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宗:迟来的应对
厚土宗,议事大殿内的气氛比以往更加沉闷。
一位长老愤然道:“宗主!元泰城那边再次驳回了我宗使用传送阵的申请,角鹤厉的态度强硬无比,针对性如此明显,定是我们欲向紫霄震雷宫上告的消息走漏了风声!”
另一位负责外联的元婴主事面色疲惫地汇报:“宗主,诸位长老。尽管我们近日四处出击,积极游说,但终究还是棋慢一着。元天宗两年来的威势已成,多数宗门和仙城如今皆采取鸵鸟策略,不愿再轻易开罪元天宗,对其归附之心虽非情愿,却已默认现状,更不愿此时再与我等明面接触,以免引火烧身。我们的招安……阻力极大。”
一位性如烈火的长老忍不住拍案而起:“总是这样私下里串联,不敢挑明立场!那些小门小派、墙头草自然不愿选边站队!要我说,我们也得亮出旗帜,明着来了!否则谁肯把身家性命押注在一个藏头露尾的联盟上?”
“安静!此刻争吵有何用?”宗主米禁揉了揉紧锁的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决断,“刚得到可靠消息,元天宗下一步的目标,是一个名为‘神精门’的宗派。此门位于我宗以东约十万里外,实力不过三流,其掌门病多真人仅有元婴中期修为。元天宗此次派去的,乃是其烈阳峰峰主,元婴后期的侯显风!看来,神精门在劫难逃了。”
他目光扫过全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这,或许正是我们的突破口!侯显风亲至,说明元天宗对此地志在必得,也说明神精门必有让其看重之处(或是资源,或是地理位置)。哪位愿前往手并山,会一会那侯显风?若能赶在元天宗得手之前,说服神精门加入我厚土宗联盟,我宗便可借此契机,正式介入东部乱局,予元天宗一击!只要神精门肯点头,我宗便可承诺,护其周全!”
话音刚落,紫云峰峰主左成世与另一位以沉稳着称的元婴后期执事蔡涌金同时踏出一步,拱手道:“属下愿往!”
米禁看着这两位宗门干将,心中稍安:“好!此事便交由左峰主与蔡执事协同办理!务必谨慎行事,若能拉拢神精门,便是大功一件!”
神精门:前狼后虎
手并山,神精门山门外。
掌门病多真人强撑着病体,率领门内诸位峰主、长老、执事,面色凝重地迎接着两位不速之客。站在他身侧稍后方的,是一位身着醒目红衣、容颜秀丽却眉宇间带着锐气的女修,正是其女,百炼峰峰主病夕夕,元婴初期修为。
“贫道厚土宗紫云峰峰主,左成世。”
“厚土宗执事,蔡涌金。”
二人自报家门,态度还算客气。左成世率先开口:“病掌门,我等今日冒昧来访,是想与贵派商议合作共赢、携手对抗元天宗之事。”
病多真人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拱手回礼:“不知二位道友,有何具体提议?”
蔡涌金接口道:“掌门想必知晓,元天宗近年来倒行逆施,四处扩张,吞并宗门,残害同道,其行径令人发指!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厚土宗不忍见东部修真界遭此劫难,已联合所有有志之士,共组盟约,誓要遏制其嚣张气焰!不知……元天宗近日,可曾向贵派施加压力?”
病多真人叹了口气,如实相告:“不瞒二位,去年确有一位元天宗的金丹修士前来,开口便要我等每年上缴二百万灵石,方可换得依附之名,保一方平安。贫道……未曾答应。”
蔡涌金闻言,立刻义愤填膺:“真是欺人太甚!病掌门,我厚土联盟愿为贵派提供庇护!只需贵派每年象征性缴纳一百万灵石,我宗炼虚期的尤延沁老祖已然出关,亲自坐镇应对元天宗,定可保贵派传承无忧,免受侵扰!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病多真人眉头紧锁,心中飞速权衡。一百万灵石虽也是巨大负担,但比起元天宗的二百万和咄咄逼人,厚土宗的条件看似“优惠”许多,且提供了一个强大的靠山。他沉吟片刻道:“此事关系重大,二位道友还请入内奉茶稍坐,容贫道与门中诸位长老商议片刻,再予答复。”
将左、蔡二人请入偏厅等候后,病多真人立刻返回议事大殿。
殿内气氛压抑,众长老面色黯然。病多真人苦笑:“诸位都看到了,前有元天宗猛虎,后有厚土宗豺狼。这一百万灵石,看来是省不下了……”
众人沉默,皆感无力。就在这时,百炼峰峰主病夕夕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掌门,诸位长老!厚土宗二人似乎尚不知元天宗之事。依我之见,不如将他们请来此处,让他们亲眼看看那具棺材!”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冷静:“此事绝难长久隐瞒。即便我们此刻答应了厚土宗,交了灵石,他日一旦东窗事发,厚土宗也必定反悔,甚至可能倒打一耙,说我等欺瞒利用他们!届时我们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现在就摊牌,祸水东引与否尚在其次,至少让他们知晓实情,看我神精门行事,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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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长老先是一愣,随即交头接耳,纷纷觉得病夕夕此言虽险,却极有道理。
病多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猛地一拍扶手:“好!就依夕夕之言!去请厚土宗二位道友过来!”
