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王晋也感觉到手指的每个关节与细胞都如同浸泡过温泉般,变得比以往更加灵活。
以往许多因关节僵硬无法完成的动作,如今皆可轻易施展。
心念微动,王晋从口袋取出一枚硬币置于指间。
手指本能般地将硬币玩弄于股掌之间,翻飞流转,花样百出,宛如魔术表演,引得在场宾客阵阵惊叹。
“我胃口向来很好,既然敢赌一亿美元,就不怕被撑到。
不劳费心,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这番话让陈金城倍感憋闷,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回应之力。
“嘴硬!”
不信王晋真无动于衷的陈金城,只能在心底暗斥。
很快,荷官将两副牌摆放整齐,请双方助手验牌——主要是通过液晶显影眼镜检查牌面是否被做标记。
陈金城的助手未等他开口,已抢先上前拿起眼镜装模作样地查看,随后点头示意无误。
陈金城刚抬起的手只得无奈放下,表面仍维持着大佬风度,微微一笑。
实则内心早已暗骂不止。
他抬手本欲叫住助手有所叮嘱,谁知这助手动作太快,他还未出声,牌已验毕。
陈金城气得肝疼,手下竟有如此蠢材。
该表现时畏缩不前,不该出头时却比谁都积极。
接着轮到王晋一方验牌。
此刻陈金城看似气定神闲,内心却已波澜起伏。
他刚才抬手本想吩咐助手切勿让验牌通过,要求更换牌具——因为这两副牌早已被他动了手脚,原计划是与高义在验牌环节串通,合力坑陷高进。
如今高义不知所踪,完美计划已然崩盘。
这两副被动过手脚的牌毫无用处,一旦王晋的助手稍加检查,破绽必将暴露。
此时陈金城心中已将助手和高义恨之入骨。
“废物!手下竟有这等无脑之徒,回去就料理了你!”
“还有高义,你这死扑街!冚家铲!净坏我大事!”
尽管高义已不在场,陈金城仍在心底将其骂得狗血淋头。
然而眼下局面已成,再骂也是徒劳。
陈金城打定主意,即便对方发现牌有问题,他也准备装傻充愣,全推个干净。
这种脏事绝不能沾到自己身上。
一旦牵连进去,他赌王的名声立刻就会变得分文不值。
王晋身边的李杰正要上前验牌,却被王晋伸手拦住。
李杰不解地看向王晋,王晋却一脸轻松,对他使了个眼色:
“阿杰,不用验了。
赌王的人既然验过,牌肯定没问题——这点面子总要给赌王的。”
“直接开始吧。”
说完,王晋朝荷官点了点头,示意发牌。
陈金城听得一愣。
对方是不是赌神另说,但既然坐上赌桌,规矩总该懂吧?双方验牌是基本流程。
这人居然连牌都不验,就因为相信自己的名声?
“难道我赌王的名号……真有这么好用?”
连陈金城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起来。
荷官不管陈金城是否发懵,职业所在,一旦开始他便只是发牌的工具。
第一轮牌发完。
王晋瞥了眼底牌——方块,随后将牌扣在桌上,拆了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既然顶着赌神的名头,架势自然不能少。
他嚼着巧克力望向天花板,等第二轮发牌。
陈金城那边,透过特制的液晶显影眼镜,早已看清王晋的底牌是。
他面色如常,无人察觉。
第二轮明牌:王晋又是一张,陈金城则是10。
牌面王晋大,他先下注。
“小小意思,十万美金。”
王晋推出一叠美金。
陈金城跟进:“跟你十万。”
第三轮,王晋拿到明牌8,陈金城是3。
陈金城看了一眼底牌,直接扣牌放弃。
“不会吧陈先生,才三轮就弃牌?这么谨慎?”
王晋本还想多赢些,没想到对方直接收手。
“戴着透视眼镜还这么缩手缩脚,十万美金就撤,也太小气了。”
他心里嘀咕,脸上却不动声色。
陈金城哪知自己早已暴露,还故作姿态摆摆手:
“年纪大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留着养老吧。
王晋看他表演,觉得颇为有趣,笑了笑没接话。
能看这老狐狸像小丑般演戏,倒也值了。
接下来几局,陈金城把“稳”
字发挥到极致:
牌不大就果断弃牌;牌比王晋大时,便悄悄加注。
几轮下来,王晋不仅把赢的十万输回去,还倒贴了两百多万美金。
不过相比一亿赌本,这点损失还不算什么。
陈金城抽着雪茄,面露得意:
“不好意思,这几把手气旺,多赢了一点。
看来你运气不太行?要不要封场休息会儿再战?”
