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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猩红凝时,真灵诉殇(1 / 1)

猩红的光芒,如同冻结万古的冰晶,洞穿了空间与伪装,将孙悟空和杨戬的存在从里到外“剖开”、“审视”。意,不是贪婪,而是一种绝对理性、近乎“天道观测”!在这目光下,孙悟空感觉自己不再是活生生的、拥有复杂情感与记忆的“孙悟空”作了无数可以被拆解、分析、归类的数据流与物质集合!

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排斥,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神。更让他肝胆欲裂的是魂内紫霞真灵的剧变!

“啊——!”

那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悲鸣,充满了跨越漫长时空的痛苦、恐惧,还有一丝被触及根源的茫然与追忆。紫色光晕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波动,内部那道女子虚影双手抱头,身体蜷缩,仿佛在承受无形的酷刑。她脸上原本清晰了几分的五官,此刻竟有些模糊扭曲,仿佛有两股截然不同的记忆或意识正在冲突、撕裂!

“紫霞!”孙悟空在心中急唤,试图以自身意志和“星火断轨核”的微光去安抚、稳定她。然而,那猩红目光似乎对紫霞真灵的反应格外“关注”,光芒微微聚焦,施加的压力更强了!

“这目光……在‘读取’她……不,是在‘刺激’她记忆深处被封印或遗忘的东西!”杨戬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响起,他也同样承受着被解析的寒意,但他更多是以司法天神对规则和能量的敏感,察觉到了关键,“悟空,我们必须立刻切断这目光的锁定,或者离开它的照射范围!否则紫霞仙子的真灵可能会被这股力量撕裂,或者……唤醒某些无法控制的‘东西’!”

离开?谈何容易!那猩红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将他们牢牢钉在原地,连动一动手指都异常困难。体内的法力运转近乎停滞,神魂如同陷入冰冷的泥沼。

强行对抗?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无异于蚍蜉撼树。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紫霞受苦,自身也被这诡异存在一点点“解析”殆尽?

就在孙悟空心急如焚,几乎要不顾一切燃烧本源发动攻击时——

他魂内,那枚无支祁赠予的淡蓝色“记忆印记”,以及紫霞留下的紫色“霞印”红目光的极致压迫与解析下,竟然同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淡蓝印记剧烈闪烁,释放出与这“时间琥珀”试验场环境格格不入的、属于龙骨滩无尽记忆沉积的苍凉波动;紫色霞印则光芒大放,纯净的霞曦清气喷薄欲出,与紫霞真灵的痛苦波动呼应,更隐隐与那猩红目光所代表的某种冰冷“规则”尖锐的对峙!

仿佛,这两枚印记所代表的力量,都与眼前这诡异装置及其猩红目光,有着某种根源性的冲突或联系!

这股冲突的波动,似乎干扰了猩红目光那绝对理性的解析进程。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和紊乱。施加在两人身上的禁锢力,也随之松动了一丝!

就是现在!

“冲进去!靠近那装置!”孙悟空脑中灵光乍现,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浮现。无支祁说过,生机在悖论漏洞中!这猩红目光如此恐怖,但其源头——那个嵌在墙里的诡异装置——周围的空间波动却异常活跃,且有被“抹除记忆”的空白区。或许,那里正是这“时间琥珀”试验场的“核心”或“控制节点”?与其在远处被动承受解析,不如冒险靠近,或许能找到干扰、关闭这目光的方法,或者……发现利用其“漏洞”逃生的机会!

“什么?!”杨戬一惊,但看到孙悟空眼中决绝的光芒,以及紫霞真灵越来越痛苦的状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发!

孙悟空不再压制“星火断轨核”,反而将其催动到极限,混合着淡蓝记忆印记与紫色霞印共鸣的力量,形成一股混杂而坚韧的护体光焰,猛地向前冲去!杨戬也将仅存的神魂之力注入近乎碎裂的昆仑镜碎片,碎片发出最后的哀鸣,绽开一圈微弱的、却带着“秩序切割”意境的银芒,辅助孙悟空冲击那猩红目光形成的无形屏障!

“嗡——!”

