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房间,凉珞便听到少阁主那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倒是挺有效率。”凉珞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嘀咕:“怎么这话听起来有点酸溜溜的?”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开口关切地问道:“你伤在哪里了?严重不严重?让我看看。”
少阁主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不严重,过来。”凉珞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隐约看到少阁主裸着上半身,上身斜斜地绑着一圈圈渗着药味的布条,显然是受伤不轻。
她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想要进一步查看伤势。然而,就在她靠近之际,少阁主却突然起身,动作迅速而有力,一下子将凉珞轻轻抱起,稳稳地放到了床上。
接着,一个带着淡淡药香且无比温柔的唇便轻轻附在了凉珞的唇上。凉珞身体微微一僵,本想下意识挣扎,可目光触及到少阁主身上缠着的渗血绷带,又硬生生忍住了。她深知少阁主此刻身体虚弱,若是自己挣扎,弄到他的伤口,只会让他伤势加重。直到少阁主微微松开,凉珞才如梦初醒般起身,赶忙凑近查看少阁主的伤势。
只见少阁主虽然只有一处刀伤,但那刀伤的位置却极为凶险,离心口不过寸许,且刀口深可见骨,鲜血还在隐隐渗出。凉珞看着少阁主那原本红润如今却苍白如纸的面容,还有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心中一阵揪痛,忍不住轻声说道:“你受这么重的伤,还敢起身乱动,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好好休息,我有时间会过来看你的。还有,借用一下苍离,有些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少阁主微微动了动嘴唇,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又挣扎着想要起身送凉珞。凉珞见状,赶忙将他按回床榻,目光坚定地给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满是关切与不容拒绝。少阁主无奈,只好默默注视着凉珞走出房间,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凉珞出门后,苍离立刻如鬼魅般飞身到她面前。凉珞先转身去换回了那身黑衣,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起出了香雪楼。之后按照春娘指出的方位而去,一路上,凉珞神色冷峻,将此行的目的详细地讲给了苍离。
两人不一会就找到了清河郡主的房间。苍离按照凉珞所说,身形一闪便进了房间,如同之前凉玉洁逼问下毒之人那般,目光冷冽地逼问今日下毒的情况。待问清一切后,凉珞从怀中掏出两颗毒药,一颗是能让人烂脸的,一颗是能让人肠穿肚烂的,毫不犹豫地给清河郡主服了下去。之后又用同样的方式找到了那个下毒的小厮,同样喂了毒药。两人每人拎着一人,如拎小鸡般将他们扔到了大理寺的院子里。直到大理寺有人发现了院子里的两人,发出呼叫声后,凉珞才同苍离悄然离开。
凉珞回到永宁伯府后,只觉浑身疲惫,便简单洗漱一番,褪去外裳,上床安然歇下。这一觉睡得极为沉实,直至日上三竿,外面嘈杂的吵闹声才将她从睡梦中弄醒。凉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房门,这才发现原来是大哥和二哥回来了。
只见宅院里一片忙碌景象,下人们手持艾草、菖蒲,在两人身上轻轻薰过,又提着水桶,在宅院的各个角落撒上柚子叶水。凉珞好奇询问,方知这是寓意去除污秽,祈求平安顺遂。
凉珞不敢耽搁,赶紧回房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衫,匆匆来到前厅。此时,二哥正绘声绘色地讲述今日之事。据说那清河郡主不知为何,满脸毒疮,竟主动前往官府投案,声称昨日永宁伯府中毒之事是她所为,还煞有介事地提供了买药的证据。
另一边,大理寺内气氛凝重。大理寺少卿正恭敬地向顾大人汇报昨日探查现场的结果:“大人,我们在马车一侧车壁上发现有个极小的针孔,从痕迹来看,应是有人近距离用内力将暗器打入造成。只是究竟是何人所为,目前还在全力追查之中。”顾大人听完少卿的汇报,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吩咐少卿继续深入查下去,毕竟死的是太傅的孙女,此事非同小可。接着,他想到一事,脸色瞬间变得严厉起来,提高音量说道:“咱们的仵作需要再严格考核一遍了!昨日那仵作验尸的结果简直是在打咱们大理寺的脸,连死亡原因都验错了,如此不称职,还当什么仵作!”
少卿卫昭听了顾大人的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凉珞的身影。那绝美的容颜,配上气质清冷绝尘,逻辑分析周密严谨,竟还会验尸,与大家传闻中那个柔弱无能的模样完全不同……卫昭片刻失神后,终于回过神来,赶忙躬身行礼,随后走出了大理寺。
时间匆匆过了七天。这七天内,凉珞的生活倒也自在。每隔一天晚上,她便会前往香雪楼,去看望少阁主,或是陪苍离在房顶上聊聊天。两人一边欣赏着夜空中的繁星,一边小酌几杯美酒,那惬意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在玄冥阁总部时候的样子。另外,清河郡主第二天就被放回家了,那个倒霉的小厮承担了一切的罪证,清河郡主则被打了30大板,也算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看来大理寺也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公正严明啊。凉珞轻抿一口茶,心中暗自思量,眸光流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这日,她闲来无事,便打算去街上逛逛,换换心情。
漫步至街头,只见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一打听之下,方知今日竟是清河郡主大婚之日。凉珞心中一动,便寻了一处茶楼的临窗雅座坐下,茶楼内亦是座无虚席,众人正热烈讨论着清河郡主的婚事。
凉珞侧耳倾听,只听隔壁桌一男子压低声音道:听说清河郡主前几日还在大理寺大牢中待了一日,她家里人怕她再纠缠六皇子,便匆匆选了最近的吉日将她嫁了出去。另一人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可不是嘛,我还听说清河郡主今日要同时迎娶三位夫郎呢,同一日嫁三夫,这可是稀罕事儿,咱们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