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说你的计划,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早就想好了吧。”
花仔荣也是个聪明人。
山鸡总不至于毫无打算就贸然前来。
山鸡明白,这是花仔荣在试探自己。
他嘴角微微一扬。
“计划当然有,正需要你们帮忙。”
花仔荣手托着下巴。
“那你先说说看。”
“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人手交给你。”
山鸡点点头。
“计划很简单:我负责引开大飞,你们趁机把橘子粉注射到立秋体内。”
花仔荣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掂量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山鸡点头,对这个计划充满信心。
“我觉得成功率很高。”
“大飞头脑简单,我引他出来,他不会起疑。”
花仔荣默默思忖:如果成功,立秋会怎样?
“立秋现在实力很强,接下来的斗狗比赛,你们也不想让它赢吧。”
花仔荣表示同意。
“一旦给立秋注射橘子粉,以后断了药,它的实力不但会下降,体力也会跟不上。”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花仔荣拍了拍手。
“果然,你这样的人才配和我合作。
怪不得洪兴容不下你。”
这话刺痛了山鸡。
却也让他眼神更阴狠。
“都是张凯害的……我一定要让他倾家荡产。”
山鸡握紧拳头,眼中的恨意毫无掩饰。
花仔荣终于愿意合作。
“陈浩南现在怎么样?”
山鸡摇头。
“已经是个废人了,心情能好到哪去?难道还能苦中作乐吗?”
花仔荣似乎对陈浩南生出一丝同情,没再继续问。
“你先回去,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
等计划可以执行,我会派人找你。”
山鸡心中不甘,却只能听从。
如今的他不过是丧家之犬,没有谈判的资格。
“好,我等你的消息。”
山鸡离开后,花仔荣的手下对他的来意起了疑心,觉得他可能是受人指使。
“老大,我总觉得山鸡突然找上门来另有目的,会不会是洪兴派来的?”
“按他的性子,这时候不该来找我们,更不可能主动谈合作。”
花仔荣也曾怀疑过。
但如今山鸡已被逐出洪兴,以蒋天生的脾气,就算山鸡再怎么能干,也难再回去。
所以这事可能性不大。
山鸡来找他,无非是出于对张凯的私怨。
两人既然有共同的敌人,联手对付张凯,胜算自然大些。
“我看他是真心想合作,不过是为了报复张凯罢了。”
花仔荣说着,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要动张凯,就得从他们合伙经营的狗舍下手。
单凭他们,很难引开大飞;若有山鸡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您刚才为什么没答应他?”
手下不解,既然认为山鸡可信,为何又赶他走。
“这你们就不懂了,我得先看看他到底怎么想。”
此时山鸡已回到住处。
虽然保住了命,他对张凯的恨意却丝毫未减。
他最见不得张凯过得那么风光。
“张凯,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把你拥有的全都夺走,让你像我一样流落街头。”
他攥紧拳头。
自从被洪兴赶出来后,他一直没找到落脚之处,毕竟没有哪个社团会收留一条丧家之犬。
过了两三天,花仔荣的手下找到了山鸡。
“老大忙完了,派我们来帮你。
要怎么做,你说。”
山鸡大致说了计划。
“很简单,我把大飞引开,你们趁机溜进去,用注射器把橘子粉打到立秋身上就行。”
花仔荣的手下点点头。
他们奉命而来,就是配合山鸡行动。
山鸡拍掉身上的灰,整理了一下,就往狗舍去。
门口保安不让他进,嫌他脏,怕传染给狗。
山鸡压下心里的恨,堆起笑容,低声下气地恳求:
“我就想见大飞一面,说几句话。”
正好大飞从里面出来,看见山鸡这副模样。
毕竟是昔日兄弟,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我今天来,是想找你叙叙旧,喝顿酒。”
大飞有些犹豫。
山鸡毕竟是被赶出来的人,自己和他走得太近,怕龙头不高兴。
山鸡看出他的迟疑,便以退为进——今天无论如何得把大飞带出去喝酒,那边的人才好下手。
“我其实……快要离开港台了。
这儿已经混不下去,想到别处重新过日子。”
“走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兄弟就是你,所以想来见你最后一面。”
听到这儿,大飞心软了。
既然都要走了,喝顿酒送个别,应该不算什么。
“兄弟,怎么突然要走?”
山鸡掩面,声音哽咽。
“这里待不下去了……就算饿不死,日子也和从前天差地别,我受不了这种落差。”
见山鸡痛心疾首的样子,大飞没再多想,答应陪他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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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兄弟。
临走前你还记得来看我,我也不能不讲情义。”
于是山鸡带着大飞来到远处的一家酒馆,理由只是这里便宜。
大飞怕伤山鸡自尊,便随他走了进去。
门外花仔荣的手下见到这一幕,知道机会来了,趁机潜入狗舍内部。
只是狗舍规模颇大,他们一时找不到立秋的位置。
两人在酒馆包间坐下。
从前山鸡还没被赶出洪兴时,他们也常这样对饮。
如今喝酒的人没变,感觉却已不同。
“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大概都是命吧。”
大飞对张凯的看法早已改变。
起初他以为这辈子都会与张凯为敌,可张凯从未与他计较,让他意识到自己心胸狭窄。
他之前为狗舍奔波,是想在龙头蒋天生面前挽回印象——这些日子他做错太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早已失去蒋天生的好感。
但没想到,这些张凯都看在眼里,更没想到张凯竟会同意让他管理狗舍。
仅此一事,大飞对张凯的认知彻底扭转。
他原以为张凯会来找麻烦,谁知对方根本未曾露面。
这让大飞更加敬佩张凯的胸怀与气度,也忽然明白张凯为何能站得那么高。
此时山鸡还在抱怨张凯,大飞本想让他住口,顺便说说张凯的真实样子,可转念想到山鸡的处境,便换了话题:“你离开港台后打算去哪儿?”
