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解决,我就闹到生哥那儿,让他评理。
你也不想事情闹到生哥那里吧?”
靓坤闻言,微微一怔。
说实话,自家小弟轻易收拾了大佬的手下,这事传出去固然有面子,但若被蒋天生知道,对靓坤未必是好事。
毕竟眼下他最大的潜在对手就是蒋天生。
万一被蒋天生抓住把柄,就算明面上不动手,暗地里也肯定会使绊子。
思来想去,靓坤接着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大佬回道:“呐,靓坤,这次是你理亏。
你的小弟把我的人打成重伤,全躺在医院。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加起来,收你一百万不过分吧?”
“另外,这事跟张凯有关。
你必须让他跪下来,当面给陈浩南他们磕头认错!这是洪兴的规矩,你该懂吧?”
“什么?大,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我丢你老母!”
靓坤一听就火了,直接在电话里爆粗。
“喂!靓坤,你想反悔?我告诉你,不照做也行,把张凯交给我处理!”
话音未落,靓坤又骂起来:“大,想要我的人?做梦!我丢你老母,死扑街!人我不会交,钱你也别想拿!”
说完,靓坤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
大佬听着忙音,眉头一皱,也气得大骂:“妈的!搞什么!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靓坤越来越无法无天,再这样下去,社团规矩都要被他坏光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治治他!”
大佬挂了电话,点起烟,仔细琢磨有什么能恶心靓坤的办法。
但想了半天,眼下还真没什么好主意。
这时包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弟急匆匆闯进来:“哥!有眉目了!”
“什么眉目?”
小弟接着说:“哥,灭长乐帮的人有线索了!”
“谁干的?”
大佬眉头一皱,有些激动。
当年他年轻时也在慈云山混过,后来打出名堂才加入洪兴。
那时他就和长乐帮的飞鸿相识,交情不错。
虽然如今成了洪兴的人,他对慈云山一带依然关心。
那里出来的人很多能打,他手下不少打手就来自慈云山。
要是能统一慈云山,以后打手肯定不用愁。
何况飞鸿没了,长乐帮也没了,作为飞鸿的老友,他完全可以借替朋友 之名,收编长乐帮的人和场子。
这可是桩肥差。
于是他追问:“打听出来了吗?到底是谁?”
小弟犹豫了一下,说:“哥,我托人问了,具体是谁还没完全搞清楚,但能确定的是……对方好像是个年轻人,手下人不多,大概五十来个。”
“我怀疑,可能就是慈云山本地的小混混,哥,我们出手的话,应该能轻松解决!”
“年轻人?”
“只有五十多人?”
大佬一听,先是微微一愣。
“长乐帮这么弱?我记得飞鸿手下至少有三百多人吧?被五十多个小子打垮了?”
说完,他又心中一喜。
“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还以为是难缠的地头蛇,现在看来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脸色一肃,随即下令:
“去叫巢皮和苞皮过来!”
“让他们带七十多人去慈云山,今晚就把地盘收回来。
那小子要是肯跪地求饶,就饶他一命;要是不肯,直接处理掉!”
小弟点头应道:“是,哥!”
说完便退了出去。
大佬向后靠了靠,嘴角忍不住扬起。
在他看来,铜锣湾双皮出手,收拾慈云山那群小年轻根本不在话下。
说不定半夜之前,就能收到拿下慈云山的好消息。
……
同一时间,铜湾酒吧里。
陈浩南正和山鸡、苞皮、巢皮几人坐在吧台边喝酒闲聊,手里还把玩着飞刀。
“南哥,这口气我们实在咽不下去!”
“要不我带人直接冲进靓坤的地盘,逼他交人!”
“这个仇不报,以后铜锣湾、湾仔、旺角的人都会笑话我们!”
“是啊南哥,你要是怕被牵连,就让我山鸡和巢皮他们去,出事也算我们的,跟你无关!”
山鸡几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陈浩南却摆了摆手。
“别冲动。”
“这件事哥已经答应会帮我们出头,我们就相信哥。
靓坤和哥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可是南哥,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正说着,一个小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南哥!南哥!”
众人纷纷看去。
“什么事?”
陈浩南皱眉问道。
“南哥,哥说偷袭长乐帮的人已经查到了,对方只有五十多人。
哥让巢皮和苞皮带人今晚就去解决他们!”
“长乐帮?慈云山?”
站在后面的巢皮和苞皮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平时在铜湾五虎里,他们很少有机会单独表现,就算有也是跟着陈浩南、山鸡一起行动。
这让不少人觉得他俩实力不够。
这次如果能拿下慈云山,不仅能证明自己,对方又只有五十多人、还是个新人,简直是送上门的功劳。
陈浩南也没多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巢皮、苞皮,既然是哥吩咐,你们就尽快带人去吧。
哥的情报一般不会错,我们洪兴的兄弟对付慈云山那帮人肯定没问题。”
“我相信你们!”
