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个堂口的揸都已到齐。
“靓坤,你外面摆的是什么意思?”
蒋天生不在港岛,
目前由陈耀代为管理。
他问的正是香堂会外那十几具棺材。
“我什么意思?”
靓坤笑了笑,给自己点了根烟,
吸了一口,吐着烟说道:
“很简单,我要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陈耀追问。
“最近这几天,我们旺角区可热闹得很啊!”
靓坤环视一圈,
“相信各位也都听说了吧?
这几天好多铜锣湾的人跑来我们旺角区玩。”
听到这话,
没人接茬。
这种事瞒不住谁,
但这是旺角区和铜锣湾之间的恩怨,谁都不想掺和。
况且……
蒋天生前脚刚走,铜锣湾后脚就进旺角,
明显是蒋天生授意的。
在场的人都不傻,
傻子也坐不上揸的位置。
靓坤也不觉得奇怪,
无所谓地耸耸肩,
接着说道:
“大佬,交出凶手吧。
我们旺角昨天十几个人被砍了,肯定是你们铜锣湾的人干的!”
操!
本就憋着怒火想和靓坤开战的大佬,
一听对方竟把脏水泼到自己头上,
哪里还忍得住?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吼道:
“靓坤!别放屁!凭什么说这是我们铜锣湾的人做的?”
“呵呵……
不是你们做的,那是谁做的?
难道他们都是自己砍自己的不成?!”
靓坤冷笑着,
面对暴怒的大佬丝毫不怵,
反问道: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们铜锣湾的人这么喜欢来旺角区?
大佬,我还真不怕你!”
“别以为有蒋先生给你撑腰,就能随意对同门下手!”
“我告诉你!”
“旺角区出了人命,有嫌疑的,就只有你们铜锣湾的人!”
嘶——
残杀同门。
这罪名可真不小!
其他揸人纷纷看向大佬,想看他如何回应。
但此时,
他们发觉大佬很不对劲。
不是他不生气,
而是气得太过——
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刚才靓坤的话里,
有两处简直像拿刀往他心口戳:
一是提到蒋天生,
二是说起同门相残。
操!
你还有脸提同门相残?
大佬怎能不暴怒?
“大佬!”
见大佬快压不住火,太子立即出声喝道,“冷静点!”
他是怕大佬此时说漏嘴,
或暴露蒋天养的存在。
接着,
太子转向坐在末位的靓坤,
问道:“靓坤,你说这些人是铜锣湾杀的,有什么证据?”
“抓贼见赃,捉奸成双。”
“如果去你旺角区玩就有嫌疑,”
“那好,从今天起,我尖沙咀的人也去旺角区玩!”
“到时候看看,会不会是我们尖沙咀的人自相残杀?”
嘶——
意外!
太子一开口,众人都有些讶异。
太子虽是洪兴第一档战力,
但以往从不掺和这类争执,
和所有堂口都保持良好关系。
没错——
就连和靓坤的旺角区也向来和睦,从无冲突。
可如今太子竟站了出来,
明显和往日不同!
别说其他人,
连靓坤此刻也脸色一沉。
今天他召开香堂会,
本有两个目的:
一是透露蒋天生的死讯,
二是把铜锣湾势力赶出旺角。
但现在太子插手,
情况就不同了。
靓坤沉着脸,
用那独特的沙哑嗓音问:“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太子说,“就是问你有没有证据。”
靓坤反问:“那他铜锣湾的人一直待在我旺角区,又是什么意思?”
这时陈耀插话:
“靓坤,大家都是洪兴门下讨生活的。”
“铜锣湾的人不能去旺角区玩吗?”
妈的!
这下靓坤明白了——
原来陈耀、大佬和太子三人已经联手!
陈耀和大佬联合,靓坤不意外;
他们一文一武,本是蒋天生的死忠。
但太子也和他们站在一起,
这就出乎靓坤意料了!
原本蒋天生死后,旺角区能轻松压住铜锣湾,
可现在尖沙咀也掺和进来,
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靓坤往外一指,质问:“我手下十几个人白死了?”
陈耀仍道:“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吗?”
操!
有个屁证据!
靓坤脸色一黑,
心知今天的香堂会,是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了。
“行!”
靓坤也发了狠。
立马接话,“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事情反倒好办了。”
“现在只是好心提醒大佬一声。”
说着……
靓坤站起身,看向大佬,“你们铜锣湾的人最好当心点。”
“要是在旺角区死上十几二十个人,那可都是连环 干的,跟我们旺角区无关!”
威胁。
靓坤并不傻。
陈浩南没死,大佬肯定已经从他那里得知蒋天生已死的消息。
但今天,
自己故意激怒大佬,
他却绝口不提蒋天生的死讯。
就连太子也一改常态,不再保持中立,反而站到大佬那边,与自己对立。
显然,
大佬、陈耀和太子三人已经彻底联手。
那么第一个目的,就达不成了。
靓坤绝不能自己说出蒋天生的死讯。
否则,
对方只要问一句:“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你靓坤怎么会清楚?”
