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宗:震惊与定策
厚土宗,议事大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比以往任何一次会议都要诡异。
青玉灯盏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左成世与蔡涌金站在大殿中央,正详细地向宗主米禁、尤延沁老祖以及诸位化神、元婴长老讲述神精门之行的全过程。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势在必得,到发现侯显风尸体的惊骇欲绝,再到仓皇撤离的尴尬狼狈,每一个细节都未遗漏。
众人听着这匪夷所思的经历,皆是面露惊容,啧啧称奇,尤其是听到侯显风那凄惨的死状时,大殿内更是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居中的尤延沁老祖,仙风道骨,面容看似五十上下,周身气息浑然天成,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他此刻也微微蹙起了眉头,眼中闪烁着疑惑不解的光芒:“神精门掌门病多,据我所知,不过元婴中期修为,且似乎旧疾缠身。如此宗门,怎会行此鲁莽之事,斩杀元天宗峰主?他们……又何来这般实力与底气?”
他的疑问,也是所有人心中的谜团。
一位化神长老面色凝重地接口道:“老祖所言极是。能如此干脆利落地震杀侯显风,其实力必然深不可测!否则,岂敢同时开罪元天宗与我厚土宗?这分明是没将东部两大巨头放在眼里!此宗定然隐藏着我们所不知的深厚底牌,乃至……恐怖的依仗!”
另一位化神长老脸上则露出后怕与懊恼:“我们竟还派人去拉拢如此深不可测的宗门……现在想来,真是自不量力,简直是自取其辱!”
宗主米禁抬起手,制止了众人的纷纷议论。他脸色阴沉,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尤延沁老祖身上,缓缓道:“诸位,看来我们都把神精门想得太过简单了。他们此举,看似鲁莽,实则……或许是根本没将元天宗,甚至我厚土宗放在同等层面看待。当众展示侯显风尸体,与其说是羞辱,不如说是一种……警告,或者是一种超然姿态的宣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然而,侯显风之死是事实。元天宗睚眦必报,只是时间与方式问题。这对我们而言,危机中亦藏着机遇。”
“我们的策略不变,但需更加谨慎。”米禁的声音变得坚定,“按既定方针办:凡是元天宗拥护的,我们就暗中打压;凡是元天宗反对的,我们便悄悄支持!一方面,继续四方合纵,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另一方面,八方连横,合纵连横,不断削弱元天宗的同盟与影响力!”
“我们要做的,是潜伏于暗处,静观其变。让元天宗去与神精门碰撞!待到他们两虎相争,时机成熟之时,便是我厚土宗徐徐图之,从中渔利之日!”
一刀峰:心魔与破境
夜深人静,一刀峰,凌河的新洞府内。
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双目望着穹顶,脑海中思绪纷飞,前世今生的记忆混杂着白日里的冲击,让他心绪难宁。
“妙珠走时……我若是私下里与她表白,说想和她一起生个孩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一个荒唐又带着一丝渴望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一想到筑基之后便再无此种可能,他心中竟生出几分莫名的焦躁与遗憾,感觉自己的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烫。
“我……我在这胡思乱想些什么?”凌河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旖旎的念头,心中涌起一股负罪感,“我这算不算精神出轨?万一以后还能回到蓝星……这怎么对得起……”妻子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似乎有些模糊了。
复杂的情绪纠缠着他。一方面,前世形成的道德观念仍在约束着他;另一方面,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自身不断强大的力量,又在悄然侵蚀着这些束缚。
“只要不结婚……就不算重婚罪吧?”他下意识地为自己寻找着借口,摸戳这手上的婚戒“哪个世界的大佬不是三妻四妾?只要那边的法律审判不了我……这边的道德,随便它审判好了!”在这一刻,凌河感觉自己内心的某种枷锁似乎“咯噔”一下松动了,一种混杂着放纵与迷茫的情绪弥漫开来。
就在他心潮起伏之际,隔壁洞府突然传来“嗡”的一声轻微震动,伴随着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
“嗯?”凌河瞬间被惊醒,那股悸动感清晰无比,“阿土那边?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门外。只见阿土的房间方向,似乎有一道土黄色的光华一闪而逝,随即恢复了平静。
“阿土!你小子在里面瞎搞什么?没事吧?”凌河担心地喊道。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阿土的房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
只见阿土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他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却又透着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上,竟平添了几分沉稳——赫然已是筑基成功的景象!
