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汀兰起初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叫做公俊飞的隔壁同学,白汀兰人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从小到大根本不缺人追,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她不感兴趣的东西。当她知道公俊飞仅仅是依靠推理便猜测出自己的生理期,这无非是公俊飞聪明而已,白汀兰对于他的评价,除了聪明就没有其他的了。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天,谢焜昱约好白汀兰中午吃牛肉面,谁知道一起来的还有公俊飞,虽然白汀兰不知道公俊飞来干什么,但并没有什么恶意,毕竟公俊飞这种沉默不爱说话的人,就像是个小透明。对于公俊飞来说,他需要一个展示自己独特之处的机会,这不,机会来了。
公俊飞从窗口端来大家的面后,坐到了谢焜昱和白汀兰的对面。谢焜昱看到了公俊飞端来的面里有一个毛细,谢焜昱便好奇地问:“这碗是谁的?”
公俊飞将这碗面端到了自己面前:“是我的。”
谢焜昱问道:“上次咱们两个吃牛肉面的时候,你吃的不是三细吗?”
“我要吃快一点。”
“为什么?”
公俊飞沉吟片刻,吞了一大口面后,低声问谢焜昱:“你记得两天前那个轰动性的新闻吗?”
谢焜昱并没有回答公俊飞,而是自顾自地吃着面。倒是白汀兰为了不尴尬,主动捧场公俊飞:“什么新闻啊?”
“据说一个嫌疑犯可能会来到咱们这里,要我们注意。”公俊飞面吃得很慢,眼睛一直在左右观望。
谢焜昱吐槽公俊飞:“现在大中午的人那么多,嫌疑犯怎么可能出来呢?”
公俊飞少见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看着谢焜昱说:“不一定,万一嫌疑犯中午也要吃饭怎么办?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注意一下你们的眼神,千万不要太过注意那个嫌疑犯,我告诉你们他在哪。”
听到这话白汀兰哪有心思吃饭啊,又想吃瓜,又有点害怕:“你说的是真的?”
公俊飞也不卖官司了:“你们不要打草惊蛇,我吃完这口面会去报案。在我右手边,靠后两排,有一个穿着白衬衣,大胡子的人,那个人就是。”
谢焜昱和白汀兰才开始注视那个人,谢焜昱理解了公俊飞说的不要轻举妄动的原因,毕竟这个嫌疑犯身边,有个女人带着一个婴儿坐在他身边,而这个女人和对面的男人相谈甚欢,显然这是一家三口和这个男人拼桌而坐,稍有不慎可能会让其他人陷入危险。这个嫌疑犯吃面狼吞虎咽的,可却是两眼时不时注视着门口。一脸的络腮胡和一个金框眼镜有点格格不入,尤其是和他凌乱的长头发一起来看。由于吃得太快,领口上已经沾上了几个油点。
就在谢焜昱和白汀兰沉默的时候,公俊飞咳嗽了一声,给了二人一个眼神,便走出了小店,匆匆打了个电话便回来了。这时恰巧被认为是嫌疑人的家伙吃完了面往外走,与公俊飞擦肩而过。这一次,谢焜昱也看出了不对劲,这个人一起身便拿出一个鸭舌帽戴在了头上,走路的时候刻意低下了头,将帽檐压得很低。谢焜昱正欲起身,便被公俊飞拦住了。公俊飞轻松地说:“街上都有监控,进入了这个圈内,他是逃不掉的。”
白汀兰开始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嫌疑犯的?”
公俊飞明明想笑,却还是流露出一个冷漠的表情,开始解读他的推理:“作为一个左撇子,我可以一眼认出来谁是左撇子。我在走进面馆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店内一共有五个左撇子,一个是坐在窗边的蓝衣短袖男生,一个是穿着裙子的女生,就是那个挽着长发慢慢吃面的那个。还有一个老汉,一个工人,最后一个就是我觉得是嫌疑犯的人。”
谢焜昱这时候反驳起公俊飞:“这就证明他是嫌疑犯了吗?证据也不太充足吧?”
