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深处的潮气愈发浓重,火折子的光在黑暗里抖得像片枯叶,映着砖石上深浅不一的刻痕。云疏痕紧跟在岳青身后,靴底踩过积水的声音在狭长通道里反复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方才主道被炸的余震还未消散,头顶不时有细碎的石屑落下,砸在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岳帅当年修这条水道时,在主道两侧留了三条侧道,”岳青的声音被水汽浸得发沉,他伸手摸过墙壁上一道不起眼的裂缝,指尖扣住缝里的凸起轻轻一按,“这条是‘潜龙道’,只有岳影卫的统领知道暗门,刚才那些密宗的人肯定走了主道,被炸塌的路段正好把他们和我们隔开了。”
话音刚落,墙壁“咔嗒”一声轻响,竟从中间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云疏痕跟着岳青钻进去,刚站稳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不是水道里的霉味,是晒干的艾草香。他低头一看,脚下的砖石缝里竟真的嵌着干枯的艾草,每隔几步就有一丛,像是特意铺下的标记。
“这是岳影卫的‘醒神草’,”岳青解释道,“水道里容易让人犯困,艾草的味道能提神,而且”他用火折子凑近墙壁,照亮了砖石上更细微的纹路,“你看这些纹路,其实是‘水脉图’,标注着水道里的暗泉和积水区,刚才我们要是走了别的路,现在恐怕已经陷在积水里了。”
云疏痕顺着纹路看去,果然发现那些看似杂乱的刻痕其实连在一起,像一条条细小的水流,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通道尽头的黑暗里。他摸了摸怀中的《龙渊遗谱》,指尖隔着布料触到书页上的凸起,忽然想起之前翻到的一页,上面写着“龙渊生水,脉通九衢,以草为引,以石为钥”,原来这话指的不是别处,正是这条潜龙道。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人在快速蹚水。岳青立刻吹灭火折子,伸手按住云疏痕的肩膀,两人贴着墙壁屏住呼吸。黑暗里,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是密宗弟子的弯刀!
“巴图大人说了,找不到破阵图就把这条水道炸了,反正蒙古大军三个月后就到襄阳,到时候这破城迟早是我们的!”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的腔调,“刚才那两个兄弟去追岳青,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被宰了吧?”
“怕什么?我们有‘腐心毒’,岳影卫再能打,也扛不住毒针!”另一个声音接话,“再说,巴图大人手里还有个活口,是岳影卫的小卒,等会儿找不到图,就用他逼岳青出来!”
云疏痕的手猛地攥紧了腰间的短剑——他们抓了岳影卫的人!岳青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还是死死咬着牙没出声,只是慢慢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等那两个密宗弟子走到离他们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岳青突然发难,短刀直刺左边那人的咽喉,动作快得像一道风。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水里,右边的人刚要拔刀,云疏痕已经扑了上去,短剑抵住他的后心,声音压得极低:“说,你们抓的岳影卫在哪?”
那人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在在前面的‘困龙峡’,巴图大人带着五个兄弟守在那,说要等岳青自投罗网”
话还没说完,岳青突然抬手砍在他的后颈,那人立刻昏了过去。“不能留活口,”岳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劲,“密宗的人嘴里没实话,而且他们身上都有信号弹,一旦发出去,更多人会过来。”
云疏痕点点头,蹲下身搜了搜两个密宗弟子的身上,除了几包引火硝,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铜哨——哨身上刻着“密”字,和之前见到的黑布片上的纹样一致。“看来他们是用这个哨子传信,”他把铜哨揣进怀里,“我们得尽快去困龙峡,晚了怕那兄弟有危险。”
两人继续往前走,潜龙道渐渐变宽,脚下的积水也深了些,没过了脚踝。艾草的味道越来越浓,墙壁上的水脉图也越来越清晰,最终在一处岔口停了下来——岔口左边是黑漆漆的通道,右边则有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一条盘旋的龙,龙嘴里衔着一颗圆形的凹槽,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嵌进去。
“这就是困龙峡的入口,”岳青指着石门,“门后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过,巴图他们肯定在里面等着。”他刚要伸手去推石门,云疏痕突然拉住他:“等等,门上的龙纹有问题。”
云疏痕用火折子照亮石门,仔细看着龙的鳞片——那些鳞片不是雕刻上去的,而是用细小的金属片拼接而成,每一片金属片上都刻着一个极小的字。他凑近一看,那些字竟是《龙渊遗谱》里的句子:“龙潜于渊,遇水则兴,得钥则启,失钥则闭。”
“是遗谱!”云疏痕立刻从怀里掏出《龙渊遗谱》,翻开封面——封面的中央正好有一个圆形的凸起,大小和龙嘴里的凹槽一模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将封面的凸起对准凹槽嵌了进去,轻轻一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咔——咔——”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缓缓向两侧打开。门后果然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有微弱的火光,还传来巴图的声音:“再等半个时辰,要是岳青还不来,就把这小子宰了,然后炸了困龙峡!”
