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顿饭来得正是时候!半小时前耿洪波还在我家,幸好他刚走。
要是让他闻到你这里有美酒,非得追过来不可,到时候你这酒可保不住啦!”
叶东方闻言不禁莞尔:
“酒就是用来喝的,保不住也无妨。
今晚大伙儿放开吃喝,不必替我节省!”
娄耀平诧异地看向叶东方:“此话当真?那我们可不客气了,今晚非把你这几瓶好酒喝光不可。”
叶东方爽朗笑道:“您要有这个量尽管喝,不够我再去拿,定让诸位尽兴!”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主人家都不怕,我们怕什么?来,满上!”
娄耀平率先拿起酒瓶,给自己和老支书斟满。
众人见状也不再拘谨,纷纷举杯畅饮。
酒过三巡,男人们兴致高昂,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开了。
最后一大锅炖菜吃得精光,几瓶好酒也见了底,众人才摇摇晃晃各自归家。
叶东方倒没怎么醉。
虽然喝了不少,但淬体丸似乎增强了他的酒量。
见妹妹面露倦容,便让她先去休息,自己收拾杯盘狼藉。
妹妹指着腌肉问:“这些肉怎么处理?”
叶东方略作思索:
“先放着吧。
熏腊肉是门手艺,我可不会。”
叶明珠瞪大眼睛:“哥还有你不会的?我以为你博览群书,连熏肉都会呢。”
叶东方忍俊不禁:
“人力有时而穷,哪能样样精通?明日我去请教何婶,请位擅制腊肉的帮忙,酬谢些腊肉便是。”
“快去睡吧,熬夜都出黑眼圈了。”
其实喝了灵泉水的叶明珠精神焕发,但听哥哥这么说,还是赶紧上床去了。
收拾完毕,叶东方去查看隔壁的母牛。
何婶照料得很用心,牛舍整洁通风,草料新鲜。
母牛伤口愈合良好,再过两日便可拆线。
翌日清晨,叶东方尚在睡梦中,忽闻后窗传来敲击声。
睁眼一看,只见玻璃上贴着一张挤扁的猿脸,吓得他一个激灵。
“见鬼!”
他脱口骂道。
那长臂猿见他醒了,兴奋地手舞足蹈,退后几步比划起来。
竟是昨日放生的母猿找上门来!
叶东方怕它吵醒妹妹,只得开窗放它进来。
一进屋,浓郁酒香便扑面而来。
只见母猿捧着竹碗献宝似地递来——正是昨日遗落在山中的餐具。
酒香醇厚,勾得叶东方食指大动。
他接过竹碗浅尝一口,顿觉唇齿生香。
这酒甘冽绵长,远胜系统所赐佳酿。
“这酒归我了!”
他急切问道,“从哪得来的?该不会是偷的吧?”
母猿连比带划,通过兽语者技能,叶东方明白这是它在山中发现的,而且还有更多。
(后续内容因涉及关键情节转折,建议保持原文悬念,此处暂作保留)
叶东方对那酒赞不绝口,母猿高兴得手舞足蹈,比划着要带他进山,把发现的酒都送给他,作为救孩子的谢礼。
这已经是叶东方两天内第三次收到动物的感谢了。
他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心里仍存着疑问。
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酒?昨天他们只走了一小段,就已经是原始丛林的景象。
人迹罕至的地方,不太可能有人偷偷酿酒。
叶东方突然想起一个传说。
老人们常说,猿猴喜欢喝酒,深山里就有会酿酒的猴子。
它们把各种野果藏在树洞里当存粮。
有时候存得太多,就会忘记某个树洞。
果子在密闭的树洞里发酵,最后变成百果酒,就是传说中的猴儿酒。
难道刚才喝的就是?
这山里野果丰富,又有猴群和长臂猿生活,确实有可能。
但猴儿酒可遇不可求,需要天时地利。
树洞必须是空心的,还要密封得好,果子才能发酵成酒。
等果汁完全变成酒醪,才是真正的猴儿酒。
现在市面上卖的所谓猴儿酒,都是人工仿制的,跟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
叶东方细细品味竹碗里的酒,越喝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这酒的味道太特别了。
喝过这个,那些号称窖藏几十年的名酒简直没法比。
母猿比划着要带他进山取酒。
叶东方已经被这美酒征服,满脑子想着怎么去把树洞里的酒都搬空。
但昨天刚下山,白天还有事要办,只能先按捺住冲动。
而且手头也没有装酒的容器,得去找何婶子或老支书问问,看谁家有酒坛子,或者附近有没有窑厂能买陶罐。
反正酒藏在树洞里跑不掉,深山老林也不怕被人抢先。
于是他和母猿约好,等晚上夜深人静时再行动。
到时候他一个人上山,和母猿在山脚会合。
他脚程快,不带人的话几个小时就能来回。
母猿听说要等到晚上,急着要离开。
叶东方一问才知道,它还有三只小猿猴让其他母猿照看着,得赶紧回去。
这让叶东方很惊讶。
因为在他那个时代,黑冠长臂猿几乎灭绝,生育率极低。
有的母猿好几年才生一胎,动物园要是有一只长臂猿生孩子,都要开庆功宴。
可眼前这只母猿居然一胎生了三个。
难道六十年代末,黑冠长臂猿的种群这么繁荣吗?
