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王晋那个时代的话来说,简直是“腿玩年”
的级别。
最让王晋注意的是,她的长相很像《倩女幽魂》里的小倩。
不过这里是正常的港片世界,小倩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难道是阿珍?”
王晋这才想起,演阿珍和演小倩的似乎是同一位演员。
“我找巧克力。”
王晋朝阿珍友善地笑了笑,可这笑容却让阿珍顿时警惕起来。
“巧克力”
这名字是她起的,因为对方失忆又没有证件,总得有个称呼。
知道这名字的人寥寥无几,除了陈小刀和乌鸦,没别人。
眼前这陌生人一来就找巧克力,显然对他们很了解——恐怕是陈小刀或乌鸦走漏了风声。
“陈小刀,乌鸦!你们俩给我出来!”
阿珍脾气里藏着的泼辣一下子冒了出来,她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年轻的陈小刀和他的小弟乌鸦赶忙跑出来,看到阿珍和王晋,愣愣地问:
“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们呢!他是来找巧克力的,说,是谁把消息透出去的?还是你俩一起干的?”
阿珍语气凶巴巴的,却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没什么威慑力。
“没有啊!我们真的没说过!”
陈小刀和乌鸦拼命摇头,脑袋都快甩掉了。
“真不是你们?”
阿珍怀疑地打量着两人,看他们不像说谎,这才稍微放心。
她转向王晋,疑惑地问: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巧克力的?”
“我是警察,有人报案说失踪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王晋掏出新领的督查证,亮在几人面前。
陈小刀和乌鸦看清证件,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对他们这种常搞坑蒙拐骗的人来说,警察就像猫,他们就是老鼠。
更何况他们之前恶作剧害巧克力失忆,万一巧克力没醒,那可就出大事了。
现在警察找上门,两人心里直发慌。
“现在能带我去见巧克力了吗?”
王晋收起证件问道。
“可以!”
阿珍、陈小刀和乌鸦同时回答。
阿珍显得挺高兴,有警察来找,巧克力说不定很快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陈小刀和乌鸦却答得有气无力——好不容易找到个摇钱树,还没用上两天就要被带走,自然心有不甘。
但对方是督查,他们再不甘也不敢乱来。
很快,三人领着王晋进了屋。
他们见到了坐在沙发上、头缠绷带、一脸憨傻的高进。
他穿着休闲衬衫,正一边吃巧克力一边看电视。
此时的高进和赌神时的模样天差地别,眼神怯生生的,像个孩子。
王晋觉得很有意思,要是手边有摄像机,真想拍下来——这绝对是赌神难得一见的糗事。
“巧克力,还记得我是谁吗?”
王晋走过去坐在高进旁边。
高进听见有人叫自己,转过头对着王晋嘿嘿傻笑,嘴里念叨着:
“巧克力!我要吃巧克力!”
王晋仔细打量高进的神情举止,看不出丝毫演戏的痕迹。
如果这真是装出来的,那高进的演技简直能拿奥斯卡了。
“他都这样了,你们还不送他去医院?万一以后一直傻下去怎么办?还有,他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王晋质问陈小刀和乌鸦。
按照他的了解,这事多半和这两人有关,但还得确认一下。
陈小刀和乌鸦对视一眼,尴尬地说:
“他是从山上滚下来,头撞到石头,流了很多血……是我们救了他。”
“对对,是我们好心救的他,不然他可能就没命了。”
两人一唱一和,演得倒挺像回事。
王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没当场戳穿。
“既然是你们救的,那就算了。
我现在要带他去医院,你们没意见吧?”
王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没意见,没意见!阿您请便!”
陈小刀干笑着回答。
“是啊,我们也是没钱,不然早送他去医院了。”
乌鸦连忙跟着点头。
“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帮我送他去医院!钱我来付!这没问题吧?”
王晋既然这样开口,陈小刀和乌鸦纵然满心不情愿,也不敢得罪他,只好用巧克力哄着高进,跟着王晋一起前往医院,连阿珍也一同跟来。
当三人带着高进见到王晋那辆白色奥迪时,都不由得被震慑住了。
在这个年代,奥迪的名气或许不及平治那样的豪车,真正认得它的人也不多,但那充满野性的赛车外形极其抢眼,完全把平治比了下去,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车型。
“哇!阿,你这车太酷了!多少钱?我也想去买一辆!”
陈小刀小跑到车边,忍不住伸手抚摸起来。
“不算太贵,几十万就能到手。”
王晋见他问起,便随意答道。
“几十万?那不是比有些平治还贵!”
陈小刀一听,心头仿佛中了一箭。
他原以为这车顶多几万块,谁知竟要几十万——把他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数。
嫉妒到几乎裂开的陈小刀,忍不住低声嘟囔。
不料全被王晋听在耳里,他瞥了一眼陈小刀:“你刚才说什么?”
陈小刀以为王晋没听清,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笑脸:“没什么,我是说阿你真会赚钱,能不能带带我?”