两人立刻猫着腰往里走,通道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还带着一丝血腥味。走到离尽头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云疏痕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巴图穿着黑色的密宗长袍,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刀架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脖子上,那男子穿着岳影卫的服饰,胳膊上插着一根毒针,脸色已经发青,显然中了腐心毒。
“岳青,你终于来了!”巴图看见岳青,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把刀又往那男子脖子上压了压,“把破阵图交出来,我就放了他,不然”
“破阵图不在我这,”岳青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冷静得可怕,“你先放了他,我带你去找图,不然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水道。”
“少跟我耍花样!”巴图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炸药包,“我手里有这个,要是你们敢动手,我就炸了这里,大家同归于尽!”
云疏痕悄悄摸向怀里的铜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巴图手里有人质,还有炸药,硬拼肯定不行,得想办法引开他的注意力。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通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晏惊鸿的声音:“云兄!岳统领!你们在哪?”
巴图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以为是吕文焕带了人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刀紧紧贴着人质的脖子:“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云疏痕知道这是机会,他突然从怀里掏出铜哨,用力吹了起来——哨音尖锐刺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巴图被哨音惊得一哆嗦,手里的刀下意识地松了一下,岳青立刻扑了上去,短刀直刺巴图的手腕。
“啊!”巴图惨叫一声,弯刀掉在地上。人质趁机往前一滚,躲到了岳青身后。云疏痕也冲了上去,短剑抵住巴图的胸口,刚要说话,却看见巴图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炸药包引信——他竟想点燃炸药!
“小心!”云疏痕一把抓住巴图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巴图的力气很大,云疏痕渐渐有些吃力,就在这时,岳青突然扑过来,短刀从巴图的后背刺了进去。巴图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炸药包也掉在了水里。
岳青立刻扶起那个受伤的岳影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喂给他:“这是‘解腐丹’,能暂时压制腐心毒,出去后再找大夫配药。”
那岳影卫虚弱地点点头,指着巴图的尸体:“他他身上有破阵图的另一半,藏在怀里”
云疏痕立刻蹲下身,从巴图的怀里搜出一个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半张破阵图,图纸上的线条和之前他们手里的半张正好能拼在一起,拼合后的图纸中央,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的每个角落都标注着水道的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此阵名‘锁龙阵’,以水道为基,以龙渊为眼,可挡十万大军。”
“终于找到了!”岳青激动地攥紧图纸,声音都有些颤抖,“岳帅当年留下的破阵图,终于完整了!”
就在这时,通道外突然传来吕文焕的声音:“云兄!惊鸿!你们没事吧?民房的火已经灭了,密宗的人除了跑掉几个,其他的都被我们抓住了!”
云疏痕和岳青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他们扶着受伤的岳影卫走出通道,正好看见吕文焕和晏惊鸿带着几个士兵赶来。晏惊鸿手里拿着一包草药,看见云疏痕,立刻递过去:“这是‘清瘴草’,水道里的瘴气重,煮水喝能预防生病。”
“辛苦你了,惊鸿,”云疏痕接过草药,又指了指手里的破阵图,“破阵图已经找齐了,是岳帅留下的‘锁龙阵’,需要结合水道的机关才能用。”
吕文焕凑过来一看,眼睛立刻亮了:“锁龙阵!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当年岳帅在襄阳布过这个阵,蒙古军打了半年都没打进来!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破阵图!”