山鸡语塞。
他其实还没想好去处,刚才说要离开,不过是找借口约大飞喝酒罢了。”没想好,四海为家吧。”
说完大笑举杯,邀大飞共饮。
大飞不愿扫他的兴。
另一边,蒋天生与张凯正在商议要事。
狗舍虽已开业、客源不少,但安全隐患仍在。
张凯虽不打算插手,仍提醒蒋天生多加小心。
“最近花仔荣太安静,反而可能藏着危险。
务必让大飞守住狗舍,别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蒋天生点头应下。
大飞和山鸡聊了许多。
连山鸡自己也不知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反正今日目的已达。”今晚不醉不归!”
山鸡喊道。
大飞连忙摇头。
蒋天生曾命令他:平时喝酒无妨,但管理狗舍期间绝不可醉。
这是两人之间的约定。
“社团有规矩。”
大飞解释。
山鸡苦笑:“也是,如今你是社团要员,而我……不过丧家之犬罢了。”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满是自嘲。
大飞察觉山鸡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毕竟两人如今的境况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不你现在去跟张凯或者蒋天生认个错,要是能回洪兴,哪怕从底层做起,也比在外面漂泊强。”
山鸡一听,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
现在让他回洪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绝不可能。”
“我这时候回去,多少人得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我宁愿离开港台也不会回头。”
大飞只能无奈叹气。
人各有志,谁还没点傲骨。
他虽然是为山鸡着想,但看他反应这么激烈,也不好再劝。
眼下陈浩南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这种情形下,大飞能做的只有管住自己的嘴,别在山鸡面前提自己过得有多好。
否则每句话都可能变成刀子,扎得他心里更不平衡。
“来来,好兄弟喝酒,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碰杯。”
每次举杯,大飞心里都有些发慌。
他想放下酒杯,可看见山鸡一饮而尽,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大飞早就找好了借口,打算喝得差不多就溜。
而这时,花仔荣的手下已经找到了立秋的藏身之处。
虽然立秋一直被养在狗舍,位置却十分隐蔽。
“总算找到这条死狗了。”
那人说完,嘴角一扬,眼里始终带着笑。
“没错,马上就能交差了。”
几个人眼神里都闪着兴奋的光。
他们拿着橘子粉,朝立秋一步步靠近。
谁都知道,橘子粉能让任何活物上瘾。
只要一段时间得不到,就会变得狂躁,身体急剧垮掉。
只要给立秋注射一次,它这辈子就算毁了。
想到这儿,他们脸上的笑容越发扭曲。
幸好大飞离开前安排了人手在附近巡逻。
洪兴势力虽大,但总有不长眼的小社团来惹事。
他早防着狗舍出事,特意求蒋天生调来了保安。
就在针头快要扎进立秋屁股的瞬间,保安发现了他们。
“住手!你们什么人?”
保安一声大喝,吓得他们手一抖,注射器掉在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
花仔荣的手下没料到会在最后关头暴露,也顾不上捡注射器,拔腿就跑。
保安立刻追了上去。
心里一阵后怕——要是再晚一秒,后果不堪设想。
“站住!”
吼声在狗舍里回荡。
其他保安收到信号,也纷纷行动起来,在狗舍里围堵花仔荣的人。
没人想到真有人敢偷偷摸进狗舍干这种勾当。
这几个小弟进来时没记路,在狗舍里乱窜,把所有保安都惊动了。
“一定要抓住他们!他们是来害立秋的!”
保安们纷纷点头。
他们都清楚立秋有多重要,留守在此大半就是为了护它周全。
“胆子真肥,连立秋都敢动。”
保安们骂声不绝,发誓要逮住那帮人狠狠教训一顿。
花仔荣的手下听见叫骂,心里更慌了,拼命奔跑寻找出口。
大飞和山鸡叙旧至此,大飞说自己手头还有一堆活儿,做不完肯定要挨骂。
“行,那你赶紧回去忙吧,我送你。”
山鸡其实是想亲眼看着狗舍被毁。
大飞没拒绝,以为这是山鸡的情义,两人说着话回到了狗舍。
大飞脸上的笑还没收,就看见几个陌生人从狗舍里冲出来。
后面还跟着保安。
他笑容瞬间僵住,知道这些人不简单,不然不会被保安追着跑。
“出什么事了?你们慌什么?”
大飞拦住一个保安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