就足以把他问倒。
现在只能转向第二个目标——
让铜锣湾的人马撤出旺角。
“这简单。”
太子这时又开口了。
“大佬,回去后把你的人都撤出旺角。”
说完,太子看向站着的靓坤,“这样满意了吗?”
靓坤还能说什么?
“哼!”
他冷哼一声,“动作最好快一点,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连环 什么时候会再动手。”
甩下这句狠话,
靓坤便转身离开。
心里却想:“瞒?我看你们能瞒多久!”
“等乌鸦和笑面虎回到港岛,你们想瞒也瞒不住!”
那两人手里,
握着陷害陈浩南的证据。
一旦他们回来,
靓坤照样可以公开蒋天生的死讯,并拿出证据打击铜锣湾。
到那时,
谁也别想拦住他坐上洪兴龙头的位子。
就算是太子,也不行!
因为那时,他已经和乌鸦、笑面虎联手。
一个太子,
他已不必放在眼里。
“没戏可看了……”
韩宾低声说了一句,
随即也站起来,“那我们先走了。”
其他揸人也纷纷附和:
“我们也走了,回去休息。”
“……”
今天最让人意外的,
莫过于太子竟然选择站队,出声帮大佬,不再保持中立。
一走出香堂,
恐龙就快步追上韩宾,
忍不住问:“哥,太子今天怎么回事?”
“是啊……”
不仅恐龙,
十三妹也皱起眉,觉得不对劲。
“太子今天确实反常,平时不管大佬和靓坤吵得多凶,他都不会插嘴,今天居然公开站队……”
“管他们呢。”
韩宾摆摆手,“争来争去,不就是那点权和利吗?”
“靓坤再能闹,有蒋先生压着,还能翻出什么浪?”
“走吧……”
韩宾接着说,“今天是向叶先生交账的日子,咱们先把钱送过去。”
……
一大早,
叶凡在家吃早餐。
李李汇报:“凡哥,事情都办妥了。”
叶凡问:“自查开始了吗?”
“也已经开始了。”
听到这句,叶凡才放心地继续吃饭,随后在车队护送下前往会所。
如往常一样,开始处理公务。
李李在一旁沏茶,说起高晋早上传来的消息。
“凡哥,靓坤今天一早就领着十几口棺材去了洪兴社的香堂会。”
叶凡听了笑起来:“这下可热闹了,其他揸人肯定都会到场。”
李李也笑:“凡哥猜得真准,洪兴十二个揸人全都到齐了!”
爱凑热闹本是人之常情,就算是揸人也不例外。
靓坤弄出这么大动静,其他人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叶凡把手里的文件看完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份,问道:“后来呢?”
李李将茶端到叶凡桌上,说:“结果还没传出来呢。
不过凡哥,你觉得靓坤搞这一出是想做什么?蒋天生的死讯还没传开,他是不是太着急了?”
叶凡笑了笑,喝了口茶,说:“而且他也不能明说,这是要逼大佬开口。”
“逼大佬?”
李李有些惊讶地眨眨眼。
“嗯,”
叶凡点点头,“故意把铜锣湾和旺角的矛盾闹大,再喊着要蒋先生做主,事情不就成了吗?”
这一招可谓绝杀。
一旦喊出这个话,大佬就只能说出蒋天生已死的消息。
否则,靓坤说要找蒋天生主持公道,大佬却不答应,那不就等于承认那十几条人命是铜锣湾下的手?残害同门的罪名要是扣到铜锣湾头上,大佬就真的完了。
李李听了皱起眉,心里越发好奇:“照凡哥这么说,这对铜锣湾是个死局?那大佬岂不是死定了?”
“结果还没出来呢,”
叶凡把看完的文件放一旁,“再给我倒杯茶。”
李李拿着茶杯去添茶,又问:“凡哥觉得大佬能反击?”
看着李李倒茶的背影,叶凡说:“大佬没那个脑子,但他身边不是还有陈耀和太子吗?太子以前中立,但经过昨晚,他未必还会继续保持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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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楼下的保镖用对讲机通报:“叶先生,洪兴社的韩宾、恐龙和十三妹带着钱和账本来了,想拜访您。”
李李倒好茶,拿起对讲机说:“让他们上来吧。”
很快,韩宾、恐龙和十三妹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办公室。
“叶先生……”
三人一见叶凡,立刻问候。
“先坐,”
叶凡指了指沙发,“我这份文件马上看完。”
三人便提着钱和账本,老老实实在沙发坐下。
见到李李,也客气地打招呼:“李李 好。”
李李微笑回应,问道:“喝什么茶?”
“都可以……”
韩宾答道。
李李取出茶叶:“那就普洱吧,凡哥前两天刚买的,你们也尝尝。”
十三妹连忙接过茶叶:“不麻烦李李 了,我来吧。”
韩宾将账本和钱放在地上,说道:“要不你先让人核对一下账本,再清点一遍,看看数目对不对。”
“还是等凡哥来吧。”
李李回答。
“是,是。”
不过三四分钟光景。
叶凡看完手中的文件,搁到一边,这才走到沙发区坐下。
“李李,让人这两天统计一下,有多少家正在升级渔船。”
“另外……”
“安排一下行程,今天中午去海鲜王的酒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