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衡会区域。
冯晨推了推金丝眼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对身旁面色平静的张锋低声道:“张兄,你这小徒弟…了不得啊。临危不乱,心志坚如磐石。青凤那‘爆裂喜悦’的感染力极强,他却能完全不受其情绪带动,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自我判断。这份心性基础…夯实得令人发指!这份定力,远超同阶” 他着重强调了“基础”二字。
心潮秘会区域边缘。
王婷此刻已恢复了那副青春学生妹的打扮,坐在林文煊旁边的阴影里。她托着下巴,晃荡着两条腿,饶有兴致地看着黄博消失的通道口。
眼中粉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这小家伙的精神力量…好生有趣。凝练得不像话,波动也极其特殊…而且…总感觉有种奇特的‘场’,林木头,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已经开辟出识海了?” 她歪头看向旁边的阴影。
阴影中传来林文煊那金属摩擦般的冷哼:“就张锋那温吞水似的教导方式?等他磨蹭到三阶‘构筑者’,黄花菜都凉了!浪费时间!要是按我的法子来…” 阴影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残忍的兴奋,周边暴戾的气息无声的波动,“刚才台上躺下的,就是另一个废物点心!”
张锋对两人的评价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看着黄博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碎冰蓝的理性光芒微微流转。
陇靖集团,地下深处某间绝对隐秘的研究室。
空气冰冷,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的气息。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者,正背着手,站在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球形能量场前。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仪器幽蓝的冷光和中央一个悬浮的、不断变幻的光球。光球内部,并非混沌的能量,而是流淌着一段段清晰、冰冷、由纯粹碎冰蓝色光芒构成的——文字!那文字的构成方式,赫然与张锋、黄博掌握的理性符文如出一辙!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面容枯槁的老人,如同雕塑般站在光球前。
老者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光球内流淌的理性符文,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无意识地划动,似乎在推演着什么。
突然!
咔嚓!
研究室角落,研究室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由暗红色泥土塑成、形态扭曲狰狞的泥塑怪异人形雕塑,毫无征兆地崩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股微弱却充满怨毒和不甘的扭曲灵魂波动从中逸散出来,迅速凝聚成花荣那痛苦挣扎的虚影!
老者眉头一皱,似乎被打扰了推演,有些不悦地挥了挥手。猛地回头,干枯的手指凌空一抓!
嗡!
一团由暗红与惨绿光芒扭曲纠缠、不断发出无声尖啸的灵魂虚影被强行拘束到他面前!正是被吴茜击杀的花荣那扭曲的灵魂!
老人浑浊的目光扫过花荣灵魂中残留的最后影像碎片——那场与吴茜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交锋。影像中,吴茜抬指,星光微闪…花荣眉心一点红芒扩散…身体倒地…
然而,就在画面即将结束的刹那!
影像中的吴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那双明亮如星辰、充满野性的眼眸,她猛地抬起头,精准无比地“看”向了影像之外——也就是此刻正在观看影像的老人!嘴角勾起一抹灿烂得令人心寒的笑容!红唇无声开合,清晰地传递出四个字: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而冰冷的笑意!
轰!
轰——!
老者面前的能量光球和花荣的虚影,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水面,画面瞬间扭曲、破碎,炸成一片混乱的能量光点!
老者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锐利光芒!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白大褂无风自动!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一丝…惊疑不定。
“吴茜…!”一个沙哑的名字从他齿缝中挤出。
陇靖集团恢弘的正门前。
吴茜换下了那身风尘仆仆的工装,穿着一套舒适的运动服,扎着清爽的马尾,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游客。她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大摇大摆地穿过自动感应门,无视了前台小姐惊愕的目光和保安的询问,径直朝着电梯间走去,大摇大摆地径直走了进去,如同走进自家后花园。目标明确——公司深层。
刚踏入空无一人的楼梯间,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眼神凶狠的保镖便从阴影中扑出,手中电击棍闪烁着蓝光!
“啧,不长眼。”吴茜头都没回,只是随意地屈指一弹。
噗!
那保镖如同被无形的炮弹击中,身体弓成虾米,狠狠撞在墙壁上,软软滑落,昏死过去。
吴茜看都没看,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轻快地踏上了通往更高楼层的楼梯。
永庆理工大学,灯火辉煌的学院会议大厅内。
一位穿着朴素灰色学者长袍、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后排角落。他饶有兴致地听着台上关于“量子纠缠与意识关联”的学术报告,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看起来与周围那些沉醉于学术海洋的教授们并无二致。
报告结束,掌声雷动。老者合上笔记本,随着人流悄然离席。但他并未离开学院,而是如同幽灵般,避开所有监控和感知。
他并未离开校园,而是如同散步般,闲庭信步地走向某个偏僻角落。手指在墙壁上某处不起眼的纹路上轻轻一点,一道隐蔽的电梯门无声滑开。他踏入电梯,按下某个不存在的楼层按钮。
电梯下行。
当他再次走出电梯时,已身处那喧闹、充斥着各种情绪力场的地底大厅边缘。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安静地看着平台上正在进行的又一场激烈对战——是均衡会与涟漪议会的团体较量,双方攻防有序,能量碰撞绚丽。
他如同一个真正的旁观者,混入了环形看台的边缘阴影中。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黑色平台上正在进行的这一场激烈对抗——两名四阶的选手打得难解难分,能量碰撞轰鸣作响。
然而,老者的眼神却始终淡漠,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他微微摇了摇头,仿佛眼前这在外界看来惊心动魄的“大比”,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这位儒雅学者又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继续微微摇了摇头,镜片后的目光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那眼神,如同一位期待看到精彩棋局的国手,却发现对弈的只是两个刚学会走子的孩童。
他站来起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转身,打算离开这喧闹而残酷的地底角斗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混杂的能量波动中。
老人轻轻叹息,如同来时一般穿过喧嚣的人群,走向出口,身影消失在通往地面的电梯中。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