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高晋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文件袋递给叶凡。
打开一看。
里面是几家公司的注册资料。
“叶氏金融投资公司。”
“叶氏全球贸易公司。”
“叶氏实业公司。”
……
大大小小十几份资料，涵盖各行各业。
唯一相同之处，便是皆以“叶氏”
二字为起首。
高晋接着说道：“手续都已办妥，随时可以开始。”
“嗯，知道了。”
叶凡点了点头，“有些饿了，叫人准备些饭菜吧。”
“是。”
随后，高晋便去吩咐做饭。
骆天虹则守在门口，并未离开。
这些公司眼下自然全是空壳。
或者说……原本便是空壳。
若一家家去注册，未免太过麻烦。
有人专做此类生意，注册大批公司，待他人需要时直接出售即可。
而做这行的人，与里头自然也有些关系。
若非叶凡想统一公司名称，恐怕昨日便能拿到资料。
“公司有了，名头也有了，该去开展生意了。”
待洪兴社此事处理完毕，叶凡便打算前往对岸的之江省。
如今北方下岗潮尚未开始，南方虽未出现大规模下岗，市场却已显饱和。
正翻阅资料时，大傻从外面回来了。
一进屋便好奇问道：“叶凡，门口那位是？”
“同学，跟我的，和高晋一样。”
叶凡随口应道，又问他：“这么早就回来，找到了？”
“还真被你说中了！”
一提此事，大傻立刻兴奋起来，“叶凡，你真是我们家高材生，脑子就是比我们灵光！”
“按你给的法子，手下人真在一个出租屋里找到货了。”
没错——早在计划执行时，叶凡就已叮嘱大傻去何处寻找。
否则西贡这般大，大小势力七八个，一家家找绝非易事。
那样做，究竟是为寻陈浩南，还是抄人家底？
况且叶凡认为，靓坤与巴闭也不可能将货放在其他势力地盘。
一来靓坤不会允许——洪兴社禁做面粉生意，他与巴闭合作，已算将把柄交到对方手中。
巴闭是办事的人，这关绕不过去，靓坤也认了。
莫说靓坤与巴闭是兄弟，靓坤这人从不讲义气。
二来巴闭也不愿——多一方势力插手，便得多分一份利，他岂会乐意？能独吞，何必与人分钱？
因此，基于这两点，叶凡为大傻划定了搜寻范围：不去其他势力的地盘，专找无势力管辖、普通人出租的场所。
有些人家出租小仓库、房屋或渔船，补贴家用。
范围锁定后，再查租用时间，找出租后便再无动静的地点。
两者若吻合，多半便能寻获。
事实果然如叶凡所料。
大傻满脸敬佩地看着叶凡，说道：“那巴闭真会藏，你猜他藏哪儿？”
我的人起初觉得不可能，后来例行检查，掀开沙发上的防尘垫，才发现沙发被掏空了。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面粉！”
大傻啧啧称奇：“街对面就是警局！巴闭那小子玩灯下黑，胆子够大！”
叶凡点点头，问道：“通知大佬了吗？”
“通知了，今晚他的人会来把货全运走。”
大傻乐呵呵道，“你就等着看吧，估计就这两日，洪兴社该热闹了。”
洪兴社热闹与否——
叶凡毫不在意。
接下来洪兴社是内讧还是如何，都与他无关。
既然这边的事已了结，他便开始筹划下一步。
“叔，过两天我要去对岸谈生意，以后灰色的买卖你别碰了，全交给高晋处理。”
“啊？”
大傻一脸不解，“叶凡，你去对岸做什么？还有，你不接我的班？事情都交给高晋，那我做什么？”
他一直盼着叶凡接手自己的事业，毕竟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从今天与大佬的谈判就能看出——起初是大傻自己在谈，可叶凡一开口，他便沉默下来，全交给叶凡定夺。
“为了将来的生意。”
叶凡说道，“你没有黑底，我打算之后送你进官府，所以灰色地带最好也别沾。
这段时间多做慈善，多上电视，记者我会安排，该说什么、做什么，我会告诉你。”
没有社团的招牌，就只能让大傻去官府谋个职位。
官府人员，就是最大的招牌。
只要成了，叶凡有信心让整个西贡，将来都姓叶。
“行吧行吧，叔听你安排。”
面对叶凡的要求，大傻只能答应。
只要能帮到叶凡，他心中便无怨言。
“凡哥。”
两人刚说完，高晋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正好，”
叶凡接过餐盘，“饭菜我送上去。
高晋，你和我叔聊聊，以后的走私生意由你负责。”
“明白了。”
高晋应道。
大傻咧嘴笑着看叶凡上楼，转头对高晋说：“明天我得早点去码头，多买些生蚝给叶凡吃。”
……
房间里。
小结巴艰难地睁开眼，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
不只是某一处，而是整个身子都酸软得厉害，仿佛太久没运动，突然剧烈活动后的酸痛。
“太……太狠了，这男人也太强了！”
想起先前的疯狂，小结巴仍心有余悸。
外表文质彬彬，怎知行动起来竟凶猛至此？
翻身时，她看见床头柜上的纸条和水杯。
“凡哥真好。”
读完纸条上的字，哪怕身子再酸疼，她心里也甜滋滋的，仿佛一切付出都值得。