“不过还有个坏消息,”晏惊鸿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们审问了抓住的密宗弟子,他们招供说,八思巴已经和蒙古的忽必烈勾结好了,三个月后,蒙古大军会从襄阳的北门进攻,密宗的人负责内应,打开城门。”
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岳青握紧了拳头:“三个月我们还有时间准备,锁龙阵需要调整水道的暗泉,还要布置兵力,这些都得尽快开始。
“没错,”吕文焕点点头,“我们先回议事厅,把破阵图和水道图合在一起,再商量具体的布置。另外,城西的民房虽然救下来了,但粮仓受损严重,得尽快调运粮食过来,不然等到蒙古军攻城,城里的百姓会断粮。”
几人不再耽误,沿着潜龙道往回走。此时天已经黑了,水道外的襄阳城亮起了灯笼,远远望去,像一串散落的星星。云疏痕走在最后,手里拿着完整的破阵图,怀里揣着《龙渊遗谱》,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这不仅仅是一张图,一本书,更是襄阳百姓的希望,是岳帅留下的守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走到水道入口,岳青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水道深处,声音低沉而坚定:“岳松,还有其他牺牲的岳影卫兄弟,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主襄阳,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
风从芦苇丛里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云疏痕拍了拍岳青的肩膀,轻声道:“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几人转身往议事厅走去,灯笼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襄阳的石板路上。远处的城墙上,士兵们正在巡逻,盔甲碰撞的声音隐约传来。云疏痕抬头看向夜空,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只露出一点微弱的光——但他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守住锁龙阵,守住襄阳,总有一天,月亮会重新照亮这座城,照亮百姓的笑脸。
回到议事厅,吕文焕立刻让人拿来一张巨大的襄阳地图,将破阵图铺在上面。云疏痕打开《龙渊遗谱》,翻到记载锁龙阵的一页,仔细对照着破阵图:“锁龙阵的核心是‘龙渊眼’,就在城西水道的最深处,那里有一个暗泉,只要打开暗泉的闸门,水流就会顺着水道流进阵里,形成一道水墙,挡住蒙古军的进攻。”
“那需要多少人去调整闸门?”吕文焕问道,“水道里危险,得派精锐去。”
“我带岳影卫去,”岳青立刻说道,“我们熟悉水道的地形,而且闸门的机关只有岳影卫知道怎么操作。”
晏惊鸿也开口:“我可以跟着去,我懂医术,万一有人受伤,能及时救治。另外,我还能配一些‘迷瘴药’,如果密宗的人再进水道,就能用迷瘴药困住他们。”
云疏痕点点头:“好,那我和吕将军留在城里,负责调运粮食和布置兵力。惊鸿,你和岳青明天一早就出发,务必在半个月内调整好闸门,顺便检查水道里的其他机关,看看有没有被密宗破坏的地方。”
“放心吧,”晏惊鸿应道,“我会带足够的草药和工具,不会出问题。”
吕文焕让人拿来纸笔,开始记录需要做的事:“第一,调运粮食,从襄阳周边的县城调,三天内必须到;第二,加固城墙,尤其是北门,蒙古军会从那里进攻;第三,训练士兵,让他们熟悉锁龙阵的配合,万一蒙古军突破水墙,还能有第二道防线;第四,安抚百姓,不能让他们知道蒙古军要攻城的消息,免得引起恐慌。”
几人一直商量到深夜,议事厅的灯亮了很久。窗外的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像是给襄阳城镀上了一层保护膜。
第二天一早,晏惊鸿和岳青就带着十个岳影卫出发了,他们背着草药和工具,钻进了城西的水道。云疏痕和吕文焕则开始忙碌起来,调运粮食、加固城墙、训练士兵,襄阳城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每个人都在为守护这座城而努力。
这天下午,云疏痕正在城墙上查看加固的情况,忽然看见远处的路上来了一支商队,商队的旗子上绣着一个“苏”字。他心里一动——苏记商行,是江南最大的商行,据说他们的商队能通南北,甚至能和蒙古的商人做生意。
“那是苏记的商队?”云疏痕问身边的士兵。
士兵点点头:“是啊,苏记的商队每个月都会来襄阳一次,带来江南的丝绸和茶叶,带走襄阳的铁器。不过这次他们好像来晚了,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到了。”
云疏痕皱起眉头——三个月后蒙古军就要攻城,苏记的商队这个时候来,是巧合,还是另有目的?他立刻让人去通知吕文焕,自己则下了城墙,往城门走去。
走到城门口,商队正好停了下来。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是苏记商行的掌柜苏长风。苏长风看见云疏痕,立刻拱手行礼:“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是襄阳的哪位大人?”
“在下云疏痕,是吕将军的幕僚,”云疏痕回礼道,“苏掌柜,这次商队怎么来晚了?”
