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一号安全屋，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德海张大了嘴巴，那一双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看着江辰，就象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或者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神明。
“神级……引擎？”
周德海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小江，你没开玩笑吧？现在的虚幻5引擎已经能做到电影级画质了，你要搞一个比它还领先一百年的东西？”
“虚幻5？”
江辰嗤笑一声，随手在全息屏幕上划过一道流光。
“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工具，用来做做贴图、搞搞光影还行。但它有个致命的缺陷——它是死的。”
“死的？”
“没错。”
江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中的光芒比星辰还要璀灿。
“现有的所有游戏引擎，本质上都是在‘欺骗’玩家的眼睛。它们只是在屏幕上绘制出一层好看的皮囊，但这皮囊下面，是空洞的数据，是死板的脚本。”
“但我需要的，是一个活的世界。”
江辰猛地转身，手指在虚空中狠狠一点。
“我要的风，不仅能吹动树叶，还要能带走水分，影响植物的生长，甚至改变天气的走向。”
“我要的水，每一滴都有自己的物理属性，汇聚成河能冲垮堤坝，受热能蒸发成云。”
“我要的npc，不再是只会念台词的木偶，而是拥有独立逻辑链、能思考、有情绪的‘数字生命’。”
“这些东西，虚幻5做不到，unity做不到，这个星球上现有的任何引擎都做不到！”
江辰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狂热。
“如果我想在这个破烂的地基上盖摩天大楼，唯一的下场就是楼塌人亡。”
“所以，我没得选。”
“我必须让‘天机’重写底层逻辑，用真正的量子算法，去编织那个世界的……物理法则。”
“这，就是‘盘古’引擎。”
周德海听傻了。
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他听懂了江辰话里的野心。
这哪里是在做游戏？这分明是在……创世纪！
“好！好一个创世纪！”
周德海猛地一拍大腿，激动的满脸红光。
“既然要干，咱们就干票大的！一百亿不够就两百亿！只要你能把这玩意儿弄出来，老子就算把国库底子掏空了也支持你！”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响了。
“丁铃铃——”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书房内的激昂。
周德海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江辰问。
“说曹操，曹操到。”
周德海挂断电话，看着江辰，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企鹅那边来人了。”
“说是听到了风声，知道我们要进军游戏界，特意派了位高级副总裁过来，想跟我们谈谈……收购，或者合作。”
“现在人就在楼下的会客室。”
江辰闻言，眉毛轻轻一挑。
“企鹅？”
那个靠着抄袭起家，靠着社交拢断和“充钱就能变强”的理念，统治了夏国游戏界二十年的庞然大物？
“有点意思。”
江辰整理了一下衣领，眼中的狂热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寒。
“走吧，周叔。”
“去见识见识这位……旧时代的霸主。”
……
一楼，会客室。
一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他叫刘志远，企鹅互娱的高级副总裁，也是游戏圈里出了名的“笑面虎”。
此时的他，虽然看似在悠闲地品茶，但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奢华，低调，戒备森严。
这“晨星投资”的背景，果然深不可测。
“刘总，久等了。”
随着一声淡淡的招呼，江辰和周德海推门而入。
刘志远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
“哪里哪里，能见到江总和周总，是我的荣幸。”
一番虚伪的寒喧后，三人分宾主落座。
刘志远是个聪明人，并没有绕弯子，而是直奔主题。
“江总，我听说贵公司最近有意进军游戏产业，而且手笔很大，注册资金就砸了一百个亿？”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游戏这个行业，水很深。”
“光有钱，没有渠道，没有ip，没有用户沉淀，那是很难玩转的。”
江辰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的打火机，“咔哒、咔哒”地开合著，并没有接话。
这种无声的轻慢，让刘志远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干咳一声，继续说道：
“我们企鹅，拥有全夏国最庞大的社交网络，拥有最成熟的运营团队。”
“如果江总愿意合作，我们可以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甚至……”
刘志远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抛出了他的诱饵。
“如果您觉得管理公司太累，我们企鹅愿意溢价收购‘晨星’旗下的游戏项目。”
“只要您点头，立刻就能套现离场，净赚几十亿，风险全由我们担着。”
“这可是双赢啊。”
说完，刘志远靠回沙发，自信满满地看着江辰。
在他看来，没有哪个新人能拒绝企鹅的橄榄枝。
要么被收购，要么被封杀，这是过去二十年里，夏国游戏圈唯一的铁律。
然而。
他等来的，不是江辰的感激涕零。
而是一声轻笑。
“呵呵。”
江辰笑了。
他笑得很轻，但那笑声里的嘲讽，却象是耳光一样，狠狠抽在了刘志远的脸上。
“刘总，你好象搞错了一件事。”
江辰停止了把玩打火机，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刘志远，眼神锐利如刀。
“我做游戏，不是为了赚钱。”
“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
刘志远一愣，脸色有些难看：“那江总是为了什么？情怀？”
“不。”
江辰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
“是为了……生活。”
“生活？”刘志远懵了。
“你们企鹅的游戏，内核逻辑是什么？”
江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志远，语气冰冷。
“是数值，是攀比，是诱导消费。”
“你们把玩家当成韭菜，想方设法地掏空他们的钱包，让他们在虚拟的快感中迷失，最后留下一地鸡毛。”
“那是商品，是电子鸦片。”
“而我要做的……”
江辰的声音陡然转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是一个世界。”
“一个能让残疾人重新奔跑，让老年人重获青春，让所有在现实中失意的人，都能找到尊严和价值的……第二世界。”
“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辰冷冷地吐出八个字，直接下了逐客令。
“回去告诉你们马总。”
“别拿你们那套旧时代的规则来衡量我。”
“我不稀罕你们的渠道，更看不上你们的臭钱。”
刘志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带翻了面前的茶杯。
“江辰！你别太狂了！”
“在夏国游戏圈，得罪了企鹅，你寸步难行！”
“你的游戏就算做得再好，没有我们的渠道推广，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是吗？”
江辰看着气急败坏的刘志远，眼神怜悯得象是在看一只井底之蛙。
“那就走着瞧。”
“送客。”
……
几分钟后。
刘志远带着满腔的怒火和羞愤，狼狈地离开了西山别墅。
书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周德海看着江辰，苦笑道：“小江啊，你这可是彻底把企鹅得罪死了。那帮人手段黑着呢，抄袭、封杀、挖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让他们来。”
江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连绵起伏的群山。
沉夕至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为他披上一件外套。
“他们越是疯狂，就说明他们越是恐惧。”
江辰转过头，看着沉夕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至极的弧度。
“夕至，看着吧。”
“三个月。”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月内，我会让企鹅，让猪厂，让全世界所有的游戏公司都知道……”
“什么叫……”
“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