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点结束后，王晋回到医院大堂，袁浩云已在那里等候。
“刚才你去哪儿了？”
“随便逛逛而已。”
王晋自然不会透露自己是去踩点，即便说了，袁浩云恐怕也不会当真，只当是玩笑。
“行了，走吧。”
离开前，王晋深深望了一眼明心医院，心里清楚自己不久后还会再来。
送袁浩云回家休息后，王晋也回了趟家。
刚才的枪战虽未让他受伤或沾血，却蒙了一身灰，得回去清洗一番。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王晋才回到记处理手头的工作。
袁浩云受枪伤后，接连几天都异常平静，无事发生。
王晋也暂时闲了下来，反正上级只要求他查 集团的案子，并未设定具体期限，进度自然由他自己掌握。
直到袁浩云的枪伤大致痊愈，至少不影响行动后，事情才有了新进展——袁浩云打来了电话。
袁浩云找上王晋，既是佩服他的身手，也想多个得力帮手。
王晋的枪法袁浩云亲眼见过，犹如枪神再世，再危险的场面想必也能应对。
至于其他同事，袁浩云一个也没通知——不是看不起弟兄们，而是闯 集团老巢风险太高，稍有不慎就可能殉职，他不愿让年轻兄弟冒此大险。
“老袁，不用激我。
王晋当即答应。
其实他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虽然早知道海叔的老巢在码头某个工厂，但香江码头众多，工厂林立，具 置难以确定。
王晋也曾想通过阿浪获取地点，但几天调查毫无音讯，阿浪此人神出鬼没，线索全无。
于是他不再指望这条线，袁浩云的来电正是时候。
与袁浩云约好晚上行动后，王晋去武器库取了一批重装备。
以他如今的级别，领取这些装备无需申报，签字即可。
一切就绪，只待夜晚行动。
晚上十点，月黑风高。
王晋穿好防弹衣，驾车抵达约定地点。
刚点上烟，袁浩云也开车赶到。
他停车熄火，走到王晋身边，同样全副武装——防弹衣、 、弹匣、冲锋枪，可谓武装到牙齿。
见王晋只穿了件简易防弹衣站在车边抽烟，袁浩云不禁诧异：
“你就这点装备？”
“不止，东西在车上。”
王晋扔给袁浩云一支烟，随即拉开车门，取出副驾驶上的黑包。
见王晋的火力比自己还猛，袁浩云有些咋舌。
说吧，老巢在哪儿？”
王晋没多废话。
若不是袁浩云在场，不便显露储物戒指，他本想带更多 。
眼前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袁浩云指向不远处一座透出光亮的工厂。
王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确实有一座大型工厂。
“那走吧，早点解决早点收工。”
王晋没多耽搁，率先前行。
两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工厂，轻巧地爬上屋顶，透过天窗向下观察。
工厂内正一片忙碌，大批人马在装卸 ，将检查过的武器装入木箱，旁边有人指挥催促：
“快点，都装好！一会儿就要装船了，这是销往国外的大生意，要是出错，看海叔怎么收拾你们！”
被这么一催，干活的小弟们动作更快了。
王晋又看向别处，只见不少身穿白色防化服的人正在制作 ，并将成品用透明包装袋分装，堆放在桌上。
“这老家伙还贩毒？”
王晋的声音透出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贩毒是他最深恶痛绝的行当——做其他行当或许还有苦衷，但贩毒，死有余辜。
以前观影时，王晋对海叔的印象其实不差——看他对待阿浪和一众手下的态度就能感觉到。
可现在知道这老家伙竟然也在贩毒，王晋恨不得把海叔大卸八块。
这种人活着简直浪费空气和粮食。
“这有什么奇怪？贩毒利润这么大，是个常人都会动心。”
袁浩云听了却不太理解，贩毒集团卖 不是很正常吗？
他当然不知道，王晋是因为以前看的电影里没演这一段，现在才觉得意外。
“准备动手吧。”
王晋没接话，只是冷冷开口。
袁浩云虽觉莫名，但王晋既已决定行动，他也不会闲着。
仔细检查完装备后，两人便准备出击。
可就在他们要行动时，远处忽然传来摩托车轰鸣，紧接着是一阵激烈枪响。
两人立刻停住动作，打算先看清情况。
王晋心里已隐约猜到：恐怕是尊尼汪这个 头子要对海叔下手，想独吞整个 交易市场。
事实果然如王晋所料，动手的正是尊尼汪。
在屋顶的王晋和袁浩云透过天窗清楚看见：七八辆摩托车冲进工厂，骑手手持冲锋枪肆意扫射。
工厂里正在装卸的喽啰们面对强大火力毫无还手之力，瞬间倒地。
一时间厂内大乱，人心惶惶。
不过工厂也并非没有守备力量，毕竟这是一个大 集团的老巢。
只是摩托车骑手来得太突然，守备人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袭击。