苏长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别提了,路上遇到了劫匪,丢了几车货物,耽误了行程。幸好我们的护卫拼死保护,不然连这些都带不来了。”他指了指商队的马车,“这次带来了不少江南的新茶,还有一些药材,吕将军要是需要,我可以便宜些卖给襄阳。”
云疏痕的目光落在商队的护卫身上——那些护卫个个身材高大,眼神锐利,不像是普通的商队护卫,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心里的怀疑更重了,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苏掌柜有心了,吕将军正好需要药材,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带着苏长风往议事厅走的路上,云疏痕一直在观察他——苏长风的谈吐很得体,对江南的情况也很熟悉,但偶尔会下意识地摸一下腰间,像是在隐藏什么。走到议事厅门口,云疏痕突然停下脚步:“苏掌柜,您腰间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苏长风的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没什么,只是一个玉佩,是家母留给我的,贴身戴着习惯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云疏痕没有再追问,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个苏长风,绝对不简单。他推开议事厅的门,吕文焕正在里面看地图,看见他们进来,立刻站起身:“苏掌柜,好久不见。”
“吕将军,”苏长风拱手行礼,“这次来晚了,还望将军海涵。我带来了一些药材,还有两车粮食,算是苏记对襄阳的一点心意。”
吕文焕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苏掌柜真是雪中送炭,襄阳正缺粮食和药材,我代表襄阳百姓谢过你。”
“将军客气了,”苏长风笑道,“我在襄阳做生意多年,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守护襄阳,也是我的责任。”
云疏痕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他注意到苏长风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偷偷打量议事厅案上的破阵图,虽然只是一眼,却被他捕捉到了。
等苏长风离开后,云疏痕立刻对吕文焕说:“这个苏长风有问题,他的护卫不像普通护卫,而且他刚才一直在看破阵图。”
吕文焕也皱起眉头:“我也觉得奇怪,苏记以前虽然也捐过粮食,但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而且这次来的时间太巧了,正好在我们找到破阵图之后。”
“我觉得应该派人盯着他,”云疏痕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密宗或者蒙古的人,肯定会有动作。另外,他带来的粮食和药材也得检查一下,免得被下了毒。”
“好,我立刻让人去办,”吕文焕点点头,“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出任何差错。对了,刚才惊鸿让人送来消息,说潜龙道里的暗泉闸门有点损坏,需要找铁匠来修,还得派几个懂机关的人去帮忙。”
“我去吧,”云疏痕说道,“我懂一点机关术,或许能帮上忙。而且去水道的路上正好能看看苏记的商队在做什么。”
吕文焕同意了。云疏痕立刻带上几个懂机关的士兵,还有一个铁匠,往城西水道走去。路过苏记商队的驻地时,他特意绕了过去,看见几个护卫正在卸货,其中一个护卫不小心掉了一个包裹,包裹里滚出一把弯刀——那弯刀的样式,和密宗弟子用的一模一样!
云疏痕的眼神一冷——果然有问题!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记下了那个护卫的样子,然后继续往水道走去。
到了水道入口,云疏痕让人把铁匠和懂机关的士兵送进去,自己则留在外面,等着跟踪苏记护卫的人来报信。没过多久,跟踪的人回来了:“云公子,我们看见苏记的护卫和一个黑衣人见面,那个黑衣人穿着密宗的衣服,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黑衣人往城北去了。”
“城北?”云疏痕皱起眉头,“城北是粮仓的方向,他们可能想打粮仓的主意。”他立刻让人去通知吕文焕,让他加强粮仓的守卫,自己则带着人往城北赶去。
到了城北的粮仓,云疏痕果然看见那个黑衣人正在和几个粮仓的守卫说话,手里还拿着一个钱袋,像是在贿赂他们。云疏痕立刻带人冲了上去:“住手!”
黑衣人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云疏痕立刻追了上去。两人在巷子里跑了几步,黑衣人突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把毒针,向云疏痕射来。云疏痕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短剑直刺黑衣人的心口。
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云疏痕蹲下身,掀开他的面罩——竟是之前在水道里跑掉的密宗弟子!他搜了搜黑衣人的身上,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後夜,烧粮仓,乱襄阳。”
“果然是想烧粮仓!”云疏痕立刻让人把那几个被贿赂的守卫抓起来,然后赶回议事厅,把纸条交给吕文焕。
吕文焕看了纸条,脸色铁青:“这群狗贼!竟然想烧粮仓,要是粮仓没了,襄阳就真的完了!”
“幸好我们发现得早,”云疏痕说道,“现在可以将计就计,假装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等到三天后的晚上,设下埋伏,把他们一网打尽。”
吕文焕点点头:“好主意!我立刻让人在粮仓周围布置埋伏,再派几个心腹盯着苏记的商队,只要他们有动作,就立刻动手!”
