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觉醒的喧譁与躁动,隨著周末来临渐渐沉淀。天澜魔法高中新生们的法系均已尘埃落定,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莫凡天生双系,雷与火的力量当眾显现,那般直观而霸道的天赋,顷刻间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就连穆潯那罕见难修的诅咒系,在这般轰动之下也显得低调了许多,而穆潯本人却乐得如此,他本就不愿站在风口浪尖。
周末,博城天空又飘起细雨,不似中考那日的急促,反倒缠绵如絮,雨丝轻柔,沾湿了街道和老树的叶。
穆潯撑一柄简单的黑伞,穿过渐渐熙攘的街,走向铭文女子中学,校门廊檐下,一道纤细身影正静静佇立,望著雨幕出神。
是叶心夏。
她一身素净校裙,长发柔顺披在肩后,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裙摆之下,一双乾净的小白鞋安然放著。
远远瞧见穆潯的身影,她眼眸倏然亮了起来,唇角弯起温柔喜悦的弧度,宛如雨后初绽的小。
“潯哥哥。”她声音软软的,穿透雨声,清晰落进他耳中。
“等很久了?”穆潯快步走到廊下,收伞,目光自然落在她双腿上,“感觉怎么样?还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叶心夏轻轻摇头:“没有,很好。就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立著的双腿,脚尖微微一动,“偶尔觉得像梦一样。
一年前,她本无法站立的双腿奇蹟般痊癒,莫凡和莫家兴都以为是上天恩赐,唯有她清楚,这一切源於眼前的人。
“习惯就好。”穆潯笑了笑,“今天想去哪儿?我陪你。”
“隨便逛逛就好!”她主动伸手轻轻拉住穆潯的衣袖一角,动作自然,写满依赖与亲昵。
穆潯任由她拉著,重新撑开伞,並肩走入朦朧雨幕。
他们没有明確目的地,只是沿被雨水洗得清亮的街道漫步,步伐不快,迁就著她重新適应行走的节奏。
同穆寧雪散步时,多是穆潯低声说著、她安静地听;而与心夏一起,话更多的反而是她。
女孩声音不高,语调柔软,分享的都是细微琐碎的小事,却透著对世界重新燃起的、细腻的好奇与热爱。
穆潯大多安静听著,偶尔应一两句,他能清晰感觉到,心夏正迅速褪去往日被困於方寸之间的沉静,变得鲜活而明媚。
路过一家精致饰品店,穆潯脚步微顿。
“进去看看?”他侧首问。
叶心夏眨了眨眼,点头:“好呀。”
店內安静,暖黄灯光照亮玻璃柜檯,各式发卡、头绳、胸针泛著细腻光泽。叶心夏目光很快被一排蝴蝶发卡吸引。
那些发卡做工精巧,蝶翼以薄金属片勾勒,缀以细小水晶或珐瑯,色彩柔和,並不张扬。
穆潯顺著她目光,指著一枚浅蓝色、翼带珠光白点的:“这个喜欢么?”
叶心夏看了眼標价,並不贵,便轻轻点头:“很漂亮。”
穆潯对店员示意:“麻烦取这一枚试试。”
店员微笑取出,穆潯接过,对叶心夏轻声道:“转过去。”
叶心夏耳根微红,乖巧转身。穆潯小心撩起她耳侧一缕柔软髮丝,將发卡轻轻別上。他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掠过耳廓,带来一丝微痒。
“好了。” 叶心夏转回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柜檯旁的镜子映出她的模样:蓝色蝴蝶憩息鬢边,翅翼微颤,衬得她脸庞愈发白皙温柔,眼眸如水清亮。
“很適合你。”穆潯端详片刻,语气肯定。
“你喜欢就好。”她声音轻轻的,带著羞涩与雀跃。女为悦己者容,不外如是。
离开饰品店,雨不知何时已停。阳光破云而出,在湿漉漉的街道投下斑驳光影,空气清新得令人心旷神怡。
叶心夏心情明显更好了,脚步轻快许多,发间蝴蝶隨步伐颤动,宛若生出了生命。
他们在街心公园的长椅坐下小憩,不远处有孩童在雨后水洼里踩水玩闹,笑声清脆。叶心夏安静望著,眼神柔软。
“莫凡哥哥他真的考上天澜魔法高中了?”她忽然轻声问,语气里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好奇,“我听同学说,他觉醒时闹出了很大动静?”
穆潯頷首:“嗯,考上了。觉醒景象確实惊人。”他顿了顿,看她好奇眼神,简略解释,“他觉醒了双系,雷与火。”
叶心夏微微睁大眼,小手掩唇:“双系?这是不是很厉害?”
“相当厉害,”穆潯肯定道,“纵然是放眼整个魔法史,也非常罕见,可以说他前途无量!”
叶心夏似鬆了口气,为莫凡由衷高兴。静了片刻,她又小声问:“那潯哥哥,你的诅咒系,修起来会不会很辛苦?我查过些资料,说黑魔法易遭反噬,甚至会”
“性情大变?”穆潯接过她的话,笑了笑,语气带著令人安心的篤定,“对我而言,区区诅咒系,不足为虑。放心。”
阳光渐暖,两人在长椅坐了许久,偶尔低语,多数时候只是静静享受这雨后寧和,直至日头西斜,穆潯才道:“不早了,我该走了。在此之前,再为你巩固一次『虎符咒』之力。”
叶心夏乖乖点头:“嗯。”
穆潯伸手,指尖轻点於她光洁额间。温凉触感落下,她下意识闭眼,长睫微颤。
穆潯心神沉入意识深处那座气运祭坛,调动近期自然积攒的“运势”。
得益於他持续影响著主角团,如今的气运倒也够用。
运势燃烧,化作纯粹暖流,於祭坛中央凝成一枚散发柔和白光、由阴阳双虎循环追逐而成的虎符咒。
此符咒象徵平衡与调和,正是凭其伟力,叶心夏体內那帕特农神魂之力方与她脆弱身躯达成微妙平衡,令她重获站立之能。
当然,这平衡並非一劳永逸,需定期维繫。
夕阳將两人身影拉长,穆潯送心夏回到铭文女子中学门口。
“回去好好休息,虽能走了,也別太过劳累。”他温声叮嘱。
“知道啦。”叶心夏点头,有些不舍地鬆开一直牵著他衣袖的手。她走出两步,忽又回头。发间蓝蝶在夕暉中泛著微光。
“潯哥哥,头低一些有件事,想悄悄告诉你。”
穆潯从善如流,俯身侧耳,却感觉脸颊一热,如蜻蜓点水,掠过温软触感。
叶心夏红著脸,转身飞快跑走了。步伐轻稳,裙角飞扬,转瞬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嘖”穆潯直起身,轻抚过方才被亲吻的脸颊,不禁失笑,“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他转身,撑开伞。虽雨早已停歇,但夕阳余暉仍有些晃眼。
这般美好,理当长久存续,不应该被邪祟阴谋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