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妖,张敬安想起刚刚打破的那个空间,那个妖的实力如此强悍,有什么必要去给这群人“圣水”呢?
张敬安想到什么,问:“你们蓬莱,有没有什么统一的信仰?”
那人摇摇头,道:“我们都是花钱进来的,要说真的信仰什么,那只有长生了。”
这就奇怪了,张敬安疑惑地摸摸下巴,这个妖不需要他们的信仰,那为什么要主动给他们“圣水”呢?
为了钱?不可能,钱对于妖来说没什么意义。为了行善?那那些房间里的恶行怎么解释?
他们此行是来抓妖的,可是却并没发现妖的踪迹,而且连荷霜的罗盘都找不到方向,如果不是这只妖道行极高,那么就是有人帮忙用什么法器掩盖了妖气。
找不到大妖,此行也是白费。
不过这里的事情要是能曝光出去,对于死去的亡灵也算是一个慰藉。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另一个空间里,而现在,那个空间又已经被毁掉了,这些人会主动说出自己所做的事情吗?
没有证据,这件事情顶多会成为一个猎奇的小故事。
张敬安叹了口气,可惜没有制成能躲过监测的隐形摄像头,不然,没准能拍下一些东西。
张敬安暗暗唏嘘,随后又看向大厅里的其他人,问:“你们有谁认识这里的老板?”
没有人说话。
张敬安有些不耐烦,正要将脚下刚喘匀气的人拉起来再逼问一番,却有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我知道。”
听那人的声音,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色的乌鸦头面具,看起来有几分阴森。
“跟我来。”那人望着张敬安。
张敬安顿了片刻,转头看了眼其他人。
其他人点点头,表示跟上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跟着戴着乌鸦头面具的人走了过去,那人带他们走进了北边的隧道,亮着绿光的隧道里偶然爬出几只蜥蜴,转动着灵活的眼睛观察着走进来的人。
唐栖梧觉得这里比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还要冷,心里渐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眼前忽然闪过一片黑色,在那漆黑幽暗中,一棵巨大的,漆黑的,外表粘稠的古树盛放着万千枝丫,枝丫里流动着什么东西,缓缓的,像是血管一般。
“等等!停下!”
前面有危险!
唐栖梧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忽然被几根黑色黏腻的藤蔓给卷了下去。
唐栖梧看着戴乌鸦面具的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他笑的有多阴森。
“你也跟他们一起下去吧。”
男人伸出手,唐栖梧还未明白他要做什么,身后的地面忽然塌陷了一块,那男人将他往后一推,唐栖梧脚下便失去重心,跌落到了那断裂的深渊里。
——
迷迷糊糊睁开眼,唐栖梧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那味道潮湿又阴暗,却又带着草木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他看到了无数的枝丫在他头顶,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伞棚。
这里是哪?
他试图起身看清,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低头一看,是一根黏腻的藤蔓,这藤蔓看起来就像是腐烂了一半后被某种胶质物体给牢牢粘了起来,被藤蔓捆住的地方,有种滑腻的感觉。
唐栖梧扭头看去,忽然顿住,宋迟熙和其他人都被捆在这棵树的其他部分,且还都未醒来。
“宋迟熙!”
唐栖梧喊了他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着急地挣扎起来,可越挣扎,藤蔓收的越紧。
骨头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唐栖梧痛苦地皱着眉,深深地喘出一口气。
“咳——”
张敬安苏醒了过来,面对此种情形,也不得其解。
“怎么回事?就这么轻易被算计了?!”
张敬安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被收紧的藤蔓勒到倒吸一口凉气。
唐栖梧有些无语:“你不是吸收了那些魂力吗?现在怎么这么弱?!”
张敬安道:“毕竟突然之间变强这种事情不符合天理,所以也是有时效的。”
唐栖梧:“时效是?”
“毁掉那个空间后。”
“那你还敢那么狂?”
张敬安笑道:“吓吓他们嘛,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
唐栖梧心里的火焰被浇灭了一点,刚刚张敬安要冒死引魂才能打破大妖创造的空间,现在,他们直接被抓到了大妖身边!
“其他人还没醒,现在该怎么办?”
张敬安叹一口气,又振作起来,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光喊口号有什么用?”
“哈哈”张敬安略显尴尬地笑了两声,总感觉在唐栖梧面前,自己没什么队长的尊严。
两人正不知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宋迟熙醒了,接着,其他人也悠悠转醒。
徐悠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凭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会有多好,今天一个晚上,她真是充分地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多样性。
松子落低声骂道:“被绑成这样,口琴都拿不了!”
徐悠悠声音里带着些颤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明明是为了活着才听张敬安的话过来,现在却落入这种境地。
正惋惜着,忽然感觉捆绑住身体的藤蔓生出了一些毛刺,刺拉拉地扎进皮肤里,那毛刺仿佛在吸食身体的血液,疼痛让她清醒,又让她格外恐惧。
其他人也感受到了这个变化,身体里的血液正通过扎入皮肤的毛刺流失,被吸入巨树之中。
李云试图唤醒自己的藤蔓来治疗,可是藤蔓才刚伸出,又缩了回去,他现在血气流失严重,没办法治愈了。
松子落暗骂道:“我们今天该不会被吸干血死在这里吧。干!这死法真窝囊!”
唐栖梧扭头看了眼宋迟熙,他并未说话,只是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