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李杰难以置信，王晋竟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就是那个穿燕尾服、卷发、身材高大的。
你听过‘医生’的声音吧？不信的话，可以去确认一下。”
王晋将宴会厅的门推开一道缝，为李杰指明目标。
“我去看看。”
李杰记下那身影，虽相信王晋，但仍需亲眼证实。
五分钟后，他回来了，脸上虽极力克制，却掩不住激动。
“是‘医生’，果然是他！他的声音，化成灰我也认得！”
李杰嗓音低沉，带着些许颤抖。
等待多年，他终于找到仇人，看向王晋时眼中充满感激。
若非王晋，他绝不会如此迅速锁定目标。
“晋哥，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李杰第一次这样称呼王晋，尽管年纪稍长，这一声却叫得真心实意。
“现在我们在暗，他们在明，等他们先动手。
你守在外面，他们的人必然会分散——楼下放风、监控室留守，都是机会。”
“一旦行动开始，我们里应外合。
我会先制住‘医生’，你的任务是尽量清除这一层的匪徒。
有问题吗？”
王晋布置任务，李杰并无异议，只提出关键一点：“可是晋哥，我没有枪。”
赤手空拳，如何对付持枪匪徒？
“阿杰，你被思维困住了。
匪徒遍地是枪，随便夺一把就是。
以你的身手，对付落单的难道还抢不到枪吗？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秘密武器。”
说着，王晋递过一个能遮住半张脸的夜视仪眼罩。
李杰接过细看，起初以为是面具，但军旅出身的他很快认出这是什么。
在眼下情境中，这无疑是对付匪徒的利器。
只要毁掉所有灯光，他就能成为暗夜中的死神，无声收割。
这注定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也无怪王晋称之为秘密武器了。
这夜视仪并非王晋旧藏，而是近日从宝箱中开出的科技产品，比当代设备先进许多，堪称夜战神器，配李杰的身手正好。
若非王晋双眼经强化后能在黑暗中视物，他还真舍不得把这好东西交给李杰。
李杰去筹备夺枪，王晋则若无其事地回到展厅，在不远处留意着“医生”
的动静，以便随时行动。
就在这时，展厅大门猛然被撞开，十几名身穿保安制服、全副武装的男子持枪涌入，杀气腾腾地包围全场。
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一个戴墨镜、穿陆战队军装的男人从二楼走下，一路击倒厅内原有的保安。
现场顿时惊叫四起，宾客慌乱失措。
“蹲下！全部蹲下！”
匪徒们举枪呵斥，无人敢反抗，纷纷抱头蹲下。
军装男子这才用力拍手，对全场宣布：“各位先生女士，我们只为求财，不伤性命。
只要乖乖合作，我保证你们安全。
坐好别耍花样，就算警察来了也一样干掉——他们救不了你们。
明白吗？”
见无人反对，他满意地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现在，有请保安公司负责人，陈立明！”
他拿起一份名册点名。
“是、是我……”
一名蹲在地上的外国人颤抖着起身。
“很好，陈先生，我需要密码。”
“我不知道密码啊！那不归我管，真的……请相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摘下墨镜的军装男子愈发凶狠的目光，陈立明连话音都颤抖起来，下身裤裆处渗出一股尿 味。
军装男子嗅到异味，嫌恶地摇了摇头。
“恶心的废物，连密码都不清楚，还配喘气么？”
“拖到旁边去，别在这儿脏了空气！”
“那个电脑专家，给你四十五分钟，打开所有珠宝柜的密码，有没有问题？”
一名黑人老外立刻比出的手势，应声道：
“放心，交给我。
这是我的专长。”
…………
身旁。
但他并未立即动手——按与李杰约定的计划，他们需里应外合，先清除顶层的匪徒，再逐步清理楼下的杂兵。
轰！
展览厅大门猛然被撞开，一辆燃着熊熊火焰的餐车冲入大厅，直扑人群而去。
宾客惊叫四散，匪徒们也立刻持枪对准门口，严防有人冲出。
然而此时，二楼高台上骤然响起连绵的枪声。
哒哒哒——
七八名匪徒尚未回神，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这阵枪响如同信号，一直蹲伏在地的王晋瞬间暴起，左臂猛地锁住“医生”
的脖颈。
“医生”
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成了王晋的人质。
他拼命挣扎，可王晋的臂力何等强劲？越是挣动，箍紧的力道就越重。
不过片刻，“医生”
已满面涨红，几乎窒息。
将“医生”
“不好！他想打灭所有灯！”
军装男子脸色大变，当即识破王晋的意图。
一旦灯光全灭，在这漆黑的夜晚，匪徒们也将沦为睁眼瞎，敌我难辨，更不敢随意开火。
如此一来，他们的枪械优势便荡然无存。