公俊飞摇了摇头:“他最奇怪的地方在于,虽然他用的是左手拿筷子,可是他的手表却戴在左手。你想想哪个左撇子将手表戴在左手上呢?这个点我推测出来的结论是,他是右撇子,可他的右臂上有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比如纹身伤痕,所以他挽起左胳膊的袖子,用左手吃饭,也有可能是右手受伤了。”
谢焜昱还在沉思,这时的白汀兰已经停止了思考,开始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公俊飞,陷入了痴呆。
公俊飞接着说:“这还是次要的,他的身材膀大腰圆的,还蓄着胡子,里面穿着一个黑色的背心。这种外貌和衣着的搭配实在是太不搭了。一般来说,工作日穿白衬衣的人都是销售行业的,为了保证自己的业绩,自己不仅要穿白衬衣,个人形象也要保持干练,可他不仅留着胡子,头发没有整理,遮挡着面部,吃饭的时候丝毫不顾及自己爹白衬衣,吃面狼吞虎咽的,说明一个道理,他可能还比较赶时间,或者不能在公共场合久留。”
虽然谢焜昱找不到理由杠公俊飞,可不信任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公俊飞又笑了笑,对谢焜昱说:“还有一个点,他穿着运动鞋,鞋面很脏,但是鞋底明显是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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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焜昱终于惊讶了:“你连他的鞋底都看了?”
公俊飞摇了摇头,喉咙中响起了磁性的气泡音:“他穿的黑色运动鞋,鞋面明显落灰,可鞋边有清洗过的痕迹,谁洗鞋只洗鞋边呢?肯定是洗的鞋底啊。”
谢焜昱的脸上徒留震惊,二人的表情甚至可以被称为惊恐。倒是公俊飞很轻松,对二人说:“说不定下午就有结果了,到时候肯定有很多记者蜂拥到咱们学校,我等会要去买几个口罩。”说着,公俊飞站起身走了。
谢焜昱有点不爽,并不是他不认可公俊飞的推理,而是觉得光是公俊飞装逼不拉上自己也太难受了。
白汀兰肘了一下谢焜昱,低声说:“你这个朋友可太厉害了。”
“哼,他的观察能力确实惊人,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
“还帮手呢,他可是喧宾夺主了,你才是那个帮手,甚至连帮手都不是。”说完,白汀兰回过头去,看着走出店面的公俊飞,他的背影着实有点迷人。
果然不出公俊飞所料,下午还没上课,校门口便被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围了个水泄不通。公俊飞趁着记者还没进入校门,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莫老师与杨老师,也告诉了他们自己并不希望被影响,而是想安静地待在校园里。可公俊飞发现了关键线索,帮助警方抓住逃犯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知多少的同学得知消息后围到了公俊飞的教室门口。不得已之下,公俊飞走到谢焜昱的教室内,坐在了他的身边,“逃课”一下午。这一下午,白汀兰的眼神在窗外与公俊飞的脸上来回跳动,就是在黑板上毫不停留。在校长的支持下,杨老师和莫老师才勉勉强强打发了记者们。到了晚上,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驻足了。可公俊飞依旧不放心,还是戴上了口罩。白汀兰向来热心,便邀请谢焜昱和公俊飞坐自己家的车回家。无奈的是,他们还是被一辆车跟踪了。
车里的白汀兰并不关心到底有没有人跟踪他们,实在不行就先回自己家,在家中换一辆车送他们回家。倒是公俊飞到底有多厉害,这才是白汀兰真正好奇的事情。
“那个……公同学,你还能看出来什么东西呢?”
公俊飞被白汀兰突然起来的问题问懵了。他看着白汀兰,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说:“你指的是什么?”
白汀兰说:“举个例子啊,你还能从我的身上看出什么结论?”
公俊飞摇了摇头:“不太熟悉你,但是一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是会出卖他的,你就有这样的习惯。”
“什么习惯?”
公俊飞笑了笑:“你拿筷子的时候,大拇指用的不是指腹,而是关节,但同时,指腹上有茧,我猜你会乐器,而且是弦乐。”
白汀兰点了点头:“确实是,那你知道我会什么弦乐吗?”