接下来的三天,襄阳城表面上平静如常,暗地里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粮仓周围埋伏了几百个士兵,苏记商队的驻地也被盯得死死的。云疏痕则一直在水道里帮忙修理暗泉闸门,和晏惊鸿、岳青一起检查水道的机关,确保锁龙阵能正常运转。
到了第三天晚上,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襄阳城黑漆漆的,只有粮仓周围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笼。云疏痕和吕文焕躲在粮仓旁边的屋子里,盯着外面的动静。
半夜时分,苏记商队的驻地突然亮起了火光,十几个黑影从里面溜了出来,往粮仓的方向走来——正是苏长风和他的护卫,还有几个密宗弟子!
“来了!”吕文焕低声道,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等那些黑影走到粮仓门口,准备点火的时候,吕文焕突然大喊一声:“动手!”
埋伏的士兵立刻冲了出来,将黑影团团围住。苏长风见状,知道自己暴露了,立刻拔出腰间的弯刀,大喊道:“杀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场混战开始了。苏长风的护卫虽然厉害,但终究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士兵们制服。苏长风想逃跑,却被云疏痕拦住了:“苏掌柜,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苏长风看着云疏痕,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没想到你们竟然发现了!不过没关系,蒙古大军三个月后就到,你们守不住襄阳的!”
“那也得等你活到那个时候再说,”云疏痕冷声道,“把他带下去,严加审问,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党。”
士兵们把苏长风和其他俘虏带了下去。吕文焕松了口气,对云疏痕说:“这次多亏了你,不然粮仓就真的保不住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云疏痕说道,“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有三个月,蒙古军就会来,我们得尽快把锁龙阵布置好,做好准备。”
吕文焕点点头,抬头看向夜空——乌云渐渐散去,月亮重新露了出来,银色的月光洒在襄阳城的街道上,安静而祥和。他知道,这样的祥和来之不易,他们必须拼尽全力,守护好这座城,守护好城里的百姓。
第二天一早,晏惊鸿和岳青从水道里出来,带来了好消息:“暗泉闸门已经修好了,水道里的机关也都检查过了,只要蒙古军敢来,锁龙阵一定能挡住他们!”
云疏痕和吕文焕都很高兴。几人回到议事厅,将锁龙阵的布置细节敲定下来,然后开始各司其职——岳青带着岳影卫训练士兵,熟悉锁龙阵的配合;晏惊鸿负责调配药材,救治受伤的士兵和百姓;吕文焕负责调运粮食和加固城墙;云疏痕则负责完善锁龙阵的机关,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襄阳城的百姓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纷纷主动帮忙——有的百姓捐出家里的粮食,有的百姓帮忙加固城墙,有的年轻小伙甚至主动要求加入士兵的队伍,一起守护襄阳。整个襄阳城,都凝聚成了一股力量,一股守护家园的力量。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蒙古军攻城的日子越来越近。锁龙阵的布置也越来越完善,水道里的暗泉已经调试好,城墙也加固得如同铜墙铁壁,士兵们经过训练,也都熟悉了锁龙阵的配合。
这天下午,云疏痕正在水道里检查最后一处机关,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他走出水道,看见吕文焕带着几个士兵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云兄!好消息!我们的探子回来报信,说忽必烈因为八思巴的密宗弟子多次失败,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暂时推迟了进攻襄阳的时间,说是要等八思巴查明情况后再决定!”
“真的?”云疏痕又惊又喜,“那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了!”
“是啊!”吕文焕激动地说道,“这是上天在帮我们!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完善锁龙阵,还能从周边的县城调更多的兵力和粮食过来,就算蒙古军来了,我们也有十足的把握守住襄阳!”
晏惊鸿和岳青也赶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都露出了笑容。岳青说道:“这是岳影卫的兄弟们在天有灵,在保佑我们襄阳!”
云疏痕抬头看向襄阳城的方向,阳光洒在城墙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他知道,虽然蒙古军只是推迟了进攻,但这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只要他们继续努力,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守住襄阳,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希望。
议事厅里,那张完整的破阵图和《龙渊遗谱》被放在案上,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像是在诉说着岳帅当年的守护之志。云疏痕、吕文焕、晏惊鸿、岳青四人站在案前,目光坚定——他们会继承岳帅的遗志,用锁龙阵,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好襄阳,守护好这方土地上的百姓,直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