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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赤瞳初睁,空猿化形(1 / 1)

岩腔中,时间仿佛凝滞。

紫霞缓缓直起身,赤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蓝光下如同两盏燃烧的晚霞。瞳孔深处,细密的古老符文如星辰般流转——那是“曦”之血脉觉醒的印记。

记忆的洪流已经退去,留下的不是混乱,而是一种冰冷的清明。

她知道了一切。

知道自己是“紫霞仙子”——一个本不该拥有灵魂的程序,却因一次意外和一次决绝的选择,成为了真实。

知道孙悟空经历了什么——被格式化、被重塑、被戴上名为“斗战胜佛”的完美枷锁。

知道少年是谁——一滴眼泪与一点灵魂碎片在轮回中孕育的共生体,是他们情缘最后的证据。

也知道……此刻悬浮在岩洞深处的那个“新生存在”内部,正在发生着什么。

“三相冲突……天庭介入……冻结平衡……”她低声自语,声音里不再有之前的迷茫与恐惧,而是带着一种跨越千年的疲惫与决断。

怀中的小猴“空空”已经完全被赤金色的光芒包裹。光芒中,它的身形持续拉长、变化——四肢伸展,脊背挺直,头颅扬起。绒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暗金色的短毛;尾巴收缩,变得更为灵活;面部轮廓从兽类向人形过渡,但依然保留着猴属的特征:高耸的眉骨,略向前突的口鼻,以及那双正在缓缓睁开的、燃烧着炽金色火焰的眼睛。

化形过程并不顺利。

每当轮廓接近完成,就会有一层银色的光膜从虚空中浮现,试图压制这个过程——那是影卫注入“新生存在”核心的“秩序缓冲协议”,通过孙悟空与紫霞的灵魂连接,反向作用于这具正在回归本源的化身。

但紫霞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触碰到包裹小猴的赤金光团。的不再是血,而是纯粹的光——那种晚霞燃烧时最炽烈、也最温柔的光。

“他们想让你继续沉睡。”她对着光团中的轮廓轻声说,赤金色的眼眸直视着那两点正在挣扎睁开的炽金火焰,“用秩序,用规则,用‘这样对你更好’的理由。”

光团中的轮廓剧烈震颤。

“但我知道……”紫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坚定,“你从来不要‘好’。”

“你只要‘真’。”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赤金色眼眸中的符文骤然加速流转。

不是仙法,不是科技,而是源自“曦”老晨光概念化身的本源权能之一:解除一切非自愿的束缚与封印。

赤金色的光从她眼中涌出,顺着指尖流入光团,精准地缠绕上那些银色的规则锁链。没有对抗,没有冲击,而是如同温暖的阳光融化冬雪般,让那些锁链开始无声地消融。

影卫的“秩序缓冲协议”本质上是一种高优先级的规则覆盖,但它有一个致命弱点:它的“合法性”建立在“维护三界稳定”这个宏大叙事上。而当面对一个个体最本源、最真实的“自我意志”时,这种基于集体理性的束缚,就会暴露出它的虚伪与脆弱。

紫霞此刻所做的,就是用自己觉醒的、真实的“我”,去否定那些银色的“为你好”。

光团中,那两点炽金色的火焰,终于完全睁开。

赤金光团炸开。

不是爆炸,而是如同花朵绽放般,光芒向四周舒展、消散,露出中央的身影。

身高约一米八,身形修长而充满流线型的爆发力。周身覆盖着暗金色的短毛,在幽蓝苔藓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泽。面容保留了孙悟空标志性的雷公嘴、火眼金睛,但眉宇间少了几分大圣的狂傲不羁,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内敛与疲惫。头顶没有凤翅紫金冠,只有几缕较长的暗金色毛发自然向后披散。

他赤裸着上身,下身幻化出简单的暗金色战裙。胸口正中央,一道深深的伤痕若隐若现——那是“新生存在”核心中,“顽石种子”表面裂痕的映射。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左眼燃烧着炽金色的火焰,那是孙悟空“斗战胜佛”神性与战意的残留;右眼却流淌着温润的赤金色光芒,那是紫霞“曦”之血脉与情感的共鸣。