等众人回过神来开始反击时，已经晚了——喽啰们举枪乱射，却因枪法太差几乎没打中骑手，反而暴露自己，被摩托骑手扫倒在地。
随着厂内海叔的手下越聚越多，他们持冲锋枪站成一排扫射，靠 密集总算撂倒了几名骑手。
海叔的手下几乎要欢呼起来，以为看到了胜机。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紧接着几辆汽车冲进工厂，车里扔出一枚枚 ，专往人堆里砸。
海叔的手下被炸得人仰马翻，断肢横飞，生命此刻已不值钱。
残存的手下终于崩溃逃散，尊尼汪的人却杀得更兴起。
屋顶上，正义感爆棚的袁浩云看不下去要动手，却被王晋拉住。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下去帮忙！”
“你帮谁？下面两边都是罪犯，你能帮谁？”
这句话问得袁浩云愣在原地。
是啊，他能帮谁？帮海叔的手下？可他们不也是罪犯吗？，就能否认他们是不法分子的事实？
“安心看着吧。
两帮罪犯狗咬狗，反倒省了我们动手。”
王晋拍拍袁浩云肩膀劝道。
他最喜欢这种场面——不法分子像韭菜般一茬茬倒下，自己还不用费力。
要是香江天天有这种事，治安恐怕早就清平了。
当然王晋也明白，这不过是幻想；没有足够利益，哪能让两帮人自相残杀。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冷静下来的袁浩云问。
“不急。
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王晋很沉得住气。
现在出场的都是小角色，不值得他动手。
根据记忆中的剧情，海叔和尊尼汪很快就要现身——那才是真正的大鱼，才值得他出手。
等待没有白费。
工厂内海叔的手下全被解决后，尊尼汪的人开始扑灭火势。
最后一辆车驶入工厂，下来的正是尊尼汪和阿浪。
尊尼汪下车后对手下吩咐：
“快！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等会儿我还要‘招待’海叔呢！”
他笑得十分开怀——端掉海叔老巢获得的利益，至少让他的资产翻倍，这还不算今后独吞 交易市场的暴利。
若连那份份额也算上，他的资产恐怕要再涨十倍不止。
心情大好的尊尼汪搂住阿浪的肩膀，志得意满。
“840，要是你待会儿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一把！”
“不必了，咱们都是好兄弟。
海叔既然挡了你的路，我自然会处理掉他。”
阿浪被尊尼汪搂住肩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显然心中并不情愿。
尊尼汪像是没察觉，又或是看破不说破，只是重重拍了拍阿浪的肩，转身去指挥手下。
只剩阿浪独自靠在车边，沉默地望着远处。
海叔在工厂遇袭时便已得知消息，却没料到尊尼汪动作如此迅速。
等他赶到时，工厂早已搬空，唯有阿浪一人一车留在原地。
海叔下车走向阿浪，厉声质问：“阿浪！我真没想到会是你背叛我——为什么？”
阿浪低头不语。
他并未出卖海叔，工厂位置也不是他透露的。
但此刻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他选择沉默。
“为什么背叛你？老家伙，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老了，却还不肯放权，难道要带进棺材里？不背叛你，背叛谁？”
尊尼汪忽然现身，带着大批手下将海叔团团围住。
“别动！都别动！”
双方人马举枪对峙，气氛紧绷。
尊尼汪人多势众，海叔身边仅有七八人，形势分明。
“全部放下枪！”
海叔突然下令。
“海叔！不能放！”
“跟他们拼了！”
手下仍想挣扎，海叔却已看清：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放下枪，或许他们还有生机。
“我叫你们放下枪！没听见吗？”
海叔嘶声重复，手下这才不甘愿地将枪扔在地上。
“我知道今晚必死无疑。”
海叔看向尊尼汪，“但我这些兄弟，能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尊尼汪没回答，反而转头对阿浪说：“今晚由你作主。
杀或放，你决定。”
阿浪明白，这是尊尼汪的考验。
使命与情感在他内心撕扯。
海叔待他如子，关怀备至，面对这样的人，他如何下手？但尊尼汪正盯着他，若不给出交代，连他自己也难保性命。
最终，警察的职责战胜私情。
阿浪掏出了枪。
这时海叔忽然开口：“我能和阿浪单独说几句吗？”
“老家伙，死到临头还啰嗦什么！”
尊尼汪虽不耐烦，仍退开几步，留出空间。
“阿浪，我知道你有必须做的事。
我不怪你，做你想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