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知】,是【魔术】的必经之路。
如果要掌握超凡,最好先点上这一条。
至于【血源】,说实话,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诡异。
直接翻译的话,可以理解为“血脉的根源”。
如果只是单纯的【血量】或者【体质】,拜伦倒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生活在一个存在恶魔的世界,走上“血源”的道路,听起来不是那么美好。
至于【苦修】
拜伦觉得,自己的日子已经过的够苦了。
或许等到下一次获得灵性点时,可以考虑尝试一下这条道路。
夜深人静,权衡片刻的拜伦,最终还是选择了【灵知】和【血源】。
他再次伸手,轻轻拖动灵性光点,放到【灵知】上。
这一次,没有任何排斥,迷离的光点如同清晨的露水,浇灌在那个词组上。
它微微颤动,像新芽破土而出,延伸出下一个节点。
【已解锁基础节点:灵性剪影】
【效果:可集中精神,捕捉灵性轨迹。】
瞬间,拜伦感到了一阵恍惚,整个人象是被剥离了重心,用手扶在床边才没有摔倒。
五颜六色的辉光,从他淡蓝的瞳孔里流淌而过,如同被搅乱的水彩颜料。
明明身处烛光摇曳的房间,眼中却呈现出一瞬的奇异光彩。
烛芯燃烧的声音,在耳边被无限放大。
细微风声、蜡液滑落的轻响,在脑中变作了轰鸣的节拍,几乎要击碎拜伦的理智。
他微微张嘴,短暂地适应着这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仿佛整片浩瀚的星空,正在向他招手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混沌退去,拜伦才觉得脑中的沉重感缓解。
【我掌握了窥视灵性的方法。】
【那些疯狂的呓语、抽离的理智、隐秘的超凡,将在我的瞳孔中,映照出微妙的轮廓。】
拜伦眨了眨眼,抬起头,环顾四周。
很显然,“灵知”所蕴含的意义,和他预想中的风格不太一样。
木桌、铁床、开裂的茶杯,一切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烛火在墙上摇曳,映出他略显憔瘁的影子。
可当拜伦将目光,调转回那本《狩魔笔记》时,世界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书页的边缘泛起了一层极细的色带,如同薄膜干涉的色彩,缓慢地流淌着。
黑色的墨迹,也同样浮现出细微的光影层次,呼吸似的跳动。
一切景象都是为了告知拜伦,这是带有超凡力量、蕴含丰富灵性的一件物品。
原来如此。
有了这种“天赋”,拜伦就从一个普通大学生,变成了能观测到超凡迹象的初学者了。
这种捕捉信息、甚至能预知危险来源的能力,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拜伦那有些兴奋的瞳孔微微收缩。
只是盯久了,会有点眼酸。
接下来是
拜伦举起手,捏起灵性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注入了【血源】。
那个词组也开始颤斗,如同摇晃蠕动的肉块,长出了新的肢体。
【已解锁基础节点:新躯血脉】
【效果:感官能力增强。】
拜伦猛地吸一口气,心脏象是轰鸣的引擎,跳个不停。
一种从骨髓中涌起的、异样的满足感,包裹住全身的肌肤。
每一次搏动,血液都以更快的节奏冲刷着身体,带来一种丰满的膨胀感。
《狩魔笔记》,还在加快书写的速度。
【我听见了血肉的回响!】
【血管在放声歌唱,骨骼在肆意生长。】
【我将在饮血食髓的路上,探寻进化的真相!】
耳鸣散去,拜伦忽然听见了一阵沉闷的噪音。
那是楼下睡得正香的老怀特,在打呼噜。
不远处的贝克街上,传来有节奏的、马蹄踏击石砖的声响,清脆而有力,仿佛能看见马鼻端喷出的白色热气。
“感官,变得更加”
拜伦揉了揉眼睛,哪怕是那昏暗的烛光,也能被他捕捉出数层明暗的细节。
世界仿佛被重新描摹了一遍,从有些模糊的油画,变成了一幅立体的素描。
他舔了舔嘴唇,残留的面包渣在舌尖散发出淡淡的苦味,甚至皮肤的触觉,都变得敏锐了几分。
“这就是‘进化的真相’?”
拜伦活动了一下手腕,轻轻抬起瘦弱的手臂。
他现在感觉神清气爽,完全没有那种刚复活的疲倦感。
他原本就不太适应这副身体,干瘦、无力,呼吸稍快点就会咳嗽,虽然这也和雾都的环境治理有关。
但当《狩魔笔记》的两个灵性点全部注入后,拜伦变得头脑清醒、思绪敏捷。
那种自内而外的舒畅感,只是轻轻握拳,骨节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灵性的感知,感官的加强,那些以往无法捕捉到的信息,正在缓慢地钻进拜伦的脑中。
望向悬空的《狩魔笔记》,翻动的书页勾勒出新的字句。
拜伦只需要将手指放在映射的节点上,就能查看映射的路径信息。
【当前基础节点:灵性剪影】
【开启‘灵知’下一基础节点‘灵能调律’,需注入1灵性点。】
【当前基础节点:新躯血脉】
【开启‘血源’下一基础节点‘细胞活化’,需注入1灵性点。】
拜伦的指尖轻轻划过书页,神情若有所思。
他发现注入了灵性点之后,先前的四个菱形图案,也有了变化。
名为【灵知】的路径,演变成一个正三角形,内部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名为【血源】的路径,呈现出一个六芒星轮廓,覆盖着交错的锋利骨爪。
名为【苦修】的路径,倒是颇有一种肃穆安宁的意味,一朵盛开的白玫瑰沿着蜿蜒的荆棘向上攀附,缠绕在一个十字架上。
名为【魔术】的路径,则是几个交叠错落的圆环,共同托举着一顶王冠。
拜伦暂时不太理解这些图案的寓意,但他清楚,目前掌握超凡的关键并不是什么天赋、血统或者麻烦的仪式,而是灵性点数。
那些星辰般闪耀的光粒,才是推动升级的燃料。
今天获得的2个灵性点,应该就是猎杀鼠魔的奖励。
要不改天再去那里杀两只?
回想起下水道的那场惊险遭遇,拜伦仍觉得脊背发凉。
《狩魔笔记》与其说是笔记,更象是一种特殊的契约。
无奈的是,目前拜伦唯一的攻击手段,还是那把手枪和仅剩的六发银弹。
他低头看着那枚刻着花纹的弹壳,轻轻摩挲。
如果下次遇上比鼠魔更危险的恶魔,就很危险了。
另一方面,对于这本笔记,拜伦还有太多没有查清的秘密。
更诡异的是,这本《狩魔笔记》,究竟是谁留下的?
除了死前的记忆,这个大学生的生平并不存在什么记忆的空缺。
拜伦只是个勤工俭学的穷小子,靠给教授跑腿、整理笔记、抄写手稿赚薪水。
狩魔、超凡,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这也是异乡人的灵魂,独有的馈赠?
搞钱、继续升级、查清死因和笔记的秘密,这是拜伦当下必须直面的难题。
他揉了揉眉心,刚刚强化过的听觉,在此刻成了一种折磨,让人难以静下心思考。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明天早上,他还要去一趟敦克大学,看看罗伯特教授能不能预支他一点工资。
拜伦用手捏灭烛火,房间陷入一片昏暗。
《狩魔笔记》自行合拢,最后一缕灵光,收敛成一条细线。
他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
老怀特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象是一列蒸汽火车行驶在他的耳蜗。
“妈的,血肉飞升真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