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卫国的命令被以最高的效率执行了下去。
不到十分钟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再次被无声地推开。
一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将一个黑色的金属手提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推到了江辰的面前。
箱子打开里面不是想象中的一万块钱。
而是一沓沓崭新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红色的钞票。
粗略一看至少有十沓。
沉夕至的声音依旧冰冷得象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
“这里面是十万现金。密码是六个八。”
“你需要一万剩下九万是备用金。以防你的实验需要超出预算的特殊材料。”
“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笔消费都会被我们全程记录和分析。
你最好保证你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能让我们看到它应有的价值。”
她的这番话听起来象是在给予方便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警告和审视的意味。
十万块现金摆在面前那种视觉冲击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像江辰这样被贫穷折磨了二十年的年轻人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这笔钱足够支付他母亲未来好几年的透析费用。
也足够让他的妹妹在高中三年里过上体面而富足的生活。
监控室里韩卫国和一众分析员都死死地盯着屏幕。
他们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观察江辰在面对巨款时的第一反应。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如果江辰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贪婪和占有欲，那么他之前所有的言论可信度都要大打折扣。他很可能就是一个精心设计了骗局想要骗取国家经费的高智商骗子。
然而江辰的反应，再次让所有人大失所望。
他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箱子里那片诱人的红色，然后便将目光重新移回到了沉夕至的脸上。
他的眼神清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那箱子里装的不是十万块现金，而是一箱毫无意义的废纸。
“不用现金太麻烦了。”
江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给我一张银行卡把钱转进去就行。支付宝或者微信转帐也可以。”
“还有我不需要什么特殊材料。我的实验很简单。”
“去一个地方就够了。”
沉夕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每一步行动似乎都在她的预料之外，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内在逻辑。
“什么地方？”她问道。
江辰的回答，让整个监控室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书店。”
“去我们学校附近，那个夏京市最大的图书城。”
半小时后。
夏京图书城。
这座号称全亚洲最大的图书商城，即便是工作日的下午依旧人来人往。
江辰推着一个巨大的足以装下半头猪的购物车，行走在迷宫般的书架之间。
在他的身后三米处沉夕至和另外两名伪装成普通人的行动组成员亦步亦趋地跟着。
沉夕至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山般的表情。
但她的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江辰的行为逻辑。
买书？
花一万块钱的国家机密经费，来图书城买书？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通过购买某种特殊的隐藏着密码的书籍来和外界的同伙传递信息？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
因为江辰的行为，完全不象是在查找什么特定的目标。
他就象一头饿了三天三夜被突然扔进粮仓里的老鼠，双眼放光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喜悦和满足。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
物理学，数学计算机科学。
他就死磕这三大局域。
他推着那辆巨大的购物车，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在书架间疯狂地穿梭。
《量子场论》，嗯这个得要。
《拓扑学引论》，好东西拿一本。
《人工智能：一种现代方法》，卧槽最新版的买！
《信息简史》、《失控》、《从一到无穷大》
他根本不看价格。
只要是书名他感兴趣的只要是封面看起来高大上的只要是他觉得现在看得懂或者以后可能看得懂的专业书籍他都毫不尤豫地一本一本地从书架上抽出来然后“砰”的一声，扔进那个巨大的购物车里。
他的动作粗暴，直接充满了对知识最原始的渴望和占有欲。
跟在他身后的沉夕至，已经彻底看傻了。
她执行过无数次高危任务潜入过龙潭虎穴面对过最凶残的敌人。她见过有人花一万块去买一瓶限量的红酒。也见过有人花一万块，去赌场里试一次手气。
但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花一万块钱来买这些枯燥乏味，甚至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完的专业书！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监控频道里韩卫国和其他分析员也通过行动组身上携带的微型摄象头同步观看着这堪称离奇的一幕。
整个指挥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同一种情绪。
懵逼。
“他到底在干什么？”一个年轻的分析员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人能回答他。
一个小时后。
江辰终于推着那辆已经堆得象小山一样连走路都摇摇欲坠的购物车心满意足地，走向了收银台。
“你好，麻烦结一下帐。”
收银台的小姑娘看到这副阵仗也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她从业三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购物车来买书的。
她叫来了两个同事三个人一起花了足足十分钟才将购物车里所有的书，一本一本地扫完了码。
“先生您好您您一共消费了，”小姑娘看着计算机屏幕上那个惊人的数字结结巴巴地说道“九千八百六十五元。”
“好。”
江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沉夕至走上前递出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刷这张。”
付款签字打包。
当江辰和沉夕至等人拎着十几个沉甸甸的，印着“图书城”logo的大袋子走出大门时。
沉夕至看着身边这个一脸满足仿佛刚刚得到了全世界的年轻人她那坚如磐石的世界观，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江辰的所有判断，可能都是错的。
而就在支付完成，她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
走在前面的江辰身体，突然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震。
因为那个熟悉的，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消费，金额9865元。】
【消费内容判定为：“大规模知识储备”，完全符合科技文明攀升之前置条件】
【触发特殊奖励机制奖励等级提升】
【恭喜宿主，获得工业级辅助设计软件：《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