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货,从一开始就在仓库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
铜锣湾的酒吧内。
大佬和陈浩南正热闹地庆祝着。
“哥,南哥,来,喝一杯!”
大天二拎着酒瓶凑上来,笑道:“今天真是过瘾,跟抢购一样!”
他们眼馋精品货的生意已经很久了。
今天总算体验到了。
这种赚钱的速度……
简直像在抢钱。
不!
应该说,比抢钱还快。
陈浩南也满脸笑容,正要举杯和大天二相碰,腰间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等等,我接个电话。”
大天二笑道:“哥,那咱俩先喝。”
“好。”
大佬也拿起酒杯。
就在这时。
“什么?!”
“靓坤是不是疯了?”
“好端端的,带人冲我们仓库干什么?”
“货?”
“什么货?”
“货不是早上就运走了吗?”
听着陈浩南的话,大佬和大天二顿时酒醒了几分。
不一会儿。
陈浩南说:“知道了,我这就来,你那边先稳住。”
电话挂断后,大佬问:“出什么事了?”
“有点奇怪,”
陈浩南皱着眉说,“我们仓库里多出一批货,靓坤说是他们的。”
“操!”
“不至于……”
陈浩南摇摇头,“咱们今天流水两千万,靓坤那边少了。
没什么大事。
大天二,你叫几个人开车,跟我去仓库一趟。”
说完就起身准备走。
大佬说:“阿南,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
陈浩南觉得这只是小事,“我估计是今天搬货时漏搬了这批,让他拿走就行。
哥你留这儿和大家庆功吧,我带人去看看就好。”
问心无愧——这就是陈浩南现在的心态,也造成了铜锣湾和旺角两边在这件事上的不同看法。
对铜锣湾的人来说,他们确实没想扣靓坤的货,顶多是忘了拿。
货都在,也不难卖,让靓坤拿走就是了。
但对旺角区的人而言,事情性质就不同了。
生意本该是旺角赚的,结果被铜锣湾硬生生抢走一半规模,现在连碗里的饭都要惦记。
过分了!
别说靓坤,连傻强看见铜锣湾在庆功,都冒起火来。
可见这事让旺角的人多憋屈。
心里有火啊!
“行,那你小心点,多带些人。”
大佬叮嘱,“当心靓坤趁机搞事!”
“放心哥,我知道的。”
陈浩南应道。
很快,陈浩南带着大天二、包皮和几个马仔赶到仓库。
这时不仅靓坤在,傻强也带了五十多人匆匆赶来。
看守仓库的人凑近汇报:“南哥,傻强也带了一卡车人来,大概五十多个。”
“没事……”
陈浩南还没太当回事。
走进仓库,没等他开口,靓坤先阴阳怪气起来。
他叼着烟说:“哟,这不是铜锣湾的陈浩南嘛……”
眼睛瞟了瞟旁边的货,接着道:“来,解释一下,我们旺角的货怎么会在你们铜锣湾的仓库里?”
两人从小结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听到靓坤这种语气,陈浩南也没法好好说话。
更何况,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直接回呛:
“靓坤,少他妈扯淡。
这批货你拿走就是了,我们铜锣湾不拦你。”
靓坤一听,气笑了。
“操!铜锣湾就这么给交代?我绑了你女人,找人轮了她,等你带人找上门,我说一句‘人还活着,你带回去就是了’,这事就能算了?”
听到这话,本就喝了酒的大天二顿时上了头。
当初执行任务时,陈浩南就是被靓坤设计,和山鸡的女朋友搞在一起。
因为那事,一个兄弟死了,另一个跑路到现在都没联系——这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所以,靓坤这话……
这无异于往他们伤口上撒盐。
“靓坤!”
“这儿是我们铜锣湾的地方,不是你旺角,你给我放明白点!”
听到这儿,
靓坤笑了,“靠!大佬真是不会教小弟。”
“铜锣湾,旺角,”
“不都是洪兴的地盘吗?”
“我是洪兴的揸,我什么辈分,你什么辈分?”
“难道我旺角的揸,还不能在铜锣湾走动?”
“妈的!”
话说到这份上,两边都憋着火。
靓坤也不再啰嗦,
直接一挥手,下令道:“傻强,给我教训教训他,让他们知道跟洪兴揸说话该用什么态度!”
“是!”
傻强毫不迟疑,
立刻扬手喊道:“兄弟们,给我上!今天就让旺角的教教铜锣湾怎么做事!”
“打!”
说完,
傻强带头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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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小弟也一拥而上。
这时,
陈浩南他们才反应过来。
从头到尾,
他们都以为这是小事一桩,根本没想过会动手,
自然没带多少人。
眼下对面五十多人扑过来,
双拳难敌四手,怎么可能打得赢?
“操!”
“撤!”
陈浩南当机立断,立刻带人转身就跑。
……
……
不远处的山坡上,
高晋一手拿着望远镜观察仓库动静,
另一只手握着大哥大汇报:
“凡哥……靓坤动手了。”
“嗯,计划成了,可以回来了。”
“是,马上回。”
挂断电话,
高晋挥了挥手:“回西贡。
每个人都把嘴闭紧!”
