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树窝的苏清澄,从小包袱中倒出许多果实,花花绿绿的,分给大家吃。分享时,还不忘一个个介绍果实的用处以及特点。
“这个红色像茄子的呢,是红油果,外面的果实有毒,会导致麻痹,但切开后里面的园籽可以吃,可以驱寒镇痛。这个黄色的,像豆角的东西叫做浸醋豆,尝一尝,生津开胃,通便利尿。哦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看看,王越,大家不要告诉他哦,你说说这个果子是什么颜色的?”
这问题很奇怪,谢焜昱看了一眼苏清澄手中那个像枣,但表面软弹像水蜜桃的水果,想都没想便回答苏清澄道:“紫色的呀。”
这个答案立马让陈露汐和崔灏昀怀疑起来:“这不是白色的吗?”
苏清澄一脸坏笑着说:“好呀,我告诉你吧,这叫做肾果,肾虚的人看它会觉得它颜色深,肾健康的人看它会觉得颜色浅。王越啊,你多吃点这个水果吧,对于你这种肾虚的人来说,一天三个,差不多能在一个月能治好你的肾虚。陈露汐呀,你好可怜啊,遇到了一个肾虚的男友。”
“开玩笑吧?我……我才没肾虚!哦,你说的是这个水果呀,对!没错,这确实是白色的。小奶糕,我真没肾虚,真的!我连二十岁都不到呢,正是身体最好的时候,怎么会肾虚呢?”谢焜昱越说越手足无措,慌乱的眼神看向众人,又在苏清澄的坏笑中闪躲起来。
“可你第一次说是紫色的呀。”崔灏昀补刀完,一脸失落地从谢焜昱脸上往下扫描而去。
“真不是!哎呀!”谢焜昱着急得抓耳挠腮,一脸哀怨地看着苏清澄和陈露汐。但眼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到了现在,苏清澄实在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总算把你给耍了,这果实有灵力的人看都是白的,没有灵力的人看,那就是紫色的,逗逗你玩的。不过之前摸你的脉搏,你确实有点肾虚,吃这个果子肯定没问题。”
谢焜昱总算松了口气,拿起这个果子就吃了一块,谁知道这个果子又酸又涩,实在是吃不下去。
“哎,别吐啊,吐了就说明你肾虚。”
苏清澄这话说完,就算这是毒药,谢焜昱也要吞下去。面对苏清澄的挑衅,谢焜昱也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看着除了谢焜昱,其他人都没用动这些水果,苏清澄猜想可能是这些水果长得太奇怪了,于是从自己的百宝袋中拿出一个瓷瓶,通体纯白。苏清澄将一些水果放了进去,使了灵力后,又拿出几个杯子,只见从瓶子中流出来了果汁,浓稠鲜艳。
“来来来,大家一起喝。”
谢焜昱立马被这个瓶子吸引了去,放在手中开始凝视起来。
“我去!官窑的呀!哪有官窑的灵宝呀?是不是假的呀?”谢焜昱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电筒,在树窝黑暗的角落中照了起来。
过了一阵,谢焜昱摇着头将这个瓷瓶还给了苏清澄,无奈地说:“不对,你这不是官窑,胎体不对。你这哪里来的假货呀?”
“假货?我们苏家自制的破壁机能叫做假货?只是不是官窑罢了!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苏清澄夺过瓷瓶,将剩余的水果全都塞了进去。
谢焜昱摇了摇头,这鲜榨的果汁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算了我不喝了,这水果不是利尿吗?就我一个男生,想上厕所了怎么办?我又不敢一个人下去。小奶糕,你陪我坐坐吧,苏清澄的果汁喝完,只怕她又要说你的肾不行了呢。”
可陈露汐撅着小嘴,低声说:“我也想喝,我很好奇嘛。”
这几声娇喘让崔灏昀和苏清澄不由得汗毛直立。
“哎呀,恶心死了。”
谢焜昱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背对着苏清澄,似乎什么阴谋已经得逞。
就在刚才,当他凝视着苏清澄手中的瓷瓶时,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红梦果放进去。
谢焜昱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谢焜昱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脸上的坏笑瞬间被一副无辜的表情所取代。
他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轻轻地依偎在陈露汐身旁,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看着苏清澄和崔灏昀。当苏清澄和崔灏昀端起果汁准备一饮而尽时,谢焜昱心中暗自窃喜,期待着红梦果发挥作用的那一刻。
其实,谢焜昱本来并不想让崔灏昀喝下这杯加了料的果汁,毕竟崔灏昀并没有得罪他。但是,为了不让苏清澄起疑心,他只好狠下心来,让崔灏昀也一同成为这场恶作剧的受害者。
“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该睡觉啦。”谢焜昱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倦意,“我现在没有灵力,就让我睡在最里面吧。小奶糕,你帮我挡住苏清澄哦,她真的好可怕呢。”
谢焜昱的示弱让苏清澄一下子掉进了他设下的陷阱里。她得意洋洋地看着谢焜昱,还以为他真的害怕自己了呢。于是,苏清澄满心欢喜地甩出几卷铺盖,爽快地说:“行吧,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今天就我睡最外面吧。”
昏暗的屋内只有些许亮光从一旁的窗户上照进来,打在陈露汐没有戴眼镜的脸庞上格外美丽。谢焜昱就这么看得入了迷,久久不能入睡。
夜晚的密语森林并没有那么寂静,屋外的枝头挂着稀疏的蝉鸣,隔一段时间,就有飞鸟擦过树林的响声。野兽的嚎叫时不时在响起,缓慢的呼吸声憩在了梦里。
过了好一会儿,谢焜昱一直翘首以盼的声音终于姗姗来迟。苏清澄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低吟,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轻柔而婉转。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清澄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沉重而急促起来,像是抽搐,但呼出的声音又感觉到她在长舒一口气。
谢焜昱听到这声音,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笑得很轻,生怕自己的笑声会吵醒正在熟睡中的她们。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笑容背后,其实隐藏着谢焜昱内心的窃喜——他为自己成功地让苏清澄中计而感到高兴。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谢焜昱觉得这么有趣的事情,应该让陈露汐也一同分享。于是,他轻轻地呼唤起陈露汐的名字,然后将嘴唇凑近她的耳畔,柔声呢喃道:
“小奶糕,你听到了吗?”