这话明捧自己,暗讽王晋手气差。
王晋摇摇头:
“不必。
我相信运气会转的——麻烦给我一杯咖啡。”
“我也要杯酒。”
饮料很快送上。
王晋抿了一口咖啡,觉得烫,又吹了吹放在一旁。
新一局开始。
拿到底牌后,王晋再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后将杯碟整个压在了底牌上。
刚才还春风得意的陈金城,端着酒杯回过头,神色微微一凝。
当陈金城想窥探王晋的底牌时,却发现那张牌竟被咖啡杯下的碟子完全遮住。
莫说牌上的记号,此刻连牌的一角都瞧不见。
“不过一把牌而已,让给你也罢!”
陈金城心下暗想,已打算放弃这一局。
在未知底牌的情况下与王晋对赌毫无意义,反正眼下是他占优,何必着急?
荷官发出第二轮牌。
王晋的明牌是黑桃,陈金城则拿到方块。
牌面王晋较大,由他先说话。
不知有意或无意,王晋开口前竟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时,碟子微微一动,底牌露了出来。
王晋却似浑然未觉,数出十叠美金推向桌中。
“总玩几万几十万的也没意思,一亿美金不知要磨到何时——我先加注,一百万。”
陈金城本已准备弃牌,不料王晋竟自己露出底牌。
透过牌上记号,他清楚看见王晋的底牌比自己的还小。
这等送钱之举,若不接下才是愚蠢。
“说得对,一亿美金不玩大些确实无趣。
我跟一百万,再加两百万,共三百万。”
第三轮明牌发出。
王晋拿到红桃,陈金城又是一张。
此时王晋牌面一对,陈金城则是一对。
“一对,这么大的牌,不加注可说不过去。
一千万。”
这次由李杰与赵轶共同数出一千万美金推上赌桌。
陈金城再次确认自己的底牌,随后底气十足地向王晋挑衅:
“你的一千万,我跟!另外,我想玩得更大些,就看你敢不敢接——这回我全押!”
在场宾客原本昏昏欲睡,听闻赌注瞬间飙升至一亿多美金,顿时精神大振。
价值过亿的一局牌!
许多人全部身家亦不及此数,气氛霎时沸腾起来。
“全押就全押!一局定胜负。
把钱都推上去!”
王晋一声令下,李杰与赵轶将剩余数千万美金尽数推入桌中。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最终结局。
“麻烦发牌。”
王晋示意后,荷官迅速动作。
因双方均已全押,无需再关注加注,最后两轮明牌直接发至二人手中。
王晋明牌为、6,陈金城则为、8。
组合起来,王晋牌面为、、、6,陈金城则是、、、8。
看清全部牌面,陈金城得意而笑。
“看来这局我赢定了!你不过三条,我却是四条——你拿什么赢我?”
他将底牌摊在桌上,果然是四条。
四周响起一片惊叹。
姜是老的辣,终究是赌王技高一筹!
“从今日起,我便是赌神!”
陈金城迫不及待向众人宣告。
“慢着!”
王晋倏然起身,话语吸引全场目光。
“陈金城,谁说你赢了?”
他将压在咖啡杯下的底牌抽出,重重拍在桌上。
“睁大眼看清楚,我的底牌是什么?”
陈金城应声望去,那张底牌竟是一张!
与桌上三张正好组成四条,压过他的四条。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明明……”
陈金城盯着底牌情绪失控,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猛然刹住——他明白若再说下去,身败名裂的便是自己。
“明明什么?怎么不说了?”
王晋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你不说,我替你说。
是否你那液晶显影眼镜看到了我底牌上的记号,所以认定我的底牌不是?”
“你不知我早已知晓你的计划,牌上记号早已被我改过。”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想不到堂堂赌王,晚年竟糊涂至此,毁了一世清名!”
“呸!什么赌王?谁知是不是靠出千得来的名号!这般卑劣之人,合该身败名裂!”
“说得对!我们出去便宣扬此事——如此品性低劣之徒,怎配称赌坛赌王?”
“可叹啊……一代赌王使诈作弊,仍赢不过赌神。”
“看来唯有赌神,才是赌坛真正的绝世高手。”
眼见舆论尽数倒向对面,陈金城仍试图挣扎:
“你血口喷人!我怎会出千?我乃堂堂赌王,岂容你随口污蔑?事实就是事实,任你如何抹黑亦无用!”
他毕竟身为老牌赌王,确有些人脉支撑,这番话出口后竟真有不少人出声声援。
“哦?你真要事实?”
见陈金城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王晋转向兴叔开口道。
“兴叔,既然他不亲眼看到证据就不肯罢休,那就劳烦您去查验一下他的眼镜。
倘若眼镜没问题,我立刻当面赔罪!这样可好?”
王晋如此斩钉截铁,兴叔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是检查一副眼镜,小事一桩。
“好,我去去就来。”
说罢,兴叔便走到陈金城面前,伸手要取下他的眼镜。
陈金城面如死灰,心知大势已去,身败名裂已成定局。
霎时间,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枪,直指王晋的方向,恶狠狠地道:
“你毁我名声,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