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走，一边仔细询问。
“你们真是主动选人的啊？”
“可不是嘛，街坊们都被昨天的传言吓着了。”
“没人反对？”
“谁反对？大家只恨没早点想到找人照顾。
叶议员，不是我说，您这儿毕竟男人多，照顾人的事，还是得找个女的，您说对不对？”
“对对对，是这个理，之前是我没考虑到。”
大傻一路问，老赵一路答。
身后……
海鲜王正低声嘱咐阮梅一些事。
无非是要她好好做事，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不该做的别做之类的话。
“呵呵……”
“瞧他那得意样儿。”
望着大傻的背影，叶凡好笑地摇摇头。
他看得出来……
大傻哪是真心要送人。
分明是想听街坊们夸自己。
听街坊们夸叶凡，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无论大傻能力如何。
他对待叶凡的那份心，却是实实在在的真。
吃过晚饭。
叶凡走进专门处理文件的房间。
李李还在里面整理资料。
“我需要交通部门的资料，还有出租车和公交行业的资料。”
“是……”
听到吩咐，李李应声道。
李李迅速从文件中找出叶凡所需的资料，轻轻放在桌上。
“好了。”
叶凡翻阅着文件说道，“今天先到这里。
外面给你留了饭，吃完再走。”
“是。”
李李低声应道。
她退出门外，缓缓将门带上。
“呼……”
门一合上，李李便长长舒了口气。
不知为何，自从昨日被小结巴叫去谈话后，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从前，她乐意待在叶凡身边，哪怕悄悄望他一眼，心中也会泛起欢喜。
可自从与小青交谈后，她再也不敢了——仿佛生怕被人看穿似的。
于是这一整天，她都有意避开叶凡。
就连晚饭备好，叶凡唤她用餐，她也推辞了。
甚至……她一次次压下想偷看叶凡的冲动。
这大概便是做贼心虚吧。
若是经历过风雨的李李，绝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痕迹。
但现在的她，在感情上仍是一片空白。
遇见心动之人，却被对方身边人追问，会这般心虚，倒也寻常。
她刚松了口气，准备去吃饭——
“李李！”
小结巴的声音忽然从楼梯处传来。
李李身子一僵，慢慢转过头。
果然，小结巴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到她面前，目光仍直直望着她的眼睛。
接着，她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你对凡哥，不对劲！”
“我……没有啊。”
李李心虚地答道。
“没有？”
这一次，小结巴没有像昨日那样轻易放过她。
在方婷的提醒下，她紧紧盯着李李，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良久，李李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迫，吞吞吐吐道：“你放心……我不会和叶先生发生什么的。”
这话，等于默认了她对叶凡的心意，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不会介入小结巴与叶凡之间。
听到这句，小结巴笑了。
果然如方婷所说，用这方法真的探出了李李的真实想法。
“你误会了，”
小结巴笑盈盈地说，“我想告诉你，要是你心里有凡哥，就该大胆一点。”
李李连忙点头：“是，我一定……”
等等——
她原本已准备好接受责备，话说到一半却顿住了。
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结巴非但没有骂她，反而……像是在鼓励她？
“你是说……我可以和叶先生……”
李李难以置信地望着小结巴，一字一顿地问。
“对啊！”
这一次，李李听得清清楚楚。
小结巴明确地点了点头：“李李，要是你喜欢凡哥，就要主动一些才行！”
她语气大方，甚至带着鼓励：
“你比我能干，更能帮到凡哥的事业。
如果你不介意有我在……那就勇敢一点，主动出击吧！”
“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咱们完全可以做好姐妹！”
“好了…”
小结巴拍拍李李的肩，“我的态度就是这样，要不要主动，看你自己了！”
说完，小结巴转身上楼，留下李李一个人愣在原地。
“方婷，你说这办法能成吗？”
回到房间，小结巴把刚才和李李的谈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接着有些担心地问：“她真的会主动吗？”
“会的。”
方婷很肯定，“你要知道，李李虽然在感情上有点懵懂，但她性格就是爱憎分明的那种。”
“之前有你在，她自然会压着自己的念头。”
“可现在你说了那些话，她一定会正视自己的内心，跟着感觉走的。”
不得不说，方婷虽然像是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毕竟见过不少场面，对人心的把握还是有些门道的。
她把李李看得挺透。
对李李这样爱恨分明的人来说，喜欢就是喜欢。
既然原配都不介意，还鼓励自己主动，那她也就不必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自然会主动迈出那一步。
事实也的确如此发展。
李李心不在焉地吃完了叶凡留下的晚饭。
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反复想着。
到最后，她终于下了决心。
“管他呢！”
“我就是喜欢上叶先生了！”