“赌马啊!我们当警察的还能靠什么别的赚钱?这么简单的方法你都不知道?我随便买了几次马,差不多就攒了百万身家,勉强过日子罢了。”
王晋一脸嫌弃,仿佛怪陈小刀连这都不懂。
陈小刀被这话气得差点吐血。
他当然知道赌马能赚钱,可自己一次大奖都没中过,这能怪他吗?
在王晋这儿受尽打击的陈小刀再也不敢多问,他怕再问下去自己会承受不住,直接送进火葬场。
和王晋比起来,自己简直像是被老天遗忘的人。
人家随随便便买几次马就身家百万,而自己这种穷人盼着一夜暴富,结果钱全流进了王晋这种人的口袋。
陈小刀咬牙切齿,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花钱买马,绝不再给王晋这种人送钱。
暂且不提深受打击、赌咒发誓的陈小刀。
王晋开车带着几人,很快抵达香江最大的医院。
只有这里的医疗水平,才能为高进做全面检查,让王晋清楚他目前的状况。
医院里,一位外国医生拿着片,向王晋和阿珍解释高进的病情:
“病人头部受到剧烈撞击,伤及大脑记忆区。
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记忆区受压迫导致记忆丢失,也就是俗称的失忆。”
“医生,能判断是暂时性失忆还是永久性吗?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有没有办法帮他恢复?他还有重要的事必须去做。”
这才是王晋真正关心的。
若不能尽快让高进像电影里那样恢复记忆,难道要让现在这个傻乎乎的“巧克力”
去迎战赌王陈金城?
但陈金城并非正经对手,那是个不择手段的老狐狸,只要有机会,他绝不会只用 分胜负。
正因如此,王晋才格外担忧。
如果高进不能尽快恢复记忆,绝对斗不过那个老狐狸。
“这完全看运气。
暂时性失忆和永久性失忆的表现很相似,区别只在于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如果是暂时性的,可能一周、一个月甚至一年才能恢复,说不准。
多让他接触熟悉的人与事,或许会有帮助,但效果因人而异。”
医生见王晋着急,又补充说明:高进这种情况医院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他自己。
能恢复就会恢复,不能恢复就可能一辈子如此。
这个答案无法让王晋满意。
电影里高进明明恢复了,医生却说要看运气?
王晋的忧虑连阿珍都看出来了:“阿,你怎么了?”
“没事,想点事情。”
王晋摆摆手,没有多解释——跟她说了也无用。
“难道真要像电影里那样,再狠狠敲一下高进的脑袋?”
王晋摇摇头,驱散这个念头。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尝试,万一失败、让高进彻底变傻怎么办?
“医生说想让巧克力恢复,最好多见他熟悉的人。
我这就去联系他的家人,你们照顾好他。”
心事重重的王晋起身离开,临走前又仔细叮嘱阿珍。
“阿放心!我会的,而且我会看住小刀他们!”
阿珍握了握拳头,一副“他们不听话我就揍人”
的模样,倒真有几分邻家大姐姐的气势,连王晋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走出医院,王晋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拨给。
铃声才响一下,那头便接了起来。
显然,一直守在电话旁,未曾离开。
“喂?哪位呀?”
听筒里传来清脆却掩不住疲惫的声音。
“是我,王晋。”
“王!是不是有高进的消息了?”
认出王晋的声音,语气一下子振作起来,带着隐隐的激动。
“对,有消息了。
高进现在在医院,你们过来吧。
不过……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王晋本想斟酌用词,让高进的状况听起来不那么严重,可话说出口,却总觉得沉重。
“高进怎么了?伤到哪里?严不严重?”
顿时急了。
等消息的这些天,她几乎寸步不离电话旁;如今一听高进进了医院,更是慌得几乎哭出来。
“头部受伤,人没事。
但现在他失去了所有记忆,只记得吃巧克力和一身 ,别的全想不起来了。
医生说,见见熟悉的人或许有帮助。”
“我马上过来!在哪家医院?”
问清地址后,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一脸憔悴地叫来李杰,让他立刻开车送她去医院。
一直陪在旁边的细细粒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连忙说:“我陪你一起去。”
“好。”
没拒绝。
很快,李杰开车载着两女赶往医院。
赵轶和高义也得知消息,开着另一辆车跟在了后面。
不多时,一行人赶到医院。
冲进病房,看见高进穿着病号服,头上缠着新换的绷带,正一边吃巧克力一边和阿珍、小刀、乌鸦打牌。
她再也控制不住,哭着扑向高进怀里。
这可把“巧克力”
吓坏了,他猛地往后一缩,从病床上跳下来躲到阿珍身后——现在的他根本不认识,对她的举动十分抗拒。
站在病房门口的高义看到这一幕,眼中掠过一丝厉色。
来之前他还不清楚高进的具体情况,只知他住了院。
现在一看,高进竟是失忆了,连都认不得,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
这简直是除掉高进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