巢皮和苞皮更是干劲十足,拍着胸脯保证:
“南哥放心!这次我们绝不会让哥失望,今晚就把慈云山打下来,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说完,两人便点齐人马,气势汹汹地出发了。
……
与此同时,湾仔大街。
张凯从靓坤那边匆匆赶回,整条街上挤满了年轻人,全都聚在门口,你推我搡,像是在抢什么东西。
张凯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暗暗纳闷。
正想着,人群里忽然钻出小结巴。
她穿着牛仔裤,扎着高马尾,模样清爽利落,快步朝张凯跑来。
她跑得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大口喘气。
“呼、呼……凯哥!凯哥!”
“凯……凯哥,出、出大事了!”
看她慌得连话都说不连贯,张凯脸色一沉,以为真出了什么乱子。
“怎么回事?”
“凯……凯哥,真、真的出大事了……”
“我知道出事了,到底什么事?”
“凯……凯哥,你、你看没看到啊……好多、好多别处来的……年轻人……听说咱们有街机……全都高兴疯了……赶过来了啊!”
小结巴又紧张又兴奋,结巴得更厉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凯……凯哥,这回……这回咱们可发财了……那十几台……街机都快被挤爆了……大家都像疯了一样……这下能赚好多钱啊……”
张凯听了半晌,总算弄明白她的意思。
原来是街机火出了圈。
本来只在慈云山湾仔大街一带受欢迎,不知被谁传到了别处。
今天一早,外区的年轻人全都涌了过来,连湾仔大街都给堵得水泄不通。
张凯自然高兴,但也有一件事让他不太痛快。
他忽然伸手搂住小结巴的腰,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正是刚从靓坤那儿拿来的几万块,塞进小结巴手里。
小结巴一愣。
“凯……凯哥,这、这是干嘛……这事跟我没关系啊……不是我引他们来的……是你的街机太受欢迎,他们自己跑来的……”
张凯摇摇头,轻轻一笑:
“别多想。”
“这钱就是给你的。
在我这儿,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事。
“这几万块你当零花钱,顺便去医院看看。
我可不想以后跟你说话都费劲,对吧?”
听到这话,小结巴整个人呆住了。
她盯着手里的钱,身子微微发抖。
她没想到张凯会这么关心她。
跟了他这些日子,他从来没逼她做过什么,现在居然还拿出这么多钱给她治病。
一时间,小结巴眼圈发红,眼泪直打转。
“凯……凯哥,你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就算为你死也行啊!凯哥!”
说着,她紧紧抱住张凯,把脸埋进他怀里。
张凯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
“好了好了。”
“别在大街上哭,让人看见多难为情。
这点钱算什么,就把你感动成这样?”
正说着,一个小弟慌慌张张跑过来。
“凯哥!出事了!”
“嗯?”
“什么事?”
张凯眉头一皱——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小弟喘着气接着说:
“什么?”
张凯和小结巴同时变了脸色。
“谁……谁这么大胆子,敢动凯哥的地盘?”
小结巴十分惊讶。
在她看来,张凯轻松摆平飞鸿三百号人,整个慈云山都没人敢惹,怎么还会有人上门找事?
小弟却摇头道:“不清楚是哪路人,但他们不像慈云山本地的,下手特别狠,一点情面都不留!”
张凯皱了皱眉:“知道了。”
“凯哥,现在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是有备而来?”
小结巴紧张地问。
张凯摇摇头,语气平静:“是不是有备而来我不确定,但他们既然敢来,肯定做好了准备。
那我就带人去会会他们。”
他抬头吩咐:“叫上阿布,带十几个兄弟,去湾仔 。”
“是,凯哥!”
……
片刻后,张凯带着阿布等人赶到现场,眼前已是一片混乱。
“这什么破玩意儿!”
“让老子玩得不爽!”
“草!兄弟们,给我砸!”
一个矮胖如猪的领头人一声令下,一群小混混纷纷抄起家伙,朝着 门口的街机猛砸。
乒乒乓乓——
各种刺耳的声响接连不断。
张凯眉头一紧。
这死胖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五官,他认出来了——是和记社团的红棍,巴闭。
这人向来爱白嫖,没想到这次竟带人来砸自己的街机。
只见巴闭下手极狠,抡起板凳就朝一台街机砸去。
哐当!
火花四溅,街机瞬间被砸得稀烂。
他身后的小弟们也纷纷动手。
砰砰砰!
摆在门口的街机转眼间几乎全成了废铁,连开机都难。
这时,阿布直接出手,踹倒一个巴闭的小弟,揪着衣领提到张凯面前。
“说,你们来干什么的?”
那马仔吓得浑身发抖:“不……不关我事,是我们老大让砸的……他前几天迷上这几台老 ,本想赚一笔,结果输了不少,一气之下就叫我们来砸……大哥,我也是听命行事,跟我无关啊……”
阿布听完,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那人直接被抽晕过去。
阿布看向张凯:“凯哥,现在怎么办?”
张凯扭了扭脖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