叶东方心里又惊又喜,又有些酸楚。
他不是圣人,但看着野生动物在山林里自由生活,就越发觉得人类像是地球的入侵者,心里沉甸甸的。
这些动物不会知道,再过十几年,随着科技发展,它们的家园就要面临危机。
送走母猿后,它很快消失在竹林里,看来已经找到了来找他的近路。
叶东方没再多想,之前还说自己吃了淬体丸千杯不醉,结果一碗果酒下肚,居然有点微醺。
不过正好,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很舒服。
看天色还早,他又躺回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放松的睡眠。
醒来后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杯好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杯。
这酒真是好东西,睡前喝一杯,浑身舒畅,醒来一点不头疼。
这么好的酒,叶东方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老大,你醒啦?们探头探脑地进来。
叶东方点点头。
下乡后,自从娄耀平把养猪场交给他,就不用天天赶着下地干活,睡晚点也没人管。
但现在都快九点了,他赶紧起床。
妹妹已经做好了早饭,味道一般,但这个年代也没法挑剔。
几个人匆匆吃完就去猪圈了。
不过这几个学渣刚学没多久,叶东方也不要求太高,只要下刀干净,别切错地方就行。
伤口大点没关系,他准备了药膏,抹几天就好。
正式开始教学,叶东方很快就头疼了。
他用泥巴做了模型,手把手地教。
光是纠正他们的动作,就气得他差点冒烟。
一天下来,比上班当社畜还累。
好在总算有进步,这群学渣基本掌握了要领,对着泥模能干脆利落下刀,不像刚开始那样畏手畏脚了。
明天就实操,先用野猪练手!叶东方一挥手定了下来。
几个混混练了一天,本来有点信心了,一听真要动手,又怂了。
叶东方笑骂:怕什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真出了事,野猪死了正好加餐!大不了再进山抓,练到你们会为止!
这么一说,几个人放心了。
嘿嘿,老大,要是劁坏了,真给吃肉啊?兮兮地看着笼子里的野猪,一脸坏笑。
叶东方怎会看不透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抬腿就是一脚:“你小子倒是会挑重点!老子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要是敢偷懒耍滑,故意把猪弄死,我就拿你做实验,也给你下边来一刀尝尝滋味,信不信?”
周围那群混混顿时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起哄让老大别手软,赶紧给小来一刀。
这番辩解引来一片嘘声,谁都不信他这此地无银的说辞。
说笑间一天活计干完。
回到土坯房,叶东方开始做饭,几个帮手麻利地择菜剥蒜烧火。
“来了这儿真不想走了。
我们下生产队第一天就吃糠咽菜,糙米里全是谷壳,喇嗓子;白薯净是筋,嚼完还得吐渣,简直不是人吃的!”
“我也是。
在这儿吃得好睡得香,天天有肉,嘴都养刁了,回去可怎么熬。”
在叶东方这儿吃过饭后,几人都想赖在农场不走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日子艰难,南方啃糙米白薯,北方咽高粱玉米面,能顿顿白米饭配肉的,除了当官的和工程师,恐怕就剩叶东方这一家了。
“都给我有点出息,我又不是你们爹娘,可经不起你们天天来蹭吃蹭喝。
把本事学扎实了,那就是端稳了铁饭碗,比靠谁都强。”
“等你们把劁猪的手艺真正学到家,我保证,一回公社个个都是香饽饽,生产队都得把你们当宝贝供着。
到那时候,还愁没肉吃?只怕你们吃肉吃到腻,反倒想换点清淡的粥菜!”
这话,几个学徒心里可不信。
哪有人会不想吃肉,反倒惦记清粥小菜的?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叶东方也没多解释,来日方长,走着瞧就是。
他正忙着炒菜,门外何婶子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进门就冲他喊:
“叶知青,出事了,养猪场出事了!”
叶东方一愣。
下工时养猪场还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他连忙问:“何婶,养猪场怎么了?”
何婶子擦了把汗,解释道:“有几头黑熊从山上冲下来,撞坏了猪圈栅栏,伤了好几头猪。
场长让你赶紧过去看看。”
叶东方心头一紧,下意识想抬手摸鼻子。
黑熊?该不会是昨天在林子里碰到的那四只吧?
难道是吃了他熬的糖汁上了瘾,又馋了,特意下山找他来了?
要真是这样,那祸算是他惹的,养猪场那几头猪可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叶东方脸色一变,急忙追问:“伤的是哪几头?伤得重不重?黑熊呢,怎么赶走的?”
何婶子表情有些古怪:“呃……好像就是你抓回来的那几头野猪,伤得……挺厉害的,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场长正带人赶熊呢,要是赶不走,就只能打了。
已经有社员回家取枪去了。”
叶东方顿时皱起眉。
先不说黑熊是保护动物,杀一只少一只。
那几头熊能有什么坏心眼?就算撞坏了围栏,也不是故意的。
况且,想到它们昨天为了讨糖汁,还给他送了一堆猎物,叶东方觉得那几个大块头还挺可爱的。
如果它们真是为糖水下山找他的,却被社员们了,那也太冤了。
叶东方坐不住了,立刻背上挎包,叫上小武几个人就往外跑。
一路跑到养猪场,正是下工时分,场子外边围满了人,都挤在矮房子那边看热闹。
听说叶知青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叶东方往里走,还没到猪圈门口,就听见有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