两股力量与猩红目光剧烈碰撞,发出低沉的能量轰鸣!通道内柔和的白光被搅乱,光线扭曲破碎!孙悟空和杨戬如同逆流而上的鱼,每一步都重若千钧,七窍开始渗出血丝,神魂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但禁锢确实在松动!他们正在缓慢地、艰难地向着五十丈外那个散发着猩红光芒的诡异装置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那装置的轮廓愈发清晰。那确实是一个难以形容的造物:巨大的基座深深嵌入发光的玉石墙壁,主体由无数精密到令人目眩的暗金色齿轮、半透明的能量导管、闪烁着冰冷数据的符文阵列,以及一些仿佛活体组织、却又呈现金属或晶体质感的诡异结构强行糅合而成。这些部分以违背常理的方式交织、旋转、脉动,散发出一种非生非死、非实非虚的混沌气息。而那道猩红光芒,正是从装置中心一个不断开合的、如同“眼睛”或“传感器”的复杂晶体结构中射出。

装置周围的空气,时间流速明显异常。孙悟空看到几粒从自己身上震落的尘埃,在靠近装置的区域,下落的速度时快时慢,甚至偶尔会向上飘回或定格不动!这就是“时间琥珀”名称的由来?一个能影响、剥离甚至封存局部时间流的恐怖试验场?

而紫霞真灵的痛苦,似乎也随着靠近装置而加剧,但她的波动中,那丝“茫然追忆”却越来越强!

就在他们冲到距离装置不足十丈,几乎能看清那些齿轮上微小的磨损痕迹时——

但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清澈、智慧与温柔。无尽的悲伤、深入骨髓的痛苦,以及……一种仿佛旁观自身悲剧的、令人心碎的清醒。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诡异装置,嘴唇颤抖,发出了一声比之前更加清晰、却依旧只存在于孙悟空心间的悲怆低语:

“原来……是这里……”

“当年……剥离‘曦和’权柄……封存‘霞曦’源质……进行‘高维适应性’与‘情绪变量可控性’测试的……第三十七号‘时感剥离场’……”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装置的复杂结构,看到了其内部被层层封存的、某段被凝固的“过去”。

“我……想起来了……”

“那一批‘样本’……包括我……就是在这里……被强行抽离了与‘曦和’本源的深层链接……被注入各种‘情绪变量’(包括爱、恨、执着、牺牲……)……观察我们在失去‘时间连续感’支撑下的反应与稳定性……”

“很多同伴……崩溃了……化为了纯粹的怨念或空白的数据残渣……”

“我……侥幸保留了一部分核心灵性……但也因此……被标记为‘高潜变量’……成为了后续‘灵山云图计划’中……用于锚定和测试那个最大‘变量’——你,悟空的……‘漏洞程序’……”

她转过头,虚幻的目光“望”向近在咫尺、浑身浴血却依旧死死护持着她的孙悟空,眼中泪水(灵光所化)潸然而下,混合着无尽的痛苦与爱怜。

“对不起……悟空……我接近你……最初……或许真的源于这场冰冷的实验安排……”

“但后来的一切……爱、守护、并肩……都是真的……是我的灵魂……在无数痛苦与算计中……抓住的唯一真实……”

猩红的光芒似乎因紫霞真灵的“苏醒”与话语而产生了更剧烈的波动,扫描解析的力度陡然加大,试图打断这“不应存在”的记忆回溯与情感流露。

紫霞虚影脸上闪过一丝决绝。

“这‘时感剥离场’……核心是那枚‘猩红时核’……它维持着局部的‘时间琥珀’效应……也是当年剥离仪式的一部分……”

“我能感觉到……这里……还封存着当年实验的某些‘原始数据流’……以及……一小部分未被完全消化的……同伴的‘残响’……”

“悟空……杨戬大哥……我需要……接触它!以我现在的真灵状态,配合你们的力量,或许能短暂干扰‘时核’的运行,甚至……从中抽取一些被封存的‘时间碎片’或‘纯净霞曦本源’,为我补全真灵,也为你们……打开一条利用时间紊乱离开的通道!”

“但这非常危险……我的意识可能会被其中海量的实验数据和同伴怨念冲击……甚至可能……再次触发当年未完成的‘剥离程序’……”

“你们……愿意帮我吗?”

孙悟空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怎么做?你说!”

