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纯白力场彻底崩碎的脆响,如同末日丧钟,敲响在“墟”之残骸的最后心跳上。漫天飘散的纯白光屑,如同祭奠的纸钱,瞬间被外界汹涌而入的、冰冷的“渊瞳”虚无潮水吞没、湮灭。
失去了最后的屏障,毁灭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充斥了这方本已摇摇欲坠的古老空间。大厅穹顶上那片倒悬的星辉虚空剧烈扭曲、暗淡,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地面那些被暂时“定义修复”的玉石板寸寸碎裂,化为齑粉。支撑的断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纷纷倾倒、崩解。整个“墟”之残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彻底的物理性湮灭与规则性溃散!
然而,就在这湮灭风暴的中心,在那原本“心焰”极其不稳定的、由淡蓝、暗金、混沌灰三色光芒强行扭结而成的“光团”顽强地悬浮着,对抗着四周席卷而来的虚无与毁灭。
这正是孙悟空、紫霞、少年三人的力量,在古老文明“遗嘱”信息洪流的粗暴引导与外部毁灭压力的疯狂挤压下,仓促、危险、却又奇迹般暂时“嵌合”
这嵌合远非完美,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时刻濒临崩溃。
淡蓝色的“曦和”秩序之光(来自紫霞沉眠中无意识散发的“曦核”余韵)试图调和、定义一切,却不断被暗金色的“混沌变量”能量(少年体内被激发的本能反抗)冲撞、干扰,更被孙悟空那不断“疯狂变化”的顽石本源微光搅得规则紊乱。三种力量如同三条被强行捆在一起的、属性相克的狂龙,彼此撕咬、冲突、试图吞噬对方,却又因为外部毁灭压力的绝对一致(“渊瞳”扭曲地“合作”同构筑起一层薄弱的、不断明灭的三色护罩,勉强抵挡着虚无潮水的第一波侵蚀。
护罩内部,三人的状态更是糟糕透顶。
紫霞依旧沉眠,但眉宇间的痛苦之色越发深重,身体微微蜷缩,仿佛在抵御着灵魂层面被“嵌合”力量粗暴撕扯的痛苦。她眉心的“曦核”印记光芒黯淡,如同超负荷运转后即将烧毁的芯片。
少年悬浮在侧,包裹他的混乱能量漩涡已被“嵌合”过程强行吸纳、重组,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眉心那曦光印记与周身散逸的暗金能量形成了诡异的平衡,但这种平衡极其脆弱,仿佛一触即溃。他的意识似乎被更深地拖入了混沌与古老怨念的漩涡,对外界几乎毫无反应。
而孙悟空,则成为了这危险嵌合体的“核心节点”与“最大变量”。他半跪在地,以金箍棒死死支撑着身体,七窍都在渗出淡金色的血丝,胸口那蔓延的混沌符文疯狂闪烁,仿佛随时会将他整个人撕裂。灵魂深处,新生的“变化”本源在另外两股力量的冲击与外部压力的锤锻下,正经历着地狱般的煎熬。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分成了三份:一份在拼命维持这脆弱的嵌合,对抗“渊瞳”;一份在疯狂吸收、理解那些涌入的古老文明关于“第三种路径”的疯狂设想;还有一份,则在承受着另外两人力量特性带来的、冰火交织般的灵魂侵蚀。
“撑住……都给俺老孙……撑住!!” 他嘶吼着,声音淹没在外界的湮灭轰鸣与护罩的能量尖啸中。金睛中的火焰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混杂了极致的痛苦、不屈的意志,以及一丝……被那古老“遗嘱”信息点燃的、更加深邃难明的觉悟火花。
三色护罩在“渊瞳”虚无潮水的持续冲击下剧烈震荡,光芒迅速黯淡,表面布满了裂痕。显然,这种仓促的、不稳定的嵌合,根本不可能长久抵御“渊瞳”的力量。覆灭,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嵌合体即将被潮水彻底吞没的刹那——
“呵……总算,找到了。”
紧接着,众人头顶那片正在崩解的星辉虚空,被一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燃烧着金色数据火焰的鹏鸟利爪,如同撕开破布般,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横贯天穹的巨大裂口!
裂口之外,并非临江城的夜空,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流动的金色数据符文与几何结构构成的“云图虚空”空的中心,一尊由纯粹数据流构成、却散发着浩瀚神威与科技至理的金翅大鹏雕法相,正缓缓垂下祂那巨大无比、燃烧着数据火焰的头颅,冰冷而贪婪的“目光”同实质的探照灯,牢牢锁定了下方那团摇摇欲坠的三色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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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紫霞,还有那个有趣的‘小意外’……” 大鹏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只有绝对的掌控与解析欲望,“你们的挣扎,你们的嵌合,你们从这堆破石头里挖出来的古老残渣……都很精彩。但,游戏到此为止。”
祂那数据构成的鹏爪微微抬起,朝着三色光团,凌空一握!
