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视线瞬间聚焦于穆清欢身上。她起身离席,行至沈星烨身旁跪下,身姿端庄声音坚定的回道:“回陛下,臣女愿意。”
“好……”皇帝点头,正要开口。
“父皇不可,”五皇子沈奕酉猛地站起,衣袖带翻了桌案酒杯,酒液泼洒在地上,散发出一阵醇香。
他胸膛起伏,俊朗面容因急切与不甘微微扭曲,“皇叔婚事关乎宗室体统,岂可如此轻率,穆姑娘,穆姑娘她或许只是一时感念皇叔相助之情。”
此言一出,沈星烨眸光骤然冰寒,侧头扫向沈奕酉,那目光中的威压让沈奕酉脊背一凉,却仍倔强地挺直站着。
穆清欢垂着眼睫,心中冷笑。就在皇帝似要依着傀儡蛊的暗示,无视五皇子开口应允时,异变陡生——
殿外忽然传来兵甲撞击与惨叫之声!,殿门被轰然撞开,一队身披铠甲的侍卫冲入,为首者竟是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心腹老太监。
与此同时,御座侧后方屏风处,数名伪装成宫人的高手暴起,淬毒短刃直刺皇帝与沈星烨后心。
“护驾——”惊呼四起,女眷尖叫逃窜,文臣慌乱跌倒。
就在短刃要刺到德昭帝的时候,他的身边出来一个一身黑衣的暗卫,迎着刺客的短刀袭了上去,竟然是原来辰王的暗卫,暗一。
没想到,穆清欢竟然把暗一安排在了德昭帝的身边。
穆清欢和沈星烨也同时暴起,对着朝他们袭击的刺客出手,穆清欢的袖中竟然射出一把银针,直奔她面前刺客的咽喉。
她足尖一点案几,借力翻身,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徒手拧断了另一名刺向沈星烨的刺客头,夺过那刺客的长剑,反手格开射向皇帝的弩箭。
动作行云流水,狠辣果决,哪还有半分平日弱质纤纤的模样。
一边的穆清然和小月也都加入到了战局,看得站在角落的穆峰瞪大了双眼,自己的一双儿女竟然如此的厉害,就连穆清欢身边的丫鬟也如此的不凡。
沈星烨在她动的同时也已出手,腰间软剑如龙出鞘,剑光闪过,血花迸现。他显然早有防备,殿外瞬间涌入更多战王府的亲卫与皇帝暗卫,与叛军厮杀成一团。
“你,你会武?”五皇子在混乱中被侍卫护着后退,眼睛却瞪得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道在刀光剑影中灵动穿梭,与沈星烨背靠背御敌的倩影。
震惊过后,眼中灼热的光芒更盛——如此特别,如此强悍又美丽的女子,怎能属于旁人。
太后被两名嬷嬷搀扶着,从侧殿颤巍巍走出,形容枯槁,眼中却迸发着最后的疯狂与恨意,“皇帝昏聩,受妖女与权王蛊惑,哀家今日要清君侧,酉儿,你是现在最有资格继承这位置的人。”
沈奕酉听到的太后的话,眼中精光闪烁,如果——如果自己登上那个位置,那穆清欢是不是就能是自己的了。
然而,他寄予厚望的太后在沈星烨布下的天罗地网前,显得如此可笑。叛军迅速被剿灭。那老太监被沈星烨一剑穿胸,死不瞑目。
太后见大势已去,惨笑一声,猛地推开嬷嬷,朝殿中盘龙柱撞去,却被一名暗卫及时拦下,瘫软在地。
尘埃落定,殿内弥漫血腥气。皇帝似乎受了惊吓,整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穆清欢看了一眼皇帝。
德昭帝立即像是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被宫人扶着,连声下令:“将逆党统统拿下,太后——太后神志不清,移居冷宫,严加看管。”
沈星烨收剑,转头看着身边的穆清欢,见她就连发丝都未乱一缕,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功夫无人可及,可刚才她的身手还是让他惊艳不已。看到她脸上那一滴血迹,他只觉得艳丽无比,却也是碍眼的很,抬手轻轻给她拭去。
他执起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满殿狼藉与各种复杂目光,再次看向御座,声音沉稳坚定,“陛下,叛党已诛,宫宴惊扰。然臣求娶穆清欢之心,天地可鉴,生死不移。请陛下成全。”
皇帝此刻喘着气,看着并肩而立的一双人,又瞥了一眼脸色灰败,被押下去的太后,以及仍死死盯着穆清欢,眼中布满血丝与执念的五皇子,疲惫又似解脱地摆了摆手,“准——准奏,择吉日成婚。”
“谢陛下隆恩。”沈星烨与穆清欢一同谢恩。
五皇子沈奕酉被侍卫半强制地扶着,他挣扎着,目光如同黏在穆清欢身上,嘶声道:“穆清欢,你会后悔的。只有我——只有我才……”
他的话被侍卫堵在口中,拖了下去。但那眼中的偏执与势在必得,却让穆清欢微微蹙眉。
她记得,自己和这个五皇子只有一面之缘,不知他怎会如此的执着?
这一夜,宫宴惊变,战王求旨赐婚,柔弱的穆家嫡女不仅会医术,竟然还武功高强,太后兵败被囚,五皇子失态……无数消息如风一般卷过宫廷,吹向上京每个角落。
穆清欢看着上首的德昭帝,看到他的面相,知道他应该也拖不了多久了,看来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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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穆府的穆清欢站在府里的石凳上,她在等,等沈星烨的到来。
终于,在一盏茶以后,身边一阵清风拂过,穆清欢抬手把石桌上的茶斟满茶杯。
“坐下喝杯茶吧。”
沈星烨坐到她的对面,“欢儿,我今天突然求旨,你有没有生气?”
穆清欢看了他一眼,“没有,只是奇怪,你为何会突然就求旨?”
沈星烨低垂眼睑,脸上是一抹不自然的红。
“今天在宫里,我有听见老五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说话,他说对你一见钟情,想今天就和皇帝求旨把你赏赐给他做皇子妃,我一着急就——”
穆清欢轻笑,“你也是,明知我不会同意,你急什么?”
“可是——你不同意,如果德昭帝同意了,下旨怎么办?”
穆清欢抬手将他放在身边紧紧攥成拳的手握住。
“阿烨,不会的,和你说句实话,你不要惊讶——”
沈星烨感受着握住自己手掌的温润,疑惑的看着穆清欢,“什么?”
“其实,我给皇帝下了蛊,叫傀儡蛊,他现在是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