周围手下听到命令，本想阻止王晋，可首领正被挟持，谁也不敢轻易 。
就这片刻的迟疑，一切已成定局。
弹匣清空之际，展览厅内所有照明灯应声而灭。
仅剩珠宝展柜上的装饰彩灯还在闪烁，微光根本不足以照亮四周。
一片昏暗中，王晋已拖着“医生”
隐入黑暗，不知所踪。
匪徒集团顿时失去首脑，陷入一片混乱。
“全都冷静！别慌！谁有手电，快打开！”
军装男子虽非匪首，但身为首领的亲弟弟兼二当家，余威尚存。
部分匪徒闻声稍定，然而场面依旧混乱。
尤其在黑暗笼罩下，原本被控的宾客们纷纷试图趁乱逃出大厅，使得 动愈演愈烈。
“我有手电！”
一名匪徒高喊着拧亮手电，一道强光骤然划破黑暗。
光芒的出现让匪徒们精神一振，可未等他们高兴多久——
砰！砰！
黑暗中两声枪响，瞬间粉碎了他们的希望。
手电被击碎，持灯的匪徒也胸口中弹，倒地不起。
枪声却也暴露了袭击者的方位。
李杰在黑暗中与匪徒周旋的同时，王晋已将掳走的“医生”
彻底击昏。
“医生”
并非没有挣扎，奈何体格悬殊，根本无力抗衡王晋。
若论心计谋略，他或许尚有几分能耐，但身手较量，则完全不是对手。
将昏迷的“医生”
塞进同层楼的储物间后，王晋重新摸回展览大厅。
警队规定，除非特殊行动，否则执勤时最多只能携带六发 。
王晋并不打算冒险行事，他使用的枪械都是特殊型号，遗留在现场的弹壳很容易被追查。
尽管王晋愿意帮助李杰，但他并不想因此牵连自己。
况且，展览会现场的匪徒手中有许多武器，随便夺取一把即可。
王晋不仅这样指导李杰，自己也同样如此行动。
借助黑暗的掩护，王晋悄然接近一名落单的匪徒，捂住对方的嘴，在发出声音前扭断了其脖颈。
王晋记得前世观看电影时，曾听枪王彭奕行说过一句话： 是会让人上瘾的！
前世的王晋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那时的他连一只鸡都未曾杀过，自然无法领会彭奕行的感受，甚至以为那是角色精神失常的表现。
直到来到这一世，亲身经历过杀戮，王晋才真正明白彭奕行的意思。
夺取生命确实容易成瘾，尤其是当你觉得 并不比杀鸡困难多少时，许多人都会因此迷失自我。
连彭奕行这样的枪王都未能控制住自己。
这也难怪警队规定：任何警员若击毙罪犯，必须接受长达一个月的心理评估与审查，确认无恙后方可复职。
或许是因为经过强化，他的精神意志也变得极为强大。
当嗜血感日益增强时，他的头脑却越发清晰冷静。
谁该杀、谁不该杀，王晋心中自有一杆秤。
当然，他给自己定下原则：尽量避免亲手 。
他的目标是成为香江一手遮天的大佬，而非仅仅是一个擅长杀戮的刽子手。
但今天显然例外——面对如此众多的匪徒，若不大开杀戒，在场宾客必将陷入危险。
即便不考虑警察身份，仅为了朋友乐慧贞与龙威的安全，他也不能放任匪徒作恶。
当王晋举枪的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骤然转变，眼中透出几分嗜血，大脑却高速运转着。
“左前方，两人！”
能在黑暗中清晰视物的王晋，天生就是夜的死神。
砰！砰！
两声枪响后，王晋迅速移位。
余光瞥见两名匪徒应声倒地。
至于是否毙命，已不在王晋关心范围内。
枪声引起了匪徒的恐慌，他们疯狂朝王晋原先的位置扫射，试图将他击毙。
但早已转移的王晋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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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藏身暗处的李杰而言，王晋的枪声如同行动信号。
他也出手了！
砰砰砰……
此刻两人无需交流，却默契如同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
一人枪响，另一人必定紧随。
王晋与李杰化作黑夜中的死神，无情收割匪徒的生命。
惨叫声此起彼伏，匪徒却找不到目标所在。
一两人丧命或许无妨，但当同伴接连倒下时，存活的匪徒终于崩溃。
“兄弟们撤！我们是来求财，不是来送死的！”
“没错，老子不干了！谁想干谁干！”
“早说过这差事危险！警察还没到就死这么多人，等他们来了还得了？”
“撤退！我攒的钱够潇洒半辈子了，不想死在这儿！”
“所有人冲出去！别管兔子那家伙了，首领都不见了，还谈什么发财？保命要紧！”
“听你的！”
黑暗中，不知谁率先喊出逃跑，却瞬间引发所有匪徒的共鸣。
他们跟随“医生”
本为发财，如今首领失踪、群龙无首，黑暗中更有猎杀者索命。
这已是绝境，难道留下等死？
这些匪徒个个身家百万，拼死赚来的钱还没享受，谁愿轻易葬身于此？
有人带头，其余匪徒纷纷跟上，缓缓朝展览大厅门口移动。
但他们忽略了一点：黑暗中开口的或许是同伴，也可能是敌人。
或者说，他们故意忽视这一点——能逃命时，谁愿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