杨戬也重重点头:“仙子请吩咐。”

紫霞虚影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抬手,指向那装置中心,猩红光芒最盛处,一枚缓缓旋转的、拳头大小、布满了细微裂缝的暗红色多面体晶体——那应该就是“猩红时核”!

“将你们的力量……混合我的霞光……集中冲击那时核第三条裂缝与第七条能量导管交汇的‘薄弱点’……那里是它维持稳定时间场的‘时序校准节点’……”

“在我灵光侵入的瞬间……我会尝试引导其中封存的‘时间乱流’制造一个短暂的‘时光泡’……包裹我们……顺着乱流……或许能被抛射到这片试验场外围,甚至更远……”

“准备好了吗?”

孙悟空和杨戬同时凝聚起最后、也是最强的力量。

“开始!”

三道光芒——孙悟空混杂着星火与印记的金红、杨戬决绝的银芒、紫霞纯净而悲怆的紫霞——汇成一股,如同逆流的箭矢,精准地射向“猩红时核”上那个指定的“薄弱点”!

“轰——!!!!!”

难以形容的巨响与光芒爆发开来!整个“时间琥珀”试验场剧烈震颤!猩红光芒瞬间变得混乱、狂暴!装置上的齿轮疯狂逆转,能量导管纷纷爆裂!

紫霞真灵的光晕,如同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顺着那道冲击,没入了猩红时核之中!

下一刻,一股庞大、混乱、充满了凝固的时光、破碎的实验数据、凄厉的怨念残响以及……一丝微弱的、纯净霞曦本源的力量,从时核中喷薄而出!将紧紧相连的孙悟空、杨戬,以及紫霞没入时核的真灵,一同吞没!

天旋地转!时间感彻底混乱!无数光影碎片扑面而来!

恍惚中,孙悟空仿佛看到了一角被凝固的“过去”:巨大的实验场内,无数散发着霞光的灵魂被禁锢在透明力场中,承受着猩红光芒的照射与剥离,发出无声的哀嚎……其中一个身影,格外清晰,赫然是紫霞前世的模样,她奋力挣扎,眼神却望向了某个遥远的方向,眼中映出了一座山、一片林、一群猴子……还有一道顶天立地的桀骜身影……

紧接着,狂暴的时空乱流将他们彻底卷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瞬,或许万年。

“砰!”“砰!”

身体再次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四周不再是发光的玉石通道,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碎裂镜面般空间碎片构成的、不断折射着扭曲光线的荒芜平原!

天空是破碎的,大地是龟裂的,空气中弥漫着紊乱的空间涟漪和稀薄的能量乱流。

这里,似乎就是无支祁曾提及的——“破碎荒原”!

他们成功了?利用“时间琥珀”的紊乱,被抛射出来了?

“咳咳……”杨戬剧烈咳嗽着,挣扎坐起,身上伤痕累累,但眼中却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孙悟空也迅速爬起,第一时间感应魂内。

紫霞真灵的光晕重新浮现,比之前更加凝实、璀璨,甚至隐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仪与沧桑。她似乎成功汲取了部分被封存的纯净霞曦本源,真灵得到了极大补益,也更加完整。但此刻,她再次陷入了深沉的静默,仿佛在消化吸收所得,以及……平复那被触及的、沉痛不堪的记忆。

她安全了,而且更强了。这让孙悟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然而,就在他刚松了口气时——

前方不远处,一片相对稳定的、由几块巨大空间碎片堆叠形成的“高地”上,一道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那身影穿着残破却依稀能看出监天司高阶制式的衣袍,身形高大,面容被一层流动的数据流光遮掩,看不清真切。他(或她)手中,握着一根仿佛由纯粹的空间裂缝凝聚而成的、不断扭曲变幻的暗银色长矛。

一道冰冷、漠然,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探究”意味的目光,落在了刚刚从时空乱流中跌出、狼狈不堪的孙悟空和杨戬身上。

一个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在荒原紊乱的风中响起:

“检测到未记录的高能量时空扰动脉冲……来源:已废弃的‘37号时感剥离场’……”

“识别个体:生命反应,两例。能量特征:混合型,高位格,存在‘观测异常变量’……”

“执行《废弃试验区闯入者处置条例》第三章第七条:予以收容,或……清除。”

暗银色长矛,缓缓抬起,矛尖锁定二人,空间在其周围微微塌陷、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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