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城大厅內。
隨著加隆等人搬运席恩尸体离开,整个大厅顿时只剩下劳勃和奈德两人。
他们各怀心思,盯著地上席恩留下的血跡,谁也不肯先开口。
一时间——
大厅內竟陷入异样的寧静当中。
良久。
还是劳勃忍受不了,率先开口打破寧静。
“奈德”
“看到她如何对我的了?”,劳勃望著自己的好兄弟,自嘲道:“这就是我亲爱的妻子!”
他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奈德,一杯拿在手里。
“我不该打她的”,见奈德接过酒杯,劳勃喝了一口,又道:“这不是一个国王该做的事情!”
但一旁的奈德显然怒气未消。
他猛然向喉咙灌了一口酒水,夹杂著怒意的提醒迴荡在大厅中。
“你为什么要放詹姆离开?”
“席恩死了,死在不荣誉的剑下!”
“他的父亲巴隆会怎么做?要知道席恩是他唯一还活著的儿子啊!”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战爭就会爆发!”
劳勃不以为意,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现在他已经没有儿子了!”
说完,他走到奈德的身侧,又低沉地重复了一遍。
“席恩已经死了,这是无可挽回的事实”
“巴隆造不造反,全看他对这个儿子的態度”
“但如果你让加隆抓捕詹姆,我敢保证,兰尼斯特一定会报復!”
劳勃略一停顿,告诫道:“泰温重视詹姆犹胜於巴隆对待席恩!”
但奈德並不认同劳勃的言语。
“难道就这样放过詹姆?”
奈德生气地將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酒水顿时溅到桌上。
他无暇注意,冷声质问道:“即使詹姆涉嫌与席恩密谋,我们就只能放任他们?”
“席恩已经死了”,劳勃依旧是息事寧人的態度,“他临死前的话证明不了詹姆是不是与他密谋!”
“怎么不能证明,席恩明明说詹姆答应过他什么!”
奈德据理力爭,试图劝说国王同意自己將詹姆抓起来审问。
但被国王所拒绝。
“答应过什么?答应过和席恩一起密谋北境?”
劳勃摊开双手,试图用加隆的证据打消奈德的想法。
“奈德,你刚刚也听到了,是席恩和一个女的苟合,被布兰发现!”
“你是认为詹姆是女的?”,劳勃言语詼谐,“还是认为跟席恩搞在一起的是詹姆?”
“拜託,詹姆可不喜欢男的!”
奈德对劳勃的詼谐视而不见,拒不退让道:“即使如此,也应该先把詹姆控制起来”
“如果查明他確实没有参与,再把他放掉也不迟!”
劳勃的耐心逐渐耗尽,他闷闷地將酒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最后一次尝试说服奈德。
“你这样就等於將兰尼斯特家的面子往泥土里踩!”
“泰温不会善罢甘休的!”
奈德怒声道:“我根本不在乎泰温,要是他敢挑起战爭,我来帮你对付他!”
劳勃也不由提高声音,“你能拦住西境,你还能拦住塞外的野人吗?”
“別忘了班扬的情报,塞外的野人正在组织兵力,其中还有巨人!”
说到这,劳勃索性把话说明白。
“现在铁王座欠了兰尼斯特一屁股的债”,他直接挑明利害关係,“要是北境和西境打起来,这个国家我真不知道还该怎么治理!”
奈德眼神里顿时流露出一股失望。 他望著昔日並肩作战的兄弟,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陌生。
眼前的国王大腹便便,毫无当初篡夺者战爭时的意气风发模样。
“铁王座就是如此將一个风暴巨人变成只知权力的国王吗?”
一瞬间,奈德对南下君临有了前往未有的排斥。
“陛下,如果这是你的命令的话”,奈德失意地说道:“我愿意服从,只是”
“请恕我不能再接受国王之手的任命!”
劳勃一愣,恼怒道:“奈德,你是在威胁我?”
奈德摇摇头,“陛下,不是威胁,只是我能力有限,无法胜任!”
他顿了顿,没等劳勃回復,又说道:“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还要过去看看布兰”
“请恕我告退!”
奈德没等国王回復,径直转身离开了大厅。
他没走几步,就听到大厅內传来酒杯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国王的咒骂声。
但奈德没有回看,只是步履萧瑟地走向布兰的臥室。
十几分钟后。
奈德的身影出现在布兰臥室门前,他驻足片刻,还是推开臥室门,走了进去。
臥室內只有鲁温学士、凯特琳以及陷入昏迷的布兰。
“大人!”
鲁温学士连忙起身,而坐在床头的凯特琳还是如雕像一般无动於衷,她的手紧紧握著布兰的小手。
奈德將臥室门轻轻闔上,对鲁温学士点点头,便走到另一侧床头坐了下来。
他轻轻抚摸著布兰冰凉的额头,口中呢喃的话语让凯特琳与鲁温学士惊了起来。
“布兰,谋害你的凶手已经”
“有人谋害布兰?”
鲁温学士还在疑惑,床头如同雕像的凯特琳却猛然看向奈德。
“是谁!”,凯特琳声音嘶哑,眼中充满刻骨的仇恨,“奈德,告诉我,是谁在谋害布兰!”
奈德替布兰盖好厚厚的皮毛,然后才目视凯特琳,痛苦地回道。
“是席恩!”
“什么?!”
鲁温学士震惊的喊了出来。
他原以为布兰是失手坠落,真没想到布兰会被人谋害,尤其是谋害的人还是陪布兰一起长大的席恩。
“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席恩席恩他怎么会谋害布兰呢?”
鲁温学士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在他眼中席恩虽然性子高傲难以相处,但本质並不坏。
这样的人怎么会谋害布兰呢。
奈德沉默片刻,“是席恩亲口承认的!”
此言一出,鲁温学士震惊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凯特琳猛然站了起来,双目犹如猛虎噬人,“那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派人去抓席恩!”
“他已经死了!”
“死了?”
对鲁温学士和凯特琳而言,这又是一个意外的消息。
但凯特琳很快就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他怎么死的?”
奈德见妻子这幅模样,唯恐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於是快速说道。
“布兰的仇已经报了!”
凯特琳浑身颤抖,最后竟大哭了出来。
奈德见状,走到凯特琳的身前,轻轻將她拥入怀中。
这时,布兰像是感应到什么,盖在毛皮下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
窗外,冰原狼的嘶叫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