“记住,就算说梦话也不准漏一个字。”
“消息要是走漏,全部连坐,没得商量,明白吗?”
身后众人立刻应道:“明白,晋哥!”
“撤!”
一行人迅速上车,消失在铜锣湾地界。
与此同时,
西贡,
叶氏高级私人会所里。
李李放下大哥大,笑了笑:“不知道今晚蒋先生睡不睡得着?”
“这就是江湖啊……”
靠在沙发上的叶凡轻声感叹。
这次的事,
其实就是叶凡一手安排的,
为的就是挑起旺角与铜锣湾的冲突。
是他和他们有仇吗?
不是。
纯粹是蒋天生突然拿身份压叶凡,
叶凡便还以颜色。
可无论是蒋天生还是叶凡,两人都稳坐后方,
拼死拼活的,永远是下面的人。
“来……坐这儿……”
叶凡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等李李坐下,他便躺下,头枕在她腿上。
李李微微一笑,
轻轻为叶凡按着头,
说道:“现在就看靓坤敢不敢豁出去了。”
“要是他真敢闹大,蒋天生这次麻烦就大了!”
叶凡听了笑笑,问道:
“东星社那边,今天有什么消息?”
“有。”
李李马上汇报:“东星社这几天还是老样子,没人主事,只守着原来的地盘。”
“但是,”
“江湖上有风声,说东星五虎快要回来了。”
叶凡说:“骆驼的寿宴?”
“对……”
李李点头:“再过十几天,就是骆驼寿宴。”
“听说下山虎乌鸦和笑面虎会回来帮忙操办。”
这两人绝非易与之辈。
听闻此事后,他们必定会有所动作。
就看他们是否会与靓坤联手了。
叶凡未再多言,只再次嘱咐道:“派人盯紧些。”
“明白。”
李李点头应下。
……
次日,洪兴社内讧的消息已传遍港岛江湖。
据闻,铜锣湾吞下了旺角区价值三百万的精品货。
靓坤带人直闯铜锣湾仓库,当场寻获赃物。
随后陈浩南率众赶到,双方爆发冲突。
几名马仔丧命,大天二身受重伤,包皮奄奄一息。
连陈浩南也险些遭难。
幸而地处铜锣湾,周边支援迅速,几人才得以保命。
待大佬带人赶到仓库时,靓坤早已领着旺角人马离去。
清早,蒋天生便紧急召开洪兴社香堂会议。
此刻香堂内,众人哈欠连天,借烟提神。
古惑仔本是夜行动物,天色既明,本该歇息。
但昨夜之事,众人皆有所闻。
因而个个强忍困意,也必须到场。
此事若处理不当,后果将极为严重。
就连一向喜作压轴出场的蒋天生,今日也早早坐在主位之上。
他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这般情态,他平日极少显露。
往常他总是故作从容,一副运筹帷幄之态。
可眼下,他实在无法再保持淡定。
铜锣湾与旺角区一旦矛盾激化,洪兴社必将元气大伤。
“说话啊……”
蒋天生环视众人,开口道,“平日大家不是都爱闲聊么?”
“今日便聊聊。”
“对铜锣湾与旺角区这事,你们怎么看?”
闻言,众人纷纷低头,不敢接话。
这该如何说?
铜锣湾的大佬得罪不起,旺角区的靓坤同样不好惹。
只能沉默以对……
全场唯有不惧这两方的尖沙咀太子有此底气。
但此刻太子却闭目养神,俨然置身事外。
“各位早啊。”
就在这时,靓坤从外走进,笑呵呵地向众人打招呼。
众人仍不敢应声,仅有几人点头示意。
“阿坤,”
蒋天生率先开口,“昨夜,你可真是忙碌。”
“还好。”
靓坤叼着烟坐下,翘起腿晃荡着,全然不惧蒋天生问罪。
事已至此,他确实无所畏惧。
论理,他不怕;动手,他更不怕。
随后,大佬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呵呵,”
靓坤讥笑道,“几岁的人了,吃了亏还晓得找家长?”
“知道的你是铜锣湾揸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仍穿着开裆裤呢!”
这番讥刺,听得几位揸人几乎笑出声来。
讲真的。
“操!”
一听这句。
大佬当场瞪圆了眼。
可……
没容他再出声。
坐在主位的蒋天生先开了口,“行了!都坐下吧,还吵个没完,事情到底解不决了?!”
蒋天生一发话。
大佬也就坐了回去。
“好,现在人齐了,咱们就好好谈谈。”
“阿坤……”
蒋天生看向靓坤,“昨晚是你动的手,你先说,同门兄弟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靓坤不屑地撇了撇嘴。
“蒋先生!”
“你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
“当然不懂我们底下人的难处。”
“每天一睁眼,手下那么多张嘴等着开销。”
“为挣点钱,我起早贪黑地忙。”
靓坤把烟按进烟灰缸里。
扫了众人一眼,“大家都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