陈露汐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呀?”
谢焜昱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娇喘声哦。”
陈露汐的意识渐渐回笼,她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什么意思啊?”
谢焜昱耐心地解释道:“我在给她们喝的饮料里加了红梦果,谁叫苏清澄乱说我肾虚,还笑话我呢,嘿嘿!”
陈露汐听了,嗔怪地说道:“小顽皮,你可真是够坏的哟!不过,崔灏昀也喝了那杯饮料呀。”
谢焜昱无奈地耸耸肩,说:“没办法呀,我担心苏清澄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只能连他一起算计啦。”
陈露汐眼珠一转,突然问道:“那你怎么不给我吃这个红梦果呢?”
“你想吃红梦果干什么?对我坏坏吗?”谢焜昱从来不把自己放在强势的位置上,总是想着让陈露汐踏出这一步。
“对呀,想和你一起吃。”
这个回答让谢焜昱措手不及,想了想后,从口袋中拿出了剩下的两个红梦果,笑着递给了陈露汐一个。
“你怎么还有呀?”陈露汐问道。
“其实我给咱俩留下了这两个呢。”谢焜昱说完,眼神在闪烁。
“高端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说的就是你吧?”陈露汐笑着说,罢,从容地将红梦果喂到了自己的嘴里。
“晚安,小耳朵,希望你今天晚上梦到我。”陈露汐说。
“等等,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晚安吻?”谢焜昱娇透了。
在轻掠过的红唇后,谢焜昱像是得偿所愿的探险家一般,了无牵挂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还没清醒,谢焜昱便被一个响亮的声音惊醒。惺忪的睡眼中,谢焜昱看到了苏清澄脸红着看自己。
“谢焜昱!你昨天是不是把红梦果下给我们了?”
此时的谢焜昱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注意到苏清澄的黑袍下穿着一个不搭噶的白裙子,而另一边的崔灏昀,正侧着身子嗔怒着看着自己。
“啊?你在说什么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红梦果有指向性的!谁给我吃了这个红梦果,我就会梦见谁!谢焜昱!你也太下作了!”苏清澄简直想要撕烂谢焜昱的嘴脸,谁知道谢焜昱居然满不在意。
“怪不得呢!我说我昨天怎么没梦到小奶糕。”谢焜昱自责道。
苏清澄被谢焜昱没良心的表情气笑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一般来说,有危险的时候,有谢焜昱在就很安全,可很安全的时候,有谢焜昱在就很危险。苏清澄亮出自己的棱刺,抵在谢焜昱的嘴角上,朗声喝道:“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
“哎!别啊!我可是病人,哪有你们这么对待病人的!”谢焜昱的求饶没有换来苏清澄的一点好脸色。直到陈露汐从树窝外回来,奉劝起苏清澄,才让她消消气。
“好,饭都是我准备的,今天中午你别想吃了!”苏清澄虽然这么说,可想了想,还是将一包压缩饭菜交给了谢焜昱,嘴硬却心软,说的就是她了。
饭后,四人出发,像这般漫无目的的寻找注定没什么用,哪怕苏清澄召唤出自己的灵契兽,找寻纯灵之湖的旅程也像是大海捞针一般。而此时,在初步了解了密语森林后,崔灏昀的招数便有用了起来。
她将一道术式刻在了身边的一棵树上,这术式奇怪特殊,并不像是任何一种传统的灵术。
“这是什么啊?”苏清澄问道。
“方擎山老先生教给我们的黑誓之敌的术式,我稍加改动,便可以利用我的自然灵力,将刻下术式的树成为我的眼睛,我称之为丛林之眼。只要咱们一直走下去,咱们便能在这里找到纯灵之湖。”崔灏昀解释完,便走到了苏清澄身边看着谢焜昱。
“真不错,不愧是谢焜昱看中的女人啊。”苏清澄这话像是在故意挑拨离间,让其他三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默契,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此时的苏清澄连忙转移话题,和崔灏昀聊起了黑誓之敌标记的破解之法。谢焜昱侧眼看了看身边的树,偌大的树干上结着两个紫色的水果。谢焜昱记得昨天的那个“肾虚果”,于是毫不犹豫地准备摘下吃掉。
可谢焜昱无论多么使劲,这果子就像是粘在树上一样,坚韧难以取下。
“奇怪了,这么难摘吗?”
还没想完,谢焜昱便觉得地上轰隆隆地在做响,这棵树抖了抖身上的残枝败叶,树冠上结出一个人脸出来。
此时的苏清澄才发现谢焜昱的手放在这个“水果”上。顿时张皇失措。
“跑!快跑!”
这棵树慢慢结成人形,随着一声咆哮,他的步伐撼动大地,追向了四人。
“你疯了!你知道你刚刚握着的是什么吗?”苏清澄边问边跑。
“不是肾虚果吗?”
跑过一颗巨石,四人在石头后躲了起来,苏清澄喘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那是棵公树!你握着的是他的……你也有懂吗?”
谢焜昱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这一瞬间他忽然很理解这棵树的愤怒了。
慢慢听不到这棵树的脚步声,四人以为他已经走远了,便从石头边站了起来。谁知道,那棵树在石头之后,等他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