摊牌与决裂
偏厅内,左成世与蔡涌金正悠闲品茶,私下传音交谈,均觉得此行十拿九稳。神精门外临大敌,内无强援,除了投入厚土宗联盟,似乎别无选择。
正当他们以为即将达成共识时,一位道人进来,恭敬地请他们移步议事大厅。
二人相视一笑,自信满满地踏入大殿。然而,刚进殿门,他们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大殿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简陋却刺眼的木棺!
两人心下骇然,瞬间警惕起来:难道谈崩了?神精门这是要给我们下马威?
只见病多真人起身,面带沉重与无奈,拱手道:“左峰主,蔡执事,实不相瞒。在二位到来之前,元天宗的人……已经来过了。”
他伸手示意那具棺木:“二位道友,请看看,可认得此人?”
说罢,他示意弟子将棺盖推开。
左、蔡二人心中不祥之感骤升,快步上前。当看清棺中那具胸口有一个恐怖大洞、面色惨白却依旧残留着元婴后期威压的尸体面容时,两人如同被惊雷劈中,瞬间脱口惊呼:
“侯显风?!!”
顿时两人脸色铁青,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与骇然! 侯显风!元天宗实权峰主,凶名在外的元婴后期大修!其修为实力,他二人心知肚明,单打独斗,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这等人物,竟然就这么死在了这里?!
他们立刻知道事态严重性已远超想象!
左成世强压震惊,声音干涩地道:“病掌门这是何意?!”
病多看到他们的脸色,便知他们此前确实不知此事,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他叹了口气道:“左峰主,蔡执事,绝非贫道有意为之。就在一个时辰前,这位道友攻打我派防护大阵,并叫阵要见我!可等我带人出去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不知谁人所为!也不知为何所为!”
“病掌门可把我们当成傻子?!”蔡涌金惊怒交加,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踏前一步,厉声喝道,“一个元婴后期,在你山门前无声无息被宰了,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左成世拉了他一下,但没有完全拦住。场面一度尴尬紧绷!
左成世面色极其凝重,拦住还要发作的同伴,对病多真人沉声道:“病掌门,此事太过惊人。我知掌门或许并非有意欺瞒,当中定有隐情,只是不便告知。”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疏离而决绝:“但出了这种事情,我厚土宗必须重新评估其中利害!告辞!”
说完,他不再多言,拉着犹自愤愤的蔡涌金,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两道流光,迅速离开了神精门,仿佛此地有瘟疫一般。
神精门议事大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希望破灭,压力依旧。
病多真人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疲惫地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将棺木好生保存。诸位,都散了吧,各自戒备。”
离别叮嘱
山门处,妙珠也正式向凌河兄妹三人告别,准备继续前往元泰仙城。
凌河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叮嘱道:“妙珠姑娘,若是到了元泰城……最好,还是不要提起我的名字。”
妙珠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哦?这是为何?”
凌河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带着几分自嘲:“咳……就像你当初误会我一样。我在元泰城中的名声……颇为奇特,怕提了我的名字,非但得不到关照,反而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妙珠先是一怔,随即掩口轻笑,眼波流转:“凌大哥的麻烦,看来总是与众不同。不过,你还是先想想,如何帮你的师门渡过眼前的难关吧。”
她拱手一礼,转身离去,娇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之上。
凌河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笼罩在忧虑气氛中的神精门,眉头深深皱起。眼前的麻烦,确实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