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夜凉如水。
青石板铺就的古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两侧的吊脚楼依山而建,木质结构在岁月侵蚀下呈现出深褐色,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随风摇曳,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诡异的晃动。这里是墨城最古老的片区,名为“回龙湾”,据说早在明清时期就是异能者交易的黑市,如今虽已没落,却仍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风站在街角的牌坊下,指尖捻着一枚青铜碎片。碎片是从血影会残余成员身上搜到的,上面刻着与定星盘相似的星纹,经苏婉用计算机比对,最终锁定了这座南疆古城。
“根据星图推算,碎星渊的入口应该就在回龙湾附近。”苏婉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但我查了墨城的所有史料,都没有关于空间裂缝的记载。倒是有个民间传说,说回龙湾的‘锁龙井’能通往幽冥……”
林风抬头望向古街深处,那里隐约可见一口被石栏围住的古井,月光洒在井台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白霜。“锁龙井么……”他将青铜碎片收进口袋,空间感知悄然展开,“我感觉到那里有空间波动,很微弱,像是被某种力量封印着。”
“小心点,赵虎说墨城的地头蛇‘蛇婆婆’也在找碎星渊,她手下有不少擅长蛊术的异能者。”
“知道了。”林风挂断通讯,身影一晃,融入古街的阴影中。他刻意收敛了气息,如同夜行的猎豹,每一步都踏在光线最暗的角落。
刚走到锁龙井附近,一股腥甜的气息突然钻入鼻腔。林风脚步一顿,空间之力在掌心凝聚——前方的吊脚楼二楼,窗户纸上映出一道扭曲的人影,人影周围隐约有黑色的小蛇在蠕动。
“咯咯咯……”
尖锐的笑声如同老母鸡被掐住脖子,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老妪推开窗户,脸上刻满皱纹,嘴角却咧到耳根,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她手中握着一个竹筒,筒口正有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探出头,吐着分叉的信子。
“好俊的后生,深夜来回龙湾,是想找老婆子买些‘好东西’么?”老妪的眼睛浑浊不堪,却仿佛能穿透黑暗,直勾勾地盯着林风藏身的角落。
林风心中一凛,这老妪的感知竟如此敏锐。他没有现身,只是将空间之力提升至巅峰,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不说话?”老妪掂了掂手中的竹筒,“是来找锁龙井的吧?最近好多生面孔都在打它的主意呢……可惜啊,进去的人,就没一个能出来的。”
她突然将竹筒对着地面倾倒,碧绿小蛇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落在青石板上化作一道绿光,朝着林风的方向游来。蛇身过处,石板上竟冒出缕缕白烟,显然蕴含剧毒。
林风眼神一冷,空间刃悄无声息地斩出。“噗”的一声,小蛇被劈成两段,绿色的蛇血溅在地上,腐蚀出两个小坑。
“哎呀呀,好狠的手段。”老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是异能者呢……既然不肯现身,就别怪老婆子不客气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铜铃,轻轻摇晃。“叮铃铃——”铃声清脆,却带着诡异的频率,古街两侧的吊脚楼里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数十条大小不一的蛇从门窗缝隙中钻出,朝着林风的位置汇聚。
林风不再隐藏,瞬移至锁龙井旁,空间领域瞬间展开。领域内的空间微微扭曲,游来的毒蛇们突然失去方向,在原地打转,甚至相互撕咬起来。
“空间系?”老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狂热,“蛇婆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空间系异能者呢……把你抓去炼蛊,肯定能成极品!”
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数条水桶粗的巨蟒破土而出,鳞片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吐着信子围住林风。巨蟒头顶的肉瘤微微蠕动,竟隐约长着人脸的轮廓。
“人面蛊蟒?”林风认出了这种变异生物,是血影会常用的生物武器,没想到这蛇婆婆竟也有,“你和血影会是什么关系?”
“血影会?”老妪嗤笑一声,“那些只会玩阴沟里把戏的家伙,也配和老婆子相提并论?”她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精血落在为首的巨蟒头上,“去!把他给我抓来!”
人面蛊蟒发出一声不似蛇类的嘶吼,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林风。蛇口内布满倒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林风瞬移至巨蟒身后,空间刃横扫其七寸。“铛”的一声,空间刃竟被鳞片弹开,只留下一道白痕。林风心中一惊,这蛊蟒的防御竟如此惊人。
巨蟒吃痛,尾巴如同钢鞭般横扫而来。林风连忙瞬移避开,却见另外两条巨蟒已经从两侧包抄过来,蛇口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衣角。
“空间折叠!”
林风双手交错,将身前的空间对折。扑来的两条巨蟒猝不及防,脑袋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趁着它们眩晕的瞬间,林风凝聚出数十道空间刃,同时斩向三条巨蟒的眼睛——那里是它们唯一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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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巨蟒们发出痛苦的嘶吼,绿色的血液从眼眶涌出,疯狂地在原地打滚,将周围的吊脚楼撞得摇摇欲坠。
“我的宝贝!”老妪心疼得直跺脚,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陶罐,“既然你逼我,就别怪我用‘千足蛊’了!”