“你个小兔崽子!”凌河又惊又喜,忍不住笑骂,“筑基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说一声!大哥我好给你在门口护法,免得被人打扰啊!”
这时,江晚也被动静惊动,跑了过来。看到阿土成功筑基,她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上前一把将弟弟抱了起来:“阿土!你真棒!”
阿土挣扎着落地,一脸“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拍了拍胸脯道:“很简单啊!我就吃了朱潮师傅给的那颗筑基丹,顺势就突破了,凝神于奇恒之腑,结金丹之势以筑基,很自然就筑基成功了!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有什么难的?”
说着,他似乎想展示一下新获得的能力,目光瞄向地上的一块普通石头。只见他伸出手,那石头竟缓缓悬浮起来,飞到他掌心之上,并且在他的意念控制下,飞快地旋转打磨,眨眼间就变成了一颗鸡蛋大小、圆润光滑的石球!念力一动,石球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线。
御物!
凌河和江晚看得目瞪口呆!筑基期修士才能初步掌握的御物之术,这小子竟然刚突破就无师自通了?!
更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阿土似乎玩心大起,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了朱潮赠予的那柄制式“神精刀”。他闭上眼睛,小脸上一片认真,似乎在用神念仔细感知着刀身。
片刻后,那柄刀竟也晃晃悠悠地悬浮了起来!
阿土咧嘴一笑,轻身一跃,竟然稳稳地站在了刀身之上!
起初还有些摇晃,但仅仅几息之后,他便掌握了平衡,开始控制着飞刀在院落上空缓缓飞行,然后速度越来越快,开始绕着山峰盘旋、俯冲,玩得不亦乐乎,惊喜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
就像一个第一次坐上过山车的孩子,只不过这“过山车”完全由他自己掌控!
凌河和江晚仰着头,看得眼睛都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地低声惊呼:“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天才!这就会御器飞行了?!”
凌河看着天上自由翱翔的阿土,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在蓝星时,自己儿子无师自通,轻松玩转那些让他头疼的智能设备和复杂游戏的情景,同样是那种“不学有术”的令人嫉妒的天赋感!
一旁的江晚看着弟弟如此成就,眼中闪过强烈的羡慕与不甘,她咬了咬嘴唇,忽然一言不发,转身就冲回了自己的洞府,“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盘膝坐下,明心静气,毫不犹豫地将那枚筑基丹吞服下去。
约莫一炷香后,她洞府内的气息开始剧烈波动,气息由内而外攀升至顶峰,汹涌的灵力沸腾后又急速沉淀、凝聚!又过了一炷香,所有异象平息,一股沉稳如山涧幽潭、却又蕴含着勃勃生机的气息弥漫开来。
江晚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清澈无比,隐隐有波光流转,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她成功筑基了!
她推开房门,脸上带着欣喜和一丝小得意,走了出来。
凌河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天上玩疯了的阿土,心情复杂,五味杂陈。听到身后开门声,他回过头,看到气息明显更上一层楼、容光焕发的江晚,再次呆住。
“你们……你们这两个小混蛋!”凌河又好气又好笑,狠狠瞪了江晚一眼,用手指虚点着她,“一个个翅膀硬了是吧?筑基这么大的事,全都自作主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了!”
江晚只是看着他,抿嘴傻笑,眼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凌河看着一个天上飞,一个地上笑,再感受一下自己体内炼气十层大圆满的修为,一股强烈的“落后就要挨打”、“家长权威受到挑战”的紧迫感油然而生。
他猛地一扭头,冲回自己的洞府,“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房门,盘膝坐下,在神识中对着某个存在气急败坏地大吼道:
“银河!别装死了!快!给老子筑基!!立刻!马上!!”
远处主峰之巅,一刀峰峰主朱潮将山下院落中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那三个孩子如同吃饭喝水般轻松地接连筑基,尤其是阿土那匪夷所思的悟性,饶是他金丹后期的心境,也不禁看得痴了,嘴角微微抽搐。
“筑基……何时变得如此儿戏了?这三个小家伙……真是妖孽一般的存在啊。”他喃喃自语,心中又是欣慰,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但愿……这真是我神精门复兴之幸事,而非最后的回光返照……”
他缓缓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浩瀚苍穹,一阵清凉的山风拂过,带来远处草木的清香,却吹不散他心头的万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