它首先缠绕上三色护罩,无数细密的金色数据触须如同最贪婪的寄生虫,疯狂地钻探、分析着护罩的结构,试图找到嵌合的薄弱点,将三人的力量强行分离、抽取!
同时,另一部分数据流直接穿透护罩(三色护罩主要针对“虚无”,对这种高度有序的“数据规则”,分别袭向三人本体,意图直接侵入他们的灵魂与能量核心,进行最深度的“格式化”与“数据化”!
“成为‘云图’的一部分吧。你们的‘变量’特质、‘曦和’编码、‘混沌参数’……将使我距离真正的‘新神’,更近一步!”
面对这比“渊瞳”更加直接、更加可怕的掠夺,本就濒临崩溃的嵌合体瞬间陷入了绝境!
三色护罩在金色数据洪流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痕飞速扩大!护罩内部,三人的力量冲突因外部的精准介入而陡然加剧!
紫霞闷哼一声,嘴角溢出淡蓝色的光点,沉眠的身体剧烈颤抖。“曦核”发出了濒临碎裂的警报。
少年周身的暗金能量被数据流刺激得狂暴沸腾,眉心印记明灭如同风中残烛,脸上浮现出被强行“阅读”和“改写”的巨大痛苦。
孙悟空首当其冲!大部分数据流都集中向他涌来,试图首先瓦解他这个最不稳定的“核心节点”!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如同被丢进了最高速的数据粉碎机,每一个念头、每一丝能量特性都被无情地扫描、记录,并被施加“格式化”的指令!新生的“变化”据洪流的冲击下,开始出现不受控制的“数据化”,仿佛要被强行纳入“云图”的算法体系!
“呃啊啊啊——!!” 孙悟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用尽最后的力量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数据侵蚀,金箍棒上的裂痕在扩大,胸口的混沌符文也开始变得不稳定,有被金色数据流覆盖、取代的迹象!
难道,历经磨难,逃过了“渊瞳”的湮灭,却要在这里,被这扁毛畜生当成“数据标本”抓走,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不甘!暴怒!绝望!还有……那古老“遗嘱”中,关于“第三种路径”的疯狂低语,在他灵魂深处回荡!
就在孙悟空意识即将被数据洪流彻底淹没,嵌合体即将被大鹏强行拆解夺取的最后一瞬——
那不是语言,只是一幅画面,一个感觉——一幅“曦光”主动融入“混沌”,尝试“定义”而非“净化”那混乱的黑暗,并从中“引导”出一丝崭新“秩序”。那是她在接受“墟”之信息洪流时,瞬间领悟的、关于“曦和”层运用的一种……可能。
两股意念,如同最后两根稻草,落在了孙悟空那被逼到悬崖边、被数据洪流冲刷得近乎空白的意识天平上。
下一刻,孙悟空那布满血丝、几乎失去焦距的金睛,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的光芒!
他没有试图去“稳定”濒临崩溃的嵌合体,也没有去“抵抗”那无孔不入的数据洪流。
他强行逆转了体内那新生的、正被数据化的“变化”后一丝控制权,不再用于维持嵌合或抵抗,而是……将其化作一道最原始、最狂暴、最不可预测的“混沌冲击”“砸”向了嵌合体内部,那本就激烈冲突的淡蓝“曦光”与暗金“混沌”
同时,他将紫霞传来的那“引导”意念,与少年那“反抗与共振”如同引信般,一并“点燃”向了这被他亲手制造的、更加混乱的能量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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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毛畜生!你不是想要‘数据’吗?!”
“那就尝尝这个——!!”
孙悟空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狂吼!
“轰——!!!!”
三色光团,在内部被孙悟空引动的、更加混乱的“混沌冲击”鹏数据洪流的双重压力下,终于,彻底爆发了!
但爆发的,并非简单的能量湮灭。
这光芒瞬间吞没了孙悟空、紫霞、少年的身影,也吞没了大鹏笼罩而下的数据洪流,甚至短暂地……扭曲、干扰了那片正在崩解的“墟”之残骸空间,以及“渊瞳”的部分虚无潮水!
大鹏那由数据构成的法相,第一次发出了惊疑不定的低吼:“这种能量反应……不可能!数据库中没有匹配项!这是……‘规则外变量’?!”
而就在这混沌光芒爆发、一切陷入不可知的瞬间——
“墟”之残骸的地面,那无数闪烁着暗沉星光的古老符文,似乎也感应到了这超越预想的终极“变量”发出了最后一声仿佛解脱又似叹息的嗡鸣,然后……
彻底熄灭、崩解。
连同整个大厅,一起化作了虚无。
只留下那团仍在不断变化、膨胀的混沌光芒,以及光芒中三个若隐若现、仿佛正在被“重塑”的身影,悬浮在了一片由“渊瞳”虚无、大鹏数据流以及破碎空间规则共同构成的、更加危险和未知的混沌乱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