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地上几人的惨状，耿洪波顿时哑火，其他士兵也目瞪口呆。
报告首长，确认是监区失踪的七名犯人！
耿洪波本打算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可见此情形，也只能作罢。
带回去。”他意兴阑珊地挥挥手。
叶东方听着对话，差点笑出声。
他万万没想到，竟是那群禽兽！
这并非刻意报复，而是他压根没认出来——他们灰头土脸地躲在猪圈里，根本看不清面目。
劳改场几万人，谁能想到会这般凑巧？
但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叶东方早打听过，带队的耿洪波人称耿豹子，是个铁面无私的主儿。
这群四合院的禽兽初来乍到就敢逃跑，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对此，叶东方不仅不同情，反而暗自窃喜。
不久后，一行人押着逃犯浩浩荡荡离开养猪场。
谷场上人头攒动，围观七个逃犯被耿豹子的人带走。
尽管他们被咬得面目全非，但叶东方仍能从身形辨认出故人——毕竟在四合院相处了十余年。
妹妹叶明珠觉得眼熟，悄声问道：哥，你认识他们吗？总觉得似曾相识。”
叶东方压低声音：忘了？一大爷二大爷他们被下放到皖南农场了。”
叶明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他们就在隔壁？还敢越狱？
叶东方不以为意：遇上狠角色，当场击毙都有可能。
耿豹子还算仁慈，没要他们的命。”
叶明珠心有余悸，叶东方安慰道：别担心，与我们无关。
即便将来回城，四合院也早换了新邻居。
他们的死活自有天定。”
其实叶东方还有未尽之言：若今日被就地正法，或许反倒是解脱。
如今活着回去，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亡更痛苦的劳役。
耿豹子处理完逃犯并未离去，被农场的杀猪菜香气吸引。
见娄耀平设宴，自然要留下蹭饭。
娄耀平搭着耿豹子回到谷场，正值开饭时分。
众人排队打菜，或蹲或站大快朵颐。
老支书拼了张简易饭桌，招呼干部们入座。
娄耀平特意引荐叶东方：
这位是新来的知青叶东方，今天的杀猪菜全赖他！
从接生母牛到独战野猪，娄耀平将叶东方的壮举娓娓道来。
耿洪波听得两眼放光，盯着叶东方的眼神如饿狼见肉。
小伙子，单凭蛮力可做不到如此精准的手术刀法，练过？
一旁的小弟抢着插嘴：我老大厉害着呢！七八个壮汉都不是对手！
耿洪波挑眉：老大？
小弟急忙改口：我们都是西城区来的，叶知青是我们的领路人。”
耿洪波兴致勃勃：比划比划？
身后的小弟们起哄：
老大别怂！
野猪都能一刀毙命，怕啥？
叶东方暗自苦笑。
这群愣头青哪知道，眼前这位可是真刀 上过战场的！
娄耀平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彩头多没意思？
耿洪波接茬：把你那瓶好酒拿出来！
可以，娄耀平笑道，但你得下注。”
耿洪波为难地看向叶东方。
原本不想比试的叶东方灵机一动：
耿教，我正打算扩建养猪场。
若您输了，这工程就交给您了，如何？
耿洪波忍不住笑出声来。
眼前这个看似憨厚的年轻人，实则是个精明的笑面狐狸，分明是惦记上了劳改区的免费劳力。
他向来欣赏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在耿洪波看来，年轻人有野心不是坏事，只要真有本事，锋芒毕露也无妨。
我这里没问题，耿洪波点头问道，不过你的赌注呢？娄场长那瓶酒可不算数，顶多算个助兴的添头。”
叶东方胸有成竹：听说您正在筹建养猪场。
建成后，我可以免费为您培训几名技术员，从配种、接生到产后护理，再到科学喂养全程指导。
用我的方法，保证事半功倍，一年内就能让猪达到供应站的最高收购标准！
这番话让耿洪波眼前一亮。
作为农场负责人，他太清楚养猪场的重要性了。
叶东方提出的条件，比他刚才说的扩建工程更有价值。
一言为定！耿洪波霍然起身，摆出起手式，你就等着给我的养殖场当技术顾问吧！
叶东方见状立即收敛笑容，起身抱拳：叶东方，请耿团长赐教！
话音未落，耿洪波已凌厉攻来。
观战的娄耀平不由得屏住呼吸，却见叶东方从容后仰，顺势一招擒拿化解攻势。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不分胜负，最终同时收手。
承让。”叶东方谦逊一笑。
耿洪波放声大笑，看向叶东方的眼神如同发现宝藏。
娄耀平也暗自吃惊——耿团长的身手在部队里数一数二，竟与这年轻人打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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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无不惊叹。
这样的天赋，实在令人望尘莫及。
落座后，耿洪波让娄耀平取酒，突然问道：有兴趣参军吗？
娄耀平顿时紧张地盯着叶东方。
抱歉耿团，我志不在此。”叶东方婉拒得干脆利落。
娄耀平闻言喜形于色。
