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风裹着地底特有的腐锈气息,在幽深的通道里打着旋儿,将秦墨等人的衣摆吹得微微晃动。火光从林羽掌心的符纸中跃出,橘红色的光晕在粗糙的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也照亮了地上蜷缩的黑影 —— 他的黑色劲装已被鲜血浸透,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不断渗着暗红的血珠,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剧烈抽搐,每一次颤动都牵扯着伤口,让他面具下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急促,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暗夜中艰难运作。
秦墨缓缓蹲下身子,玄色衣袍垂落在地,指尖握着的镇渊剑泛着冷冽的寒光,剑刃堪堪抵在黑影的咽喉处,只要再稍稍用力,便能轻易划破那层薄薄的皮肉。他的眼神沉如深潭,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只有刺骨的寒意顺着剑刃蔓延开来:“说,暗影教在这里布下这么多眼线,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们费尽心机盘踞在此,目的究竟是什么?”
剑刃贴在皮肤上的冰凉触感,让黑影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却发出一阵虚弱又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像是碎玻璃在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就凭你们?打败我这个小喽啰,就以为能揭开暗影教的秘密?真是太天真了…… 暗影教的根基,岂是你们这些井底之蛙能想象的?”
夜影皱紧了眉头,眉峰间拧出一道冷硬的沟壑,他向前一步,手中的光剑骤然暴涨几分,莹白色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疼,寒芒直直对准黑影的胸口:“别在这里装腔作势说废话!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现在就送你下地狱,让你跟那些被你们残害的人去忏悔!” 光剑的剑气已经划破了黑影颈间的衣领,细微的刺痛让黑影的笑声戛然而止。
黑影艰难地抬起头,虽然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但那双从面具缝隙中露出来的眼睛,却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像是濒临熄灭的火焰在最后时刻爆发出的诡异光亮:“好…… 好,我告诉你们。反正我落到你们手里,也活不成了,不如让你们知道真相,也好让你们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他顿了顿,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声音也变得更加沙哑:“暗影教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一种强大到极致的力量,一种能掌控生死轮回、颠倒乾坤秩序的力量。历代教主都在为这个目标奔波,而我们这一辈,终于找到了线索 —— 这股力量的关键,就在这处据点的最深处。”
“什么力量?说得清楚点!” 林羽往前凑了凑,手中的符文笔被他握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他想起之前在村落里看到的惨状,那些被吸干灵力的村民、被当作祭品的孩童,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又疼又急,“是邪术?还是什么法器?”
黑影的眼睛转了转,似乎在享受这种掌控信息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一种古老到连古籍都很少记载的邪术。传说在千年前,有一位邪修将自己的灵魂与无数怨灵融合,炼成了一股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力量,后来被几位大能联手封印。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献祭无数鲜活的生命,打破封印,唤醒沉睡的邪灵 —— 只要邪灵苏醒,整个世界都会被黑暗笼罩,到时候,暗影教就能成为新的主宰!”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狠狠敲击在众人的心口,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铁蛋攥紧了拳头,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忍不住低吼道:“你们这群疯子!为了这种邪恶的力量,竟然不惜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那些村民、那些孩子,他们招谁惹谁了?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若不是秦墨拦着,恐怕已经冲上去一拳砸在黑影的面具上。
红衣女子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抚过腰间悬挂的银铃,银铃发出细微的 “叮铃” 声,却没有往日的清脆,反而透着一丝悲伤。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想起之前在据点外围看到的那些刻着名字的木牌,那些都是被当作祭品的人的名字,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似乎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默哀。
穆风则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指尖在书页上快速翻动,纸张摩擦的 “沙沙” 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也变得凝重:“我之前在古籍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说千年前确实有一场正邪大战,邪灵被封印在极阴之地,但具体的位置和封印方法都没有详细说明…… 如果黑影说的是真的,那这处据点的位置,恐怕就是当年的封印之地。”
秦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黑影,他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这据点深处到底有什么?除了唤醒邪灵,你们还有没有其他阴谋?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阻止你们的计划?” 镇渊剑又往前送了送,剑刃已经轻轻划破了黑影的皮肤,一丝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流下。
黑影沉默了,喉咙里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音,像是在权衡利弊。他的身体还在抽搐,但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有不甘,有恐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过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据点深处有一个巨大的血色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本用兽皮制成的邪恶法典 —— 那本法典是唤醒邪灵的关键,上面记载着完整的献祭仪式和唤醒咒语。想要阻止邪灵苏醒,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那本法典。不过……”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夜影不耐烦地喝道,手中的光剑又靠近了几分,莹白色的光芒几乎要刺进黑影的眼睛里。
黑影被光剑的光芒晃得眯起了眼睛,他苦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又有一丝幸灾乐祸:“不过,你们以为毁掉法典很容易吗?祭坛周围布下了三层守护阵法,都是用数百人的精血炼制的,威力极强,寻常修士靠近三步之内,就会被阵法中的煞气吞噬,连神魂都留不下。就算你们能闯过阵法,那本法典本身也受到古老咒术的保护,刀砍不烂、火烧不坏,除非有蕴含至阳之力的神器,否则根本伤不了它分毫。”
说完,他又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仿佛在嘲笑秦墨等人的不自量力:“你们现在知道了又怎么样?凭你们的实力,连祭坛都靠近不了,更别说毁掉法典了。等着吧,再过三天,献祭仪式就要开始了,到时候邪灵苏醒,整个世界都会陷入黑暗,你们谁也逃不掉!”
秦墨缓缓站起身,镇渊剑上的血迹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没有理会黑影的嘲讽,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众人,眼神坚定而沉稳:“不管有多困难,我们都必须阻止他们。暗影教的阴谋一旦得逞,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没有退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现在大家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一下体力和灵力。夜影,你负责警戒,防止还有暗影教的人过来偷袭;林羽,你用符纸布置一个简单的防护阵,隔绝我们的气息;穆风,你继续翻阅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守护阵法和咒术的办法;铁蛋,你帮忙处理一下大家的伤口,红衣姑娘,麻烦你用银铃感知一下周围的灵力波动,确认有没有隐藏的危险。”
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夜影提着光剑走到通道入口,背对着众人站定,挺拔的身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林羽从背包里掏出几张黄色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在空中飞舞几圈后,贴在通道的四周,形成一道透明的光罩;穆风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将古籍摊在膝盖上,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铁蛋从怀里掏出草药和绷带,先帮受伤较轻的林羽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口,又走到红衣女子身边,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好被剑气划伤的手腕。
小晶灵从秦墨的口袋里钻了出来,落在他的肩头,小小的身体轻轻跳动着,发出微弱的蓝光,像是在为他加油打气。秦墨抬手摸了摸小晶灵的脑袋,眼神柔和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坚定 ——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祭坛的守护阵法、邪术法典的古老咒术,还有暗影教可能隐藏的其他埋伏,每一个都是致命的难关。
而躺在地上的黑影,看着秦墨等人忙碌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摇。他悄悄转动了一下手指,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 —— 他的灵力已经耗尽,连最基本的咒术都无法施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墨等人做着准备。
火光在通道里跳动,映着众人坚毅的脸庞。秦墨等人能否在三天内恢复状态,找到破解阵法和咒术的办法?他们又能否成功抵达据点深处,毁掉那本邪恶的法典,阻止邪灵的苏醒?此刻,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只有空气中越来越浓的紧迫感,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即将到来的生死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