他(暂时称他为“空猿”)缓缓落地,赤足踏在岩墙冰冷的地面上。动作有些僵硬,仿佛还不完全适应这具新生的躯体。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指修长,指尖锋利如爪。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紫霞。

四目相对。

千年时光,格式化轮回,程序与眼泪,佛性与人性……一切都在这一眼中交汇。

空猿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沙哑的、近乎叹息的:“……紫……霞……”

声音很轻,却让紫霞眼眶一热。

她走上前,伸手轻触他胸口那道伤痕。的不是体温,而是一种复杂的能量脉动——炽金与赤金交织,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浑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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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她问。

空猿(孙悟空的部分意识)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疼。”他说,左眼的炽金火焰微微摇曳,“是……空。”

“但这里疼。”他指向自己的心口,右眼的赤金光芒黯淡了一瞬,“每次看到你……都疼。”

紫霞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赤金色的光芒从她掌心涌入。

“那就不必再忍了。”她轻声说,赤金眼眸中闪过决绝,“痛,就喊出来。怒,就打出去。你是孙悟空——是石头里蹦出来、地府除名、天庭闹翻、灵山不屈的齐天大圣。谁规定成了佛……就不能再当猴子?”

空猿的身体猛地一震。

左眼的炽金火焰骤然暴涨!

岩腔内的温度急剧升高,那些发光的苔藓开始卷曲、枯萎。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电火花。

“嗬……嗬嗬……”空猿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放肆的、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他周身炸开一圈炽金色的气浪!岩腔四壁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痕,老式放映机被掀飞,撞在岩壁上碎成零件。

“说得对!”空猿仰头长啸,声音如金石交击,“俺老孙——憋够了!”

他右拳握紧,炽金色的光芒在拳锋凝聚。没有使用任何神通,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拳,砸向岩墙地面!

“轰——!!!”

整个地下防空洞网络剧烈震动!以拳锋落点为中心,一道炽金色的裂纹如闪电般向四面八方蔓延,瞬间贯穿了上下数层岩体!

这一拳,不仅是在发泄。

地下岩洞深处。

当空猿那蕴含怒意与解放的一拳砸下时,远在数公里外的“新生存在”核心,发生了连锁反应。

影卫维持的“秩序缓冲协议”银色光束,在空猿拳劲引发的规则震颤中,骤然扭曲、崩散!

三名影卫同时闷哼一声,额间的银色竖痕黯淡下去,身体向后飘退数米。

“目标关联体脱离控制!”其中一名影卫通过加密信道紧急汇报,“规则反冲强度超出预估!缓冲协议正在失效!”

平流层飞行器内,杨戬盯着实时画面中那炸开的炽金光浪,以及“新生存在”核心表面重新开始流动的三种光芒,眉头紧锁。

“关联体……”他低声重复这个词,“孙悟空的部分意识,通过紫霞的‘曦’之权能,绕过核心冻结状态,在外部凝聚出了一具临时化身。”

“这意味着什么?”副手问。

“意味着我们低估了两件事。”杨戬快速分析,“第一,紫霞觉醒的‘曦’之血脉,权能等级比档案记载更高。的部分篡夺,这已经触及了规则层面的核心。”

“第二,孙悟空与紫霞之间的灵魂连接,强度远超预期。格式化没有完全抹除,反而可能因为紫霞当年埋下的‘漏洞代码’,让这种连接进化成了某种超越因果的共生关系。”

他调出“新生存在”核心的实时能量图谱。图谱上,代表孙悟空部分的炽金色光团,正通过一条淡金色的丝线,与远处空猿化身所在位置产生强烈的共振。而代表紫霞部分的赤金光团,也通过另一条丝线与紫霞本体连接。

而代表少年混沌的浑浊光团,则被暂时“排挤”在这个结构之外,正在剧烈翻腾,释放出强烈的不满与躁动。

“三相平衡被打破了。”杨戬得出结论,“孙悟空与紫霞的部分正在通过外部化身重新协同,而混沌部分被孤立。这样下去,核心有解体风险。”

他沉思三秒,下达新指令:

“影卫,放弃维持缓冲协议。转为‘观察与记录’模式,重点监测混沌部分的反应。”