耿洪波席间再三劝说，叶东方始终不为所动。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来源，发展农业、收集物种才是根本。
见劝说无效，耿洪波只能借酒消愁。
一顿饭下来，整瓶酒几乎被他喝光。
娄耀平因为留住了人才，破例没有计较。
这顿杀猪宴让全场社员和知青都心满意足。
老支书趁势动员抢收，众人干劲十足。
当晚，娄场长安排叶东方等人住在知青院。
几人曾在公社睡过大通铺，对此并无异议。
叶东方说过，他们在农场只是短暂停留，学习劁猪技术。
经过这几天割稻穗的体验，这群小混混成长不少，都意识到掌握技术的重要性。
没人再吊儿郎当，都暗下决心要学会这门手艺。
次日清晨，农场社员们早早下地收稻。
小混混们也准时到叶东方家报到。
来了就好。”叶东方欣慰地看着他们，上午我演示劁猪手法，下午带你们进山采药，配个能让猪伤口快速愈合的方子。”
要是运气好，再抓几头野猪当实验品。”叶东方补充道，你们刚学，万一把农场的猪劁出问题就麻烦了。”
几个混混听得目瞪口呆——说得好像山里的野猪跟自家白菜似的！
此时，后山的野猪们还不知道，它们已经被盯上了。
早餐是白米粥配油渣饼，外加几碟凉拌小菜。
混混们狼吞虎咽，把一筐油饼和一大锅粥扫荡一空。
饭后，叶东方带人前往养猪场。
昨晚被撞坏的门板歪歪斜斜地挂着，他叹了口气——要是昨晚赢了耿洪波，这些活儿就不用他操心了。
猪圈里，叶东方指着几头三个月大的猪说：这些必须尽快劁。
等性征成熟再手术，伤口大、愈合慢，感染风险高。”
他取出特制骨刀，点燃蜡烛。
要帮忙按猪吗？混混们问。
不用。”叶东方一掌拍在猪身上，说了句，那猪竟真的乖乖站定。
只见他将烧红的刀刃迅速划过猪身，手起刀落间，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就被剥离下来。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而那猪竟像毫无知觉般一动不动。
“天哪，这技术神了！”
众人惊呼连连。
他们瞪大眼睛全程盯着，却依然跟不上叶东方的动作。
短短三分钟内，叶东方利落地切下猪腹部的肉块。
刀刃不见血迹，无需缝合，整个过程安静得出奇。
若不是碗里那团血淋淋的组织，他们简直要怀疑刚才是否真的发生过手术。
老大，这就结束了？
大家既震惊又崇拜，迫不及待地追问。
叶东方摆摆手：还差一步。
术后必须消毒，否则伤口感染会导致猪发烧死亡。”
最好用消炎药，但农村条件有限，只能用草药替代。
有些地方用草木灰，但未经炒制的草木灰反而有害，不如草药保险。”
下午带你们采药，教你们制作药膏。”
众人认真记着，却对叶东方让猪纹丝不动的秘诀充满好奇。
叶东方笑道：这手法特殊，你们短时间内学不会。
现在重点是掌握精准切除技术。
回公社后可以请壮劳力帮忙按猪，效果一样。”
这话半真半假。
他展示这手纯粹为了立威，本就没打算传授。
好在众人对他言听计从，没人继续追问。
叶东方又放慢动作反复演示，将每个步骤拆解到极致。
一上午劁了八头猪，小张等人信心爆棚，自以为掌握了要领。
叶东方心知理论与实践差距甚远，但并未打击他们的热情。
既然要教，就得负责到底。
午饭后，众人向娄耀平提出进山采药。
场长听闻城里人要进山，急得直搓手。
虽然见识过叶东方的本事，可深山老林危机四伏，他实在不放心。
恰逢耿洪波来商量加固篱笆，听闻此事立即指派雷东宝：让本地人给你们带路。”
叶东方欣然接受。
叶明珠也嚷着要同去，见白天进山又有众人陪同，叶东方便带上了妹妹。
他们装备齐全地向后山进发。
皖南农场后山连接秦岭余脉，越往深处越显苍莽。
雷东宝说起童年随猎人迷路月余的往事，但这对拥有系统的叶东方毫无压力。
相反，原始山林正合他意。
通过沾沾网，他不断收集着珍奇物种。
刚入山不久，叶明珠就发现了野兔。
她兴奋追赶时，雷东宝已持枪冲入林中。
十几分钟后，他提着两只肥兔归来，正要献给姑娘——
给我吧！叶东方闪电般截下猎物，娴熟地转着手术刀，兔肉烧烤，内脏炖菌菇，兔皮能做冬装。”
雷东宝僵在原地。
叶东方太懂如何转移妹妹的关注点。
他报菜名似的念叨：红烧兔肉、麻辣兔头、冷吃兔
果然，叶明珠咽着口水喊道：哥，今晚我要吃红烧兔肉！配两大碗饭！
成功防住的叶东方，冲雷东宝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哼，就凭你也想打我妹妹的主意？还差得远呢！”
雷东宝：“……”
雷东宝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掩饰尴尬，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带队前行。
走了一段路，众人感到口渴，便在山溪边停下休息，洗脸、灌水壶，顺便吃点干粮补充体力。
刚在溪边石堆坐下，叶东方无意间抬头，发现对面丛林里似有黑影一闪而过。
他眉头微皱。
这时，雷东宝正盯着不远处一片泥泞地，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叶东方察觉异样，问道：“怎么了？”
雷东宝上前查看泥地上的痕迹，停顿片刻道：“不能再往里走了，这些脚印像是土狼的。”
叶东方想起刚才的黑影，点头道：“应该是土狼，我看到对面有一只跑过去，但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