公俊飞想了一想:“你哪怕平常将头发扎起来,可还是有一个左手将头发向后捋的动作。可以判断这个动作是长期形成的,不受你的头发被扎的影响。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会的乐器是琵琶。”
白汀兰甚至忍不住鼓掌:“你可太厉害了。”
谢焜昱翻起了白眼:“这有什么呢?看透人心才是最难的,老公,你能看透人心吗?”
还没等公俊飞说话,白汀兰便抢着问:“你能看透人心那你看看我的?”
谢焜昱哼笑一声:“我好歹也是个聪明人啊,我直接告诉你,你所在的困境吧。你是以一个乐观开朗,乐于助人的好女孩。可是你的注意力不在学习上,也不在谈恋爱上,甚至对于什么小说游戏都没什么兴趣。你经常在孤身一人的时候,流露出一种落寞的眼神。要是我判断啊,肯定是家人对你的期待十分高,而他们又不懂你的心境,以至于你找不到你的舒适圈。只好把这种找不到寄托的感觉转变为对大家的热情。现在的你像是一个气球,不知道要飘到哪里,你需要一个人拽住你,你既可以飘在空中,也别让你飞到天上……”
白汀兰有点破防:“你有完没完啊!烦不烦啊你!真无聊和你说话。”
谢焜昱得理不饶人:“真相才是快刀,你看你,又急!”
白汀兰被谢焜昱点中后,又开始装腔作势:“就你这瞎说的,谁不会啊。”
“那你来。”
白汀兰看着公俊飞,便开始了她对于公俊飞的判断。与其说是判断,不如说是妄想:“公同学应该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多说话的人……”
谢焜昱打断了她:“这还用你判断?”
白汀兰着急地说:“我还没说完呢!公同学应该在心中藏着深沉的爱,但是不露于形色。同时呢,公同学也应该是个无微不至,体贴温柔的人吧?”
谢焜昱听完后便开始啧嘴:“妈呀,肉麻死了,这可不是他,老公可装逼了,蔫坏蔫坏的。还有你能不能别叫他公同学,多拗口啊,能不能和我一样叫他老公啊。”
公俊飞赶紧喊住谢焜昱,脸红沦陷了一大片:“老谢,你他妈再多嘴小心我整你!”
白汀兰憋足了勇气a了上去,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还略带调侃地说:“外号嘛,有啥不能说的?老公?我这么叫你,你不会生气吧?”
公俊飞的脸爆红,嘴中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像是个小水壶,虽然表面仍不动如山,可一只手在腿上不停地揉搓,要不是因为疯狂分泌的手汗,只怕是能搓出火星子来。
公俊飞等到这段漫长的行程结束,走进了自家小区后,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神情严肃,干练黑衣的人。他看到了公俊飞的前来,迎了上来。
“是公俊飞吧?今天能抓住嫌犯多亏了你。我是警局的张警官,你有兴趣在高中毕业后进入警校学习吗?”
公俊飞提了提肩上的书包,歪着头说:“我现在只想着学习,抱歉,张警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还没到要选择人生的时刻。”
张警官点了点头,环绕公俊飞一周打量:“一个灵光的好脑子,可惜身材瘦弱了点。”
本身还不错的心情,被这一两句话捏碎了。公俊飞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于是笑着说:“确实,身材不够好,也麻烦张警官白跑一趟了,我可不会给你任何的瓷实话。”
张警官露出满意的笑容:“为什么呢?”
公俊飞不想被人看扁,旋即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张警官,对他说:“盆骨一边高一边低,你应该是脊柱侧弯,还有长短腿,不信你可以看看你的脚印一定是右脚脚廓的痕迹更重,左脚脚掌的痕迹更明显。”
“不用了,你说的没错。”张警官从怀中的口袋中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公俊飞,“如果有任何想法,随时可以打给我,我可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才留一条路。”
公俊飞接过后,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又想到自己的性格,冷笑一声,绕开张警官走进了单元门:“感谢了。不过,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