她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明明是普通的矿泉水，却觉得格外清甜。
正暗自欢喜时，叶凡端着饭菜走进房间。
“醒了。”
叶凡看了眼小结巴，见她已喝下那杯水，便把饭菜放在书桌上。
“嗯，醒了。”
小结巴笑道，“凡哥，没想到你这么贴心。”
她说的是那杯水。
而叶凡一听她开口，便知道药效已经生效——此前她连说句简单的话都会磕磕巴巴。
如今她已能流利地说出完整句子。
显然是药物的效果。
叶凡心知肚明，却仍装作不知情，故作惊讶道：“你结巴好了？”
结巴好了？
小结巴原本并未留意。
然而……
方才她完全沉浸在甜蜜之中，丝毫没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被叶凡提醒，她才反应过来。
“喂？喂！”
“凡哥，我真的不结巴了！”
“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
她从小就有口吃的毛病。
甚至因此受过不少欺负。
也正是这个缺陷，让她变得叛逆，走上混江湖的路。
不过是为了武装自己，只愿欺负别人，不愿被人欺负。
也正因如此，
她在选择男人时格外挑剔，看不上普通小弟。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深信，唯有仰慕强者、成为强者，才不会被欺侮。
“我怎么知道？”
叶凡自然不会透露药水的事。
小结巴困惑地皱起眉。
自己之前并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没吃药，也没看医生。
唯一不同的，就是和叶凡激烈缠绵了几回。
“难道说……”
想到这里，
小结巴惊讶地捂住嘴，目不转睛盯着叶凡。
随后语出惊人：
“凡哥，要是再和你大战，我拼了命也愿意。”
“因为我怀疑，跟你大战能治好我的结巴！”
说话时，
她那认真坚定的神情倒有几分可爱。
只是让叶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
这脑回路也太神奇了。
不过也罢，
小结巴能自己找到解释，也省得他再多费口舌。
叶凡摇摇头，
说道：“好了，大战不大战的再说，先起来吃饭吧。”
“好嘞……”
……
当晚，
大傻将所有小弟正式移交高晋麾下，
走私生意也一样。
接下来几天，大傻会带高晋认识上游的人。
而此时，
叶凡、高晋与骆天虹三人，由阿彪引路，
一同前往巴闭存放货物的出租屋。
“凡哥，高晋哥，彪哥。”
出租屋门口，
守门的小弟见到来人，立刻问候。
他不认识骆天虹，便未打招呼。
叶凡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看向小弟，
问道：“没人动过里面的东西吧？”
小弟立即回答：
“凡哥放心，从发现这儿起我就一直在门口守着。”
“我保证，绝对没人从里面拿走一包货！”
最后还拍胸脯道：
“要是货少了，我随您处置！”
一旁的阿彪低声补充：
“这是忠狗标，第一批跟大傻哥的人，绝对可靠。”
听了这话，
叶凡才放心点头。
面粉——
这是叶凡无论如何都不会碰的东西。
即便它是世上利润最高的黑色行业之一，
他也绝不沾染。
不仅因它会影响未来进军对岸的计划，
对眼下也有害无益。
接下来，
叶凡还打算推大傻进入官府。
一旦碰这东西，就彻底没戏了。
“赏五万。”
叶凡吩咐一句，才走进屋子。
高晋从怀中取出五万现金交给小弟，随后与骆天虹一同进屋。
阿彪则停在门口，未随行入内。
“以后别再喊凡哥了，要叫叶先生，记住了吗？”
阿彪压低声音嘱咐道。
“哦哦……”
小弟赶紧点头，“明白了。”
“还有，”
阿彪接着交代，“以后见到叶奎安，也别叫大傻哥了，直接叫全名。
以后带我们的是高晋，要叫晋哥。”
这小弟一直在这看场，还不清楚高晋已经接手了大傻的生意。
“啊？”
小弟听了一愣。
阿彪抬手就朝他后脑拍了一下：“记住了没？别给我搞砸了！”
“要是惹叶先生不高兴……”
阿彪指了指小弟怀里那五万块钱，“这种好事你可就再也没份了！”
“哦哦……彪哥放心，我记住了！”
小弟紧紧抱住钱，连忙答应。
这一切，自然都是叶凡的安排。
为了日后让大傻能顺利进入体制，从生意到称呼，都得彻底换样。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大傻以前是走偏门的，是西贡最大的走私商，但只要明面上不提，问题就不大。
毕竟大傻从没正式挂过社团招牌，只是灰色地带的一股势力。
换句话说，在官方的档案里，根本没有大傻的名字。
只要街坊们不较真，事情就好办。
这也是为什么叶凡告诉大傻，以后会安排他做慈善。
图什么？真是钱多没处花吗？
当然不是。
一切只为两个字：名声。
把口碑立起来，街坊自然愿意支持你当区议员。
至于你以前捞偏门？嘿，这年头，港岛十个人里就有一个在江湖混口饭吃，大家见怪不怪了。
这可不是后来那个法治严明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