她打开陶罐,里面飞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如同乌云般遮天蔽日,朝着林风扑来。这些虫子形似蜈蚣,却长着八对翅膀,所过之处,连空间领域都泛起涟漪。
林风脸色剧变,这些千足蛊显然是以空间能量为食,他的空间领域正在被快速侵蚀。他不敢怠慢,空间之力凝聚成盾,同时瞬移至老妪面前,空间刃直指其咽喉。
老妪没想到林风竟如此果断,连忙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脖颈被空间刃划出一道血痕。“你敢伤我?!”她又惊又怒,操控着千足蛊转向,朝自己的方向飞来。
林风眼神一凛,这老妪竟不惜同归于尽?他迅速瞬移至锁龙井上方,同时将空间之力注入井口的石栏。石栏上的古老纹路突然亮起,与他怀中的定星盘产生共鸣,一道无形的屏障以井口为中心扩散开来。
千足蛊撞在屏障上,如同飞蛾扑火,瞬间化为飞灰。老妪被屏障的反震力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吊脚楼的柱子上,喷出一口鲜血。
“锁龙井的封印……你怎么能激活它?”老妪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风,“你到底是谁?”
林风没有回答,他正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定星盘的指引。随着屏障的展开,锁龙井中传来“轰隆”的巨响,井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道空间裂缝,裂缝中闪烁着与星髓玉相似的白光。
“找到了。”林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正欲靠近,却发现老妪不知何时已消失在吊脚楼的阴影中,只留下一串诡异的铜铃声,渐渐远去。
他没有追击,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入碎星渊。他从怀中取出星髓玉与定星盘,将两者对准漩涡中心。“嗡——”星髓玉与定星盘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空间裂缝被缓缓撑开,露出里面深邃的星空。
就在这时,古街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虎带着十余名凌云阁成员赶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显然经历了一场激战。
“阁主!我们遇到血影会的人了!”赵虎捂着流血的胳膊,“他们人多势众,好像也在找锁龙井!”
林风眼神一沉,看来血影会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他看向空间裂缝:“赵虎,你带人守住井口,我先进去探探情况。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血影会的人靠近。”
“可是阁主……”
“执行命令!”林风打断他的话,将星髓玉与定星盘收好,纵身跳入漩涡中。空间裂缝在他进入的瞬间开始收缩,只留下井口旋转的井水,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漩涡中是无尽的黑暗,林风感觉自己在高速下坠,周围的空间不断扭曲,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有上古修士御剑飞行的场景,有异兽嘶吼的蛮荒之地,还有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变幻,让他头晕目眩。
不知过了多久,下坠感突然消失,林风重重地摔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山谷中,山谷两侧是刀削斧凿般的悬崖,崖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将整个山谷照得如同白昼。
远处的山峰上,隐约可见一座宏伟的宫殿,宫殿的轮廓在晶石光芒的映衬下若隐若现,正是《空间真解》中记载的碎星殿。
“这就是碎星渊……”林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空间能量,让他的异能本源都在微微震颤。他能感觉到,这里的空间法则比外界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能量流动的轨迹。
他正欲朝着碎星殿走去,脚下的草地突然剧烈晃动。地面裂开一道巨缝,一只覆盖着金色鳞片的爪子从缝中伸出,爪尖闪烁着寒光,朝着他的脚踝抓来。
林风瞳孔骤缩,瞬移至半空。低头看去,只见一只形似蜥蜴的巨兽从地缝中钻出,体长竟达十余米,背生双翼,头顶长着一根螺旋状的犄角,正是古籍中记载的“空间蜥蜴”,以吞噬空间能量为生。
空间蜥蜴的眼睛如同两颗红宝石,死死地盯着空中的林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双翼一振,带着狂风扑来,血盆大口中喷出一道灰色的能量束,所过之处,空间都在剧烈扭曲。
林风心中一凛,这空间蜥蜴的实力竟堪比高级异能者!他不敢大意,空间之力在体内高速运转,《空间真解》中的招式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星髓玉突然飞出,悬浮在身前,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空间蜥蜴看到星髓玉,眼中竟露出一丝畏惧,攻击的势头也缓了下来。
“嗯?”林风愣住了,这空间蜥蜴似乎怕星髓玉?他尝试着操控星髓玉向前移动,空间蜥蜴果然连连后退,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原来如此……”林风心中一动,星髓玉是碎星渊主人的信物,这些守护兽自然会畏惧。他正欲趁机绕过空间蜥蜴,前往碎星殿,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空间波动——有人正在撕裂空间,进入碎星渊!
林风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从空间裂缝中钻出,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黑影身披黑袍,兜帽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正是血影会的三号人物,擅长空间跳跃的“影杀”。
影杀看到林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残忍的笑容:“林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看来碎星渊的传承,注定是我血影会的!”
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弯曲的短刃,身影一晃,竟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朝着林风扑来。
林风眼神一冷,看来这碎星渊中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握紧星髓玉,空间之力与体内的能量完美融合,《空间真解》中的第一式“星罗棋布”在他手中缓缓展开。
山谷中,空间能量剧烈碰撞,发光的晶石在能量冲击下簌簌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宿命对决擂鼓助威。而远处的碎星殿顶端,一块巨大的水晶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光柱直冲天际,似乎在指引着什么,又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林风不知道的是,在他踏入碎星渊的那一刻,墨城的锁龙井旁,蛇婆婆正对着一个通讯器低声说道:“大人,他进去了……是的,和影杀一起……好,我会守住入口,等待您的指示。”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沙哑而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盯紧点……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