“与其以后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心神不宁，没法专心做事，还不如直接坦白。”
“要是叶先生不喜欢我，我也早点死心，总比现在这样折磨自己强！”
李李拿定了主意。
现在自己是叶凡工作上的助理，总不能往后十年都低着头不敢看他吧？
那样除了折磨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还不如早点知道答案。
如果不行，就彻底断了这念头，自己也轻松点。
于是，下定决心的李李没有按原计划吃完就走，而是默默倒了杯热茶，敲了敲门。
“进来…”
屋里传来叶凡的声音。
李李端着茶推门进去，把杯子放在桌上，轻声说：“叶先生，给你倒了杯热茶。”
叶凡这才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开，抬头看了看李李。
“是你啊，饭吃完了？”
“吃完了。”
李李点点头。
“还有事？”
叶凡问。
听到这话，李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直接开口：
“叶先生！我心里有你了！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嗯？”
叶凡有些意外地看着李李。
其实对于李李今天反常的举动，叶凡也察觉到了。
一整天躲在房间里，和自己说话时神情不自然，眼神躲闪。
但他没想到，李李会这么快就主动摊牌，把心意说了出来。
见叶凡一直看着自己却不说话，李李坦然道：
“叶先生…”
“你不用顾虑我的面子。”
“如果不喜欢，就直说，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不会影响我为你做事的态度。”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是的。
这正是李李所寻求的。
她不愿终日陷在犹豫里，与其反复煎熬，不如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这源于她果断的性子。
即便面对感情，她也不像其他女子那样拖泥带水。
先前是道德约束着自己。
如今连对方身边人都已默许。
挣脱最后一道束缚的李李，自然只求尽快分明。
听了这话。
叶凡也未再多犹豫。
直白说道：“李李，你要想清楚，一旦成了我的女人，便再没有回头路。”
“哪怕只做一日，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再靠近其他男人。”
对此。
李李唇角轻扬。
坦然回道：“叶先生，能做你的女人，已经足够。”
叶凡的相貌。
叶凡的气度。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对李李而言。
叶凡是拯救过自己的人。
这样的人，一生难遇第二次。
光凭这一点，李李心中便无人可替代。
见李李如此坚决。
叶凡不再迟疑，当即说道：“今晚留下。”
“好。”
李李欣喜应道。
这便意味着，从此刻起，她也得到了叶凡的认可，成了他的女人。
如愿以偿。
心中自是欢喜。
……
……
次日清早。
叶凡神清气爽地穿好衣物。
小结巴用手托着下巴，朝一旁的李李笑了笑。
“李李，放心吧，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
至于凡哥的能耐……习惯就好。”
不论两女在楼上聊些什么。
楼下。
“叶先生早！”
一下楼，就看见系着围裙的小犹太已备好一桌菜肴。
“嗯！叶凡，快来坐！”
大傻一见叶凡，连忙招手让他入座。
嘴里嚷道：“服了！叶凡，海鲜王真没瞎吹，这阮梅的手艺确实是一绝！”
小犹太听了，不好意思地笑笑。
等叶凡坐下。
她赶忙上前，将用热茶烫过的碗筷摆在他面前。
轻声说：“谢谢叶议员夸奖。
叶先生……您也尝尝，若口味不合适就告诉我，明天我按您的喜好调整。”
“好。”
叶凡应声。
“那你们先吃，我去收拾厨房。”
小犹太说完便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
叶凡尝了一口海鲜粥。
不得不说……
真不愧是小犹太！
难怪大傻如此激动。
她做的饭菜，鲜美之余更有种家常的温暖，不像外边酒楼的味道。
也难怪原着里，
她一道肴肉，能让周济生吃出乡愁。
后来甚至认她作干女儿。
这般手艺——
确实绝了！
“怎么样？”
大傻满脸期待地望着叶凡，笑道：“叔叔没骗你吧？”
“确实好吃。”
叶凡点头。
“那是……”
大傻望了望厨房，压低声音：“而且人挺踏实。”
“今早一来就钻进厨房忙活。”
“手脚勤快，手艺又好，以后有她照料你生活，叔可就放心了。”
叶凡默默点头。
随即问道：“叔，别忘了昨晚说的，今天记得邀请交通部门的负责人。”
“放心……”
大傻拍拍胸口：“你的事，叔都放在心上，忘不了。
吃完我就去联系。”
他抽了张纸擦嘴，又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饭后去钵兰街一趟，找几个人晚上带过来用。”
叶凡解释道：“昨天翻了资料，交通部门那几个都好这一口。”
“呵…”
大傻一听就乐了，语气里掺进几分讥讽。
“这年头，谁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太干净的人，在衙门里根本混不下去！”
别看廉政公署已经成立，一亮相就终结了四大探长的时代，把那四只大老虎打趴下了。
可那不过是背后有不列颠人撑腰。
目的也只是打掉老虎，自己来当老虎。
底下的人，包括中层的，压根没动真格！
要是全追究，哪还有人管事？从上到下，谁没沾过点？
至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