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虽然嘴上这么说,图尔瓦握著断剑的手却不停地发抖,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上次颤抖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的苏逸在他眼中完全就不是人,浑身上下满是澎湃的能量,实质的杀意如同千斤重锤般敲打在身上,简直就是个怪物。
最让人感觉恐惧的是,对方那杀意似乎只针对他一个,许晨,身后的士兵,乃至於那个女娃娃都像个没事人一样。
丝毫没有受到压迫的反应,能將这种无形的力量操控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像。
但图尔瓦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丰富的战斗经验再加上凶狠的性格,並没有因为对方压迫力强而退缩。
从交手上看,对方应该是有著某种让剑刃变锋利的异能。
只要不硬碰硬,运用技巧规避锋芒,也就是大夏人常说的以柔克刚。
他可是从小练剑,自幼受过无数名师指导,各种剑技用得得心应手,再加上30几年的战斗经验,並非没有机会。
图尔瓦重整旗鼓,举起断剑不停地向面前的男人挥砍,在风向的辅助下他可以做出无数反常识的动作。
不会失衡,可以隨时改变剑身方向,甚至可以短暂地悬浮在半空,无需向地面和墙壁借力。
“砰,砰,砰。”
刀剑相撞的声音在走廊內不停地响起,火四溅,看上去势均力敌。
图尔瓦很快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他无论用出什么技巧。
对方却总是以增加挥砍速度,反覆变向这种最普通,最凡人,最老土的方法回击。
没有任何里胡哨的动作。
就只有绝对的速度,以及对用剑挥砍角度的绝对掌握,精准到让人髮指。
能將这么土的剑法,用到完美甚至无懈可击,不知道练习了多久才能达到。
图尔瓦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就像是老叟戏顽童,面前的黑衣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然而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內,又陷入一分神就会死的战斗,已经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
图尔瓦无法接受自己会栽在这种地方,死在莫名其妙的人手中,他將自己的身体机能提升到极限,七窍流出血丝,他甚至睁开了已经失明的右眼,怒吼著用尽全力反抗。
侧面消击。
拦剑横斩。
撩剑斜刺。
他凭藉著身体本能,不停地变招在风的加持下每一击都无比诡譎难测。
然而他越尽力,却越是绝望,无论多精妙的剑招,都会被轻易的破解。
反而他的动作却因体力的流失慢了下来,渐渐力不从心。
“没有其他气息出现”
苏逸面具下的眼眸向著四周扫视,他刻意收敛实力,没有立刻將面前的老外砍掉,想试探是否有人观战。
感知全开,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对手越弱,周围越安静,苏逸反而越不敢大意,他要再试探一下。
当然时间不能拖太久。
走廊內白光不停地闪烁,苏逸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视惯性与重力用力一拳打在图尔瓦的胸口上。
图尔瓦完全没想到对方速度还能提升,根本无法反应,胸口便挨了一记重拳,身体被强大的压力打飞出去,结结实实的砸在玻璃墙壁上。
“咔嚓——”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坚硬的强化玻璃瞬间破碎,连带著一起断裂的还有他的肋骨。
图尔瓦喉咙滚烫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模样极其狼狈。
“你背后的人还不出来吗?”
深邃,低沉,充满死寂的嗓音传来。
苏逸提剑缓步向他走来。
“什么背后的人?”图尔瓦微微发愣,但紧接著就变得怒不可遏。
自从一开始他就被小瞧了,面前的人居然把他当作试探的诱饵,出道这么多年,杀人无数还从未被如此对待,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看不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图尔瓦面目狰狞地大喊道,冷不丁地突然掏出一根针剂猛地扎入脖颈。
在一旁观战的许晨感到不妙,大声呼喊道:“快阻止他!”
上次从特別行动队包围中逃脱,图尔瓦就是不知道注射了什么东西,五个异能者都难以与其抗衡,
许晨不知道面前的黑衣剑客是行动队的哪位隱藏强者,但为了自己小命,为了在场所有刚觉醒的学生,他也要出言提醒。
他的声音还是慢了。
图尔瓦注射完毕,伤势瞬间痊癒,双眼充血,青筋暴起,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提升,整个实验室的风向流动变得无比混乱,逐渐趋向暴走。
“小子,这可是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强化药剂,没有一击將我杀死,你就等著后悔吧!”