“另外,启动‘天罗’网络对紫霞与空猿化身的追踪。但……不要主动接触。”

“为什么?”副手不解,“现在正是介入的最佳时机,他们刚刚脱离控制,状态不稳——”

“因为天穹要动手了。”杨戬调出另一个监控画面。

画面上,天穹总部地下深处,某个从未对外公开的实验室正在启动。圆柱形的培养槽中,浸泡在暗绿色营养液里的,是一具完全由生物组织与机械构件融合而成的躯体。

躯体的轮廓,与空猿有七分相似。

实验室上方闪烁着红色警示文字:

金董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实验室中,竖瞳凝视着培养槽中的躯体,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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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的部分意识在外凝聚化身?很好。”

“那就让我们的‘作品’……去会会这个‘不完全体’。”

“测试目标:验证‘拟态兵器’在同等规则层面的对抗能力。”

“测试地点……”他的目光投向地下防空洞网络,“就选在……他们重逢的那个岩腔吧。”

“毕竟,没有什么比‘在旧地摧毁希望’……更能收集到高质量的情绪数据了。”

“新生存在”核心深处。

少年混沌部分的浑浊光团,在感知到孙悟空与紫霞部分通过外部化身重新建立连接、而自己却被排除在外时,爆发了。

那点尖锐的自我微光,在翻腾的冻土深处发出无声的嘶吼。

冻土的剥离进程,在剧烈的情绪冲击下,强行冲破了影卫缓冲协议残留的束缚!

浑浊的多色光流不再试图侵入孙悟空与紫霞的双螺旋结构,而是开始向内塌缩、凝聚。

既然不被接纳。

既然总是多余。

冻土深处,那点尖锐的微光开始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尚未完全消散的规则噪音碎片、影卫残留的银色规则烙印、岩洞中弥漫的惰性能量、甚至包括“新生存在”核心结构中那些属于“顽石种子”和“古灯灯芯”的边缘碎片……

它像一只饥饿的野兽,撕咬着所有能触及的“存在”。

而在这个过程中,它的形态开始朝着一个更加极端、更加扭曲的方向演变。

浑浊的光流凝聚成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介于液体与气体之间的物质。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眼睛”,那些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旋转的灰色漩涡。物质内部传来混乱的低语,仿佛有亿万个体在同时嘶吼、哭泣、狂笑。

它不再是“混沌冻土”。

而就在这个临界点上——

深渊最深处,那些一直低语着的“渊瞳”意志,再次发出了强烈的“邀请”。

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诱惑。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深渊底部伸出,牢牢抓住了这团混乱物质,开始向下拖拽。

少年混沌的意识,在那尖锐的痛苦与“渊瞳”的牵引之间,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它放弃了抵抗。

任由那股牵引力,将自己从“新生存在”硬生生撕扯出来!

“嗤啦——!”

仿佛布帛撕裂的声响,在规则的层面炸开。

“新生存在”的核心,因为混沌部分的强行脱离,表面炸开一道狰狞的裂口!炽金色、赤金色与浑浊灰色的光流如同鲜血般从裂口喷涌而出!

整个岩洞开始崩塌!

而脱离了核心的混沌物质,化作一道浑浊的流星,向着深渊最深处……疾坠而下!

空猿化身的拳头还按在地面上。

他突然抬起头,左眼的炽金火焰与右眼的赤金光芒同时剧烈闪烁。

“不好……”他嘶声道。

紫霞也感应到了什么,赤金眼眸望向岩洞深处:“那是……他的气息?他在坠落?!”

话音未落——

他们所在的岩墙上方,岩层轰然开裂!

不是自然崩塌。

光束中,一个身影缓缓降下。

生物组织与机械融合的躯体,暗绿色的能量脉络在体表流淌,面部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银色金属面具。面具中央,一道竖瞳状的红色扫描光束,锁定了岩腔中的空猿与紫霞。

机械合成音从面具下传出:

空猿缓缓站直身体,将紫霞护在身后。

左眼的炽金火焰熊熊燃烧,右眼的赤金光芒温柔而坚定。

他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犬齿:

“啧……刚活动开筋骨,就有不知死活的铁疙瘩送上门。”

“紫霞,退后点。”

“让俺老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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