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将全部身心、全部领悟、全部本愿毫无保留地注入那簇摇曳欲熄的“心焰”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爆。深沉到极致、却又温暖到极致的脉动,从“心焰”如同沉睡巨人复苏的第一个心跳,悄然荡开。
那股脉动无声地掠过整个“墟”之残骸大厅,掠过紫霞逐渐失去意识的身体,掠过濒临崩溃、周身能量乱流的少年,掠过远处石柱下气息微弱的孙悟空,甚至掠过角落那枚即将爆发的诡异符文板,以及头顶那片“渊瞳”虚无潮水翻涌的星辉虚空。
这一点纯白,便是“她”留在这世间、融于“心焰”不是力量,而是“模板”与“许可”。
紫霞的献祭,她的“曦核”雏形、她的领悟、她的守护意志,如同最后一把正确的“钥匙”,触发了这个隐藏在“心焰”最深处的、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启动的终极机制:“灵光返照,墟基重构”!
首先被覆盖的,是“墟”之残骸本身的衰败与死寂。那些遍布大厅的裂纹、坍塌的石柱、剥落的浮雕……其存在的“状态”“定义”回它们“完整”或“稳定”!当然,这只是规则层面的暂时覆盖,并非真正的物质修复,如同为一件破碎的古董覆盖上了一层完美的全息投影。但在这层“定义”下,大厅的结构稳定性被极大增强,能量流失被暂时遏止。
紧接着,这层“规则定义”触及了紫霞、少年和孙悟空。
紫霞那因献祭而迅速流逝的生命力与灵魂能量,被这股定义力强行“锚定”危但尚未彻底消散的状态,并覆盖上了一层极其微弱的、与“心焰”本源相连的“保护性存在定义”,如同为她套上了一层坚固却透明的琥珀,暂时冻结了恶化的过程,却也让她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眠。
少年周身狂暴失控、即将崩解的混沌能量乱流,在这股定义力的影响下,其混乱、无序、相互冲突的“状态”暂地“定义”为一种“相对稳定、可供观测的混沌模型”然能量依旧狂暴,破坏性仍在,但其彻底爆散、湮灭或反噬少年本体的“趋势”被强行遏制、延迟。他眉心的曦光印记在这股力量的浸润下,亮度虽然降低,却变得更加凝实、稳定,仿佛被铭刻在了规则层面。
而重伤昏迷的孙悟空,他体内冲突的神、佛、妖之力,以及严重的肉身创伤,在这股“定义”之力的扫过下,其“伤势恶化”、“能量冲突加剧”的“状态”短暂地“定义”为“维持现状”关键的是,这股源自“她”、与“灵台方寸”相关的定义力,似乎触动了他“灵明石猴”最深处、与三界“灵台方寸”同源的某种先天灵性!他破碎战甲下那淡淡金光的骨骼上,有极其细微的、古老的混沌符文一闪而逝,随即隐没,但他的呼吸,却微不可察地变得平稳了一丝。
这层临时的“规则定义”如同一个脆弱的肥皂泡,笼罩着大厅的核心区域,暂时抵御着内外的危机。
然后,它迎上了“渊瞳”那汹涌而下的虚无潮水。
当代表“抹除”与“空”的虚无波动,撞上这层代表“存在定义”与“秩序覆盖”的纯白规则力场时,发生了极其诡异的现象。
虚无潮水并未被直接“抵消”或“净化”同撞上了一面绝对光滑、无法着力的“概念之墙”水本身蕴含的“抹除”规则,与纯白力场的“定义”最根本层面的、相互否定的对抗。
这种对抗没有声音,没有光焰,只有一片绝对的“僵持”与“湮灭空白”触面产生。虚无潮水无法前进,纯白力场也无法扩张。两者如同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接触的瞬间便陷入了最高层级的规则对峙。这使得“渊瞳”完美地“阻挡”,虽然力场本身也因此剧烈消耗、摇摇欲坠。
最后,“规则定义”的涟漪,扫过了角落那枚被激活、即将爆发的符文板。
符文板上那危险的能量波动与高频信号,其“即将爆发”或“启动传送”的“状态”强行“定义”为了“深度静默与结构固化”色荧光瞬间熄灭,膨胀变形的趋势戛然而止,整块板子如同被瞬间冰封,变成了一块不起眼的、能量反应近乎于无的金属疙瘩,连其中预设的自毁或传送程序都被暂时“冻结”在了启动前的一瞬。
大鹏精心布置、意图搅局或夺取的后手,竟被“她”最后手段,以如此不讲道理的方式,暂时“封印”
中央,纯白光点已经消散,那簇“心焰”亦彻底无踪,仿佛燃尽了最后一切,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以原本“心焰”位置为中心、直径约十米的、半透明的、流转着淡淡纯白辉光的球形力场。力场内,紫霞如同沉睡般漂浮,少年被混乱但暂时稳定的能量漩涡包裹,孙悟空靠在石柱下,伤势未愈却不再恶化。
力场之外,“渊瞳”的虚无潮水被阻隔,形成一片不断湮灭又重生的对峙边界,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能量嗡鸣。大厅的其他区域,则覆盖着那层脆弱的“修复定义”,勉强维持着形态。
这平衡能维持多久?无人知晓。纯白力场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黯淡,“规则定义”对大厅其他区域的覆盖也开始出现细微的、玻璃碎裂般的纹路。显然,这股力量并非无穷无尽,它只是“她”留下的一道最终保险,一道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紫霞的献祭与“心焰”的彻底消散)才能触发的、短暂的“安全屏障”。
就在这死寂的平衡中,第一个“变量”动了。
“咳……咳咳……”咳出几口淤血,竟然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手臂撑起了身体!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恐怖的伤势,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混杂着血水涔涔而下。那重新燃起的金色火焰,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要烧穿一切的暴怒与……某种更深邃的觉悟。
他的目光,首先锁定在力场中心、如同沉睡精灵般漂浮的紫霞身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锥心刺骨般的痛楚与无边的悔恨取代,但随即,又化为了更加炽烈、更加不顾一切的守护决心。
然后,他看向被能量漩涡包裹、痛苦蹙眉的少年,看向力场外与“渊瞳”虚无潮水对峙的边界,看向大厅边缘那被“冻结”的符文板。
“扁毛畜生的玩意儿……还有那鬼东西……” 孙悟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字字如铁,“都把俺老孙……和俺在乎的人……逼到这份上了……”
他尝试调动法力,但体内依旧是一片混乱的战场,稍一运劲便痛彻骨髓。放弃,而是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守护之念,统统压向灵魂最深处,压向那被“灵光返照”隐约触动的、属于“灵明石猴”的先天本源!
“灵台方寸……斜月三星……” 他低声嘶吼着,仿佛在呼唤着血脉中最古老的记忆,“俺老孙就不信……这破石头身子里……就真的……一点‘变’数都挤不出来了!!”
随着他的低吼,他胸口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淡淡的金光骨骼上,之前一闪而逝的混沌符文再次浮现,并且,这一次,开始极其缓慢地、如同植物生长般,向着周围的肌肉、经脉蔓延!
而就在孙悟空体内发生这微妙变化的同时——
力场之外,那片与“渊瞳”虚无潮水对峙的边界,那不断湮灭又重生的规则冲突点,突然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和谐的“涟漪”。
这涟漪并非来自“渊瞳”场任何一方,倒像是……来自对峙点本身,那规则激烈冲突产生的“缝隙”
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利用这最高层面的规则对撞产生的“混乱”与“不确定”不可知的维度……渗透、窥视,甚至……“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