感受著全身上下蜂拥而来的力量,肌肉暴胀如同扭曲野蛮的根枝藤蔓,发出啪啪作响,骨骼都变得坚硬,变成如同水银的深灰色,直接显现出来。
身躯更是膨胀了两倍不止,轻易地便撕碎了周围的合金墙壁。 “小子我在大夏混了十几年,想杀我的人太多,可惜他们都没有那个本事。”
“今天你能逼著我用强化药剂,你也算是够本了。”
图尔瓦大声地喊道,企图用喊叫和吹捧自己,来抑制住苏逸杀气带来的影响,暴乱的狂风,在狭小的走廊內,肆意横飞,不停地飞舞。
玻璃房內的书桌,纸张,和墙壁破碎產生的碎屑,甚至是周围士兵开枪產生的子弹,都被吹得零散混乱。
图尔瓦双眼发红,嘴中不停地冒出高温白雾,面部肌肉挤成一团显得无比狰狞,再次將剑高举。
这个药剂数量稀少,即使是红蜻蜓的精英盘踞多年,他也就仅剩这一支,不被逼到极限,绝不会动用。
这东西副作用非常大,每次用完身体就会进入崩溃期,那种撕裂全身的痛苦即使是他也难以忍受,而且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怎么吃都吃不饱。
但带来的力量是实打实的翻倍提升。
玻璃房中的慕小微蜷缩在角落里呆呆地看著这一幕,超凡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刷新著女孩的三观。
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作异能,也明白了为什么许晨说异能代表著危险。
“完了,这下完蛋了”观战的许晨心中同样一阵绝望,图尔瓦注射的这东西很明显会影响心智,或许刚才他因为对异能有研究不会死。
现在还会不会杀他就难说了。
此时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苏逸身上。
狂风之中。
苏逸的刘海被撩起,额头暴露出来。
然而银色面具下,他面无表情地看著眼前变化,默默地將剑锋横在身前。
“这是被淘汰的t型號强化药剂”
苏逸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注射的是什么。
那是废土某些极端组织用来快速塑造平民军队的强化剂,但副作用过大,很容易爆体而亡,在问世没多久便被更好的產品替代。
眼前的老外能掏出这个东西,这就说明確实有废土的科技流入蓝星。
看著自以为是发动攻击的图尔瓦。他面具下的眼眸逐渐变为深邃而幽蓝的暗紫色,默默地抬起手中长剑。
面对这种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评价
——丑陋。
老式的t型药剂,在废土就是烂大街的货色,但凡有点追求的人也不会选择注射,自己给洛莉希的治疗药的价值隨隨便便就能从黑市上换上几吨。
拿这种东西做底牌的人实在是没有再试探的价值。
手中剑刃出鞘,白色的光芒於锋刃处凝聚,身形一闪而过,如同静水荡漾,波澜皱起,转瞬即逝。
正在大喊“去死吧”,“老子是最强的”图尔瓦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都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牵引,四周扭曲顛倒,不知为何面前的黑衣人居然无视重力站在天板上。
“嗯?这是怎么回事。”
图尔瓦心中疑惑,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滯,周围变得无比缓慢,直到自己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出现在视野中。
他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被人斩断了
血液飞溅,恐惧与死亡的冰冷同时到来,身体不听使唤,心中有著无数的不甘和不理解。
在濒临死亡的绝望笼罩下,图尔瓦渐渐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两个字死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直至灵魂深处,切断了他最后的走马灯。
“葬送。”
苏逸屏息收剑,身后纯白色的火焰燃烧,如同清晨薄雾下盛开绽放的白色梔子,肆意吞噬著被砍断的血肉。
片刻之后,火焰熄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杂质。
在废土有异能者可以死而復生,他曾经吃过亏,所以不会留下任何血肉,让其有復活的机会。
走廊內恢復寂静与祥和,苏逸瞥眼望向战斗的另一方。
那些士兵也已经被洛莉希斩杀得差不多,仅剩的漏网之鱼正疯狂地向著实验室外跑去。
还没逃出几步,银髮女孩就从天而降,用匕首抹乾净利索地抹去脖子,並在心口上狠狠扎了一刀。
乾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再加上爱补刀的好习惯,苏逸看著洛莉希的身影感觉十分满意,不得不说在战斗方面,她確实很优秀。
看著入侵者都被解决。
许晨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长出一口气。
实验室的守卫全部失联,异能者跑去外面喝酒摸鱼,通讯设备损坏,再加上断电,入侵者还是让特別行动队头疼已久的图尔瓦。
种种debuff拉满,居然能毫髮无损地活下来,不由得让人高呼幸运,感嘆一声太爷保佑。
不过许晨也没忘记这次脱困的关键,他恭敬地走到苏逸的面前,恭敬地伸出手就要和这位拯救研究室的人表达感谢:
“西戴先生居然还藏著您这样的强者,真是让人惊嘆,请问您怎么称呼”
然而许晨刚刚靠近,黑衣人的剑却突然顶到了他的咽喉,那无与伦比的杀气如同恶鬼般笼罩过来,让人无比恐惧的话,但又听不懂的话。
“审讯者,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