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语更是脸色煞白,她是庶出,不仅是庶出,姨娘还是顾明臻母亲的陪嫁丫鬟,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的心病。
谢玥则是脸色惨白,她是想说顾明臻如地下的泥,不是说顾明语。看着顾明语的脸色,她心里一个咯噔。
三房的谢笙忍不住低下头,她怕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明臻便接道:“算了,不过是些闺阁闲话,二妹妹,有些话还是少说两句好,你看你这,马腿拍到马屁了。”
两人一唱一和,谢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好了,都少说两句,都是一家人。”老夫人适时开口,她意味深长地扫过顾明臻,“咱们伯府的名声,不能再被人糟践了。”
宁思假装咳了一下,“都是自家姐妹,拌两句嘴就算了。
不过臻臻说得对,有些话烂在肚子里才好,省得落人口舌。”看似圆场,实则又补了一刀。
谢玥咬着嘴唇,顾明语眼光闪了下,她可没错过谢玥眼中那一丝闪过的怨怼。
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转动着佛珠,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叹了口气。
“好了,都别杵着了。”
老夫人顿了顿,又开口道:“下月初三,成国公府要办赏花宴。宁安媳妇,这是你解禁后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不可再任性胡为了!”
顾明臻福了福身,垂眸道:“孙媳谨记祖母教诲。”
“祖母放心,有我在一旁看着,定不会让夫人受半点委屈。”
谢宁安的握着顾明臻的手,语气轻松,话里话外却透着护短。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宁思说道,“母亲说得是。臻臻,你且好好准备,衣裳首饰都拣最好的。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同我说。”
顾明语咬了咬下唇,她当然听出宁思对言下之意。她对顾明臻的维护,对比之下二夫人柳若梅却对自己多加苛刻。
她忍不住撇向前头的婆婆,只见她正慢悠悠地喝着茶。
老夫人坐在上位,听了众人的话,终于摆摆手道:“行了,都散了吧,各自忙活去,别为老婆子耽误了正事。”
言罢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行礼告退,纷纷散去。
初春的桃花粉嫩清丽,顾明臻和谢宁安并肩走出暖阁。
“二妹妹,我替姐……大嫂给你赔个不是。”出了慈恩堂,顾明语快步走来,对谢玥道,“姐姐她没有恶意的,只是向来口无遮拦而已,只是……”
她欲言又止,“只是姐姐自落水后,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谢玥冷哼一声道:“本来就是她的错,三嫂何必道歉?也就你心善,换成别人,谁搭理她!何况她还对你那般无礼!”
顾明语温柔地拉住她的手,轻叹道:“二妹妹别气,我那儿新得了一套头面,衬你正合适,待会儿让人给你送去。可不许拒绝!”
这边,顾明臻刚回到清秋阁,丫鬟秋意就小跑着迎上来:“夫人,长乐郡主来了,正在亭子等着您呢!”
“当真?”顾明臻眉眼一亮。
谢宁安挑眉,伸手替她拂去发间花瓣:“可要我陪你过去?”
“夫君放心,自家院子,我还是认识路的!”顾明臻踮起脚,捏了捏谢宁安的脸,嗯,真滑。
谢宁安挑眉:“舍得丢下为夫了?”
“哼哼,你又不是银子有什么舍不得?”顾明臻拍开他的手,“好了,快去忙你自己的吧!”
“好。”谢宁安无奈扶额,“夫人,玩得愉快。”
谢宁安目光温柔地望着顾明臻轻快的背影,忍不住轻笑一声。
正想递上信来的侍卫虎躯一震,这和那个收拾起人来不眨眼的大魔头是一个人吗……
谢宁安接过信,展开信纸,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侍卫一阵冷颤,这是谁又要倒霉了。
清秋阁的凉亭里,长乐郡主赵嘉宁正倚在栏杆张望。
见顾明臻到来,赵嘉宁立刻扑上来抱了一下:“小臻子,可算把你盼出来了!”
她拉着顾明臻的手,忍不住吐槽道,“我今天本来还约了阿寻一起出来,想着咱们好久没聚了,好好庆祝庆祝。谁知道她父亲死活不让她出门!”
阿寻是她们共同的另一个好友,程以寻。她是程御史的独女。程御史早年丧妻,并未再娶,只有阿寻一个女儿。总担心女儿无人陪伴,又怕她结交不良,平日里看得格外严。
嗯,特别是顾明臻和赵嘉宁这两个京中女顶流。
而嘉宁是信阳公主之女,今年十九岁了,还待字闺中,被公主念叨无数次,成了京中有名的“老姑娘”。
顾明臻笑着安抚道:“好啦,阿寻父亲是御史台的活阎王,能睁只眼闭只眼放她出来和我们玩,已经是菩萨心肠啦!”
顾明臻捏了捏赵嘉宁气鼓鼓的脸颊,“等下次,咱们把阿寻绑,不对,是请!请来,咱们再好好聚聚。”
赵嘉宁听了,嘟囔着:“也是,要不是看在阿寻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那个老古板。”
“臻臻!”赵嘉宁紧紧抱住顾明臻,狠狠地吸了吸她的发间,“我可想死你了!”
“哎呀,我们的郡主姐姐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再这么撒娇,我可要怀疑你是五妹妹那只狸奴成精了!”顾明臻戳了戳赵嘉宁的脸蛋道。
“这不是太久没见了嘛!”
“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被禁足,那些人在宴会上说的话有多难听!你那个妹妹真的是无语!
还有常德,说起来我就来气,明明就是她自己无理取闹,非要说你有错!”
赵嘉宁本就是爱说话的性子,憋了一个月,现在倒豆子一般将这个月京中发生的事说给顾明臻听。
顾明臻托着腮,若有所思道:“我就知道本姑娘就算被禁足,也是京里女中顶流!”
“噗嗤!自恋鬼!”赵嘉宁笑岔,“不过话说回来,”她神秘兮兮凑近顾明臻,“我娘还说,这事可能和宁姨有关。”
“皇后本来就一直讨厌她,再加上她之前还在皇宫时还对……”赵嘉宁顿了顿,“很关心。”
“所以就拿我开刀?”顾明臻扶额,这事谢宁安也提起过,都是很抱歉的样子。
但是顾明臻却知道不是,书里写着,这次分明就是顾明语借着公主的势搞的鬼。
“可不是!”赵嘉宁气呼呼地说,“一开口就是禁足一年,分明是想把你彻底排挤出去。
要不是皇后怕闹大到皇帝舅舅那里,改口一个月,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皇后都开口了,皇帝舅舅又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打皇后的脸!”
顾明臻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张嘴啊。”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赵嘉宁哼了一声,“你简直就是个小福星!我跟你说啊,常德最近可惨了,看谁以后还敢欺负你!”
话音刚落,丫鬟捧着食盒进来。
赵嘉宁掀开食盒,眼睛登时亮了:“是芙蓉糕,可以啊小臻子!”
“你家这个南边来的厨子好厉害啊,我让公主府的厨子仿着做都做不出。”
她咬下一口,腮帮子鼓鼓,“别看外面都说你夫君没继续考、不肯入仕,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你的婆婆疼你,夫君也体贴,日子过得舒心比什么都强。”
“哟,这是吃人手软?”顾明臻笑笑,睨了她眼,“前个是谁说他像只招蜂引蝶的大蝴蝶的呢?”
赵嘉宁拍开她的手,眉开眼笑:“那是两码事!我跟你说,常德最近先是被御史弹劾,平阳侯府又接连出了事……”
“常德公主和平阳侯府的事,真的没你的手脚?”听泉居最豪华的雅间里,陆怀川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