轰得粉碎性骨折！
整个下腭骨脱臼、错位，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别说咬碎毒囊了，他现在连合上嘴都做不到！
只有混着碎牙和鲜血的唾液，不受控制地流了一地。
“啊……呜……”
克里斯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那是痛到了极致的生理反应。
沉夕至面无表情。
她伸出两根手指，像铁钳一样探入克里斯充满血污的嘴里，极其粗暴地将那颗藏毒的假牙硬生生拔了下来！
“当啷。”
假牙被扔在地上，滚了两圈。
“想死？”
沉夕至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像死狗一样的克里斯，甩了甩手上的血迹。
“在我的地盘上。”
“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
烟雾散去。
走廊里恢复了死寂。
特种兵们重新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地上的俘虏。
但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对沉夕至深深的敬畏。
太强了。
刚才那一套连招，行云流水，狠辣果决，简直就是暴力的艺术！
“踏、踏、踏。”
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机房深处传来。
合金大门缓缓开启。
江辰双手插在裤兜里，神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他没有看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没有在意地上的血迹。
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落在了那个还在抽搐的克里斯身上。
就象是看着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苍蝇。
“精彩。”
江辰走到沉夕至身边，递给她一块洁白的手帕。
“擦擦手，脏。”
沉夕至接过手帕，原本冷冽的气场瞬间柔和了几分。
“没收住力，下巴碎了。”
“没事，死不了就行。”
江辰笑了笑，然后缓缓蹲下身子。
他看着克里斯那双充满了怨毒、恐惧和痛苦的蓝眼睛。
那里面，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傲慢。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绝望。
“克里斯同学。”
“或者是……幻影先生？”
江辰的声音很轻，很有礼貌，却让克里斯浑身颤斗得更加厉害。
“你的戏演砸了。”
“你的任务失败了。”
“你的毒牙也没了。”
江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克里斯那肿胀变形的脸颊。
动作温柔得象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
“现在。”
“你只剩下一个价值。”
江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他转过身，背对着克里斯，对着沉夕至挥了挥手。
语气冰冷，如同数九寒天的风。
“带下去。”
“把最好的审讯专家都叫来。”
“不管是用药，还是用刑。”
“哪怕是把他的脑子切片……”
江辰微微侧头，馀光瞥向地上的烂泥。
“我也要知道。”
“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大鬼’，在背后推着你们……”
“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