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岛的晨雾尚未散尽,洞庭湖面泛着银鳞般的波光。齐盛小税徃 已发布醉辛蟑劫云疏痕独立于听雨轩外,手中流云剑随波声起伏,剑尖在虚空中划出似有还无的轨迹。
公子今日剑意,已得自然之趣。晏惊鸿的声音从竹廊深处传来。她一袭白衣,怀抱瑶琴,伤势初愈的面容还带着几分苍白,眼神却清亮如星。
云疏痕收剑回身:惊鸿姑娘的琴音导引之功,疏痕受益匪浅。
这些日子,晏惊鸿以君山岛秘传音律为他调理内息,不仅助他彻底融合了先天功与沧浪剑意,更让他对音剑合一之境有了全新领悟。
竹长老拄杖而来,见状颔首笑道:看来是时候传你碧海潮生曲的真谛了。他引二人至一处临水石台,君山武学以音入道,其精髓不在杀伐,而在调和天地之气。
说着取过晏惊鸿的瑶琴,信手拨弄。初时只是几个零散音符,渐渐连成曲调。奇妙的是,琴声过处,湖面波纹随之变化,竟似以音律驾驭水势!
音律之道,在于共鸣。竹长老止琴道,能与天地共鸣,则万物皆可为器。
云疏痕若有所悟,流云剑轻点水面。但见剑尖过处,水滴跃起如珠玉,随剑势排列成玄妙图案,正合宫商角徵羽五音之位。丸??鰰戦 已发布蕞鑫章結
点水成音竹长老赞叹,公子已得音律武学三昧。
此后数日,云疏痕随晏惊鸿修习音律。他本有弈剑根基,学起来事半功倍。不过旬日,已能以一截竹枝奏出清越剑鸣,音波所及,落叶为之起舞。
这日午后,二人正在研习破阵曲,忽听岛上警钟长鸣。但见湖上驶来数艘大船,船头旗帜赫然是白驼山标记!
欧阳铭立在船头,声如洪钟:竹老怪!今日若不交出云疏痕,便让君山岛沉入洞庭!
竹长老冷笑:好大的口气!竹杖顿地,岛上顿时响起阵阵琴箫之声。
说也奇怪,琴声过处,湖面突然涌起巨浪,白驼山船只颠簸不定。欧阳铭却不慌不忙,取出一面金锣猛敲。锣声刺耳,竟将琴声压了下去!
破音金锣?竹长老变色,白驼山竟得了这等宝物!
眼看音阵被破,白驼山众纷纷跃水上岛。云疏痕按剑欲出,晏惊鸿却按住他:公子且看。
但见她玉箫轻奏,曲调陡然一变。箫声不再刚猛,而是如泣如诉,缠绵悱恻。说也奇怪,那些白驼山弟子闻声竟动作渐缓,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迷魂曲云疏痕惊讶道。
晏惊鸿颔首:音律攻心,有时胜过刀剑。
欧阳铭见状大怒,金锣再响。这次锣声更加尖锐,竟震得几个君山弟子口鼻溢血!
云疏痕再不犹豫,流云剑出鞘。但他不再强攻,而是以剑击石,发出清越鸣响。这鸣响初时杂乱,渐渐与岛上音律相和,产生奇妙共振。
音剑合一?欧阳铭骇然变色。他只觉心跳竟随剑鸣节奏变化,内力运转为之滞滞!
云疏痕越战越明悟。原来音律武学的精髓,在于把握万物节奏。但见他剑势渐与波涛声、风声、甚至对手呼吸声相合,每一剑都击在节奏转换的节点上。
欧阳铭越打越惊,只觉浑身功力被剑势牵引,十成威力发挥不出七成。暴怒之下,他使出杀手锏万毒归宗,双掌泛起黑气,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危急关头,云疏痕福至心灵。流云剑不再格挡,而是轻飘飘划出个圆弧。剑尖过处,竟带起道道音波涟漪!这些音波与欧阳铭的掌力相触,非但没有硬碰,反而如拨弦般将其引偏。
的一声,欧阳铭掌力尽数打空,反而震伤自己经脉。他踉跄后退,难以置信:以音化劲?你你竟炼成了?
云疏痕收剑而立:还要再战么?
欧阳铭面色铁青,狠声道:好!今日便给君山一个面子!我们走!带着手下悻悻而去。
战后,竹长老感慨道:公子今日所为,已超越音律武学范畴,近乎了。
云疏痕却道:晚辈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武学至境,不在争胜,而在调和。
正说着,忽有弟子急报:丐帮洪帮主传书,蒙古大军已开始攻打襄阳!
竹长老神色凝重:该来的终究来了。他看向云疏痕,公子既得岳帅真传,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云疏痕郑重颔首:晚辈这就前往襄阳。
晏惊鸿立即道:我与你同去。
二人收拾行装,正要启程,忽见湖上飘来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个青袍道人,正是张三丰。
真人怎么来了?云疏痕惊喜道。
张三丰神色凝重:贫道夜观天象,见将星晦暗。此去襄阳,恐有大变。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这是贫道近日悟得的太极心法,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云疏痕接过帛书,但见上面写着:刚柔并济,阴阳互生。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他本就悟性极高,略一浏览便觉豁然开朗。以往武学中的疑难处,此刻纷纷贯通。
张三丰又道:你二人武功虽成,但沙场不同江湖。蒙古军中必有高手,万事小心。」
送别真人后,云疏痕与晏惊鸿即刻启程。舟行洞庭,但见烟波浩渺,渔歌唱晚,好一派祥和景象。然而他们都明白,这份祥和即将被战火打破。
将至岳阳时,忽见前方江面浮着数具尸体,看装扮都是江湖人士。晏惊鸿查验后色变:是中了西夏悲酥清风!难道西夏也插手了?
云疏痕凝望江北,目光坚定:不管来的是谁,都休想踏过襄阳!」
是夜,二人宿于岳阳城中。夜深人静时,云疏忽有所感,取剑至院中练习。但见他剑势越练越慢,到最后竟似静止,唯有剑尖微颤,发出嗡嗡鸣响。
晏惊鸿闻声而出,见状惊喜:公子竟练成了剑鸣九天?此乃音剑最高境界!」
云疏痕收剑笑道:是惊鸿教得好。
月光下,二人相视而笑。前路虽险,但能并肩而行,便无所畏惧。
次日清晨,二人继续北上。过洞庭入长江,水势渐急。云疏痕立于船头,忽觉怀中《龙渊遗谱》微微发烫。取出一看,但见书页上浮现出新的字迹:
山河破碎日,英雄奋起时。龙渊重现世,浩气贯虹霓。
他心中一震,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而襄阳城头的烽火,已经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