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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探寻青囊公的过往(1 / 1)

离开了省城的喧嚣与纷争,狗蛋带着小白,一路西南而行。他没有选择最快的路径,而是有意放慢脚步,时而穿行于城镇乡村体察民生百态,时而深入荒山野岭采集辨识草药,更沿途医治一些偶遇的、身患疑难杂症的普通百姓或低阶散修。这既是他践行医道、积累功德的方式,也是游历修行、感悟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小白也乐得逍遥,时常化作一道银光窜入山林,不多时便叼回几株年份不错或较为罕见的草药,寻宝天赋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行走了约半月,地势逐渐变得险峻,人烟开始稀少,已接近十万大山的东部边缘。这一日,狗蛋来到一个名为“桐柏镇”的山间小镇。小镇不大,却颇为古朴,据说已有数百年历史,是进出十万大山东北部的一个重要补给点。镇中居民多以采药、狩猎、经营山货为生,民风颇为彪悍淳朴。

狗蛋在镇中唯一一家像样的客栈住下,打算稍作休整,打探一下关于“星落异象”以及十万大山近期的消息。客栈大堂兼作饭馆,此刻正是晚饭时分,坐了不少南来北往的客商、采药人以及一些气息驳杂的散修,人声嘈杂。

狗蛋选了个角落坐下,要了碗素面,一边慢慢吃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周围的交谈。小白则缩小了体型,蹲在他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耳朵不时转动。

大多数谈论的都是些山货行情、采药收获、山中猛兽异动等寻常话题。直到邻桌几个穿着劲装、带着兵刃、看起来像是有武艺在身的采药人,压低了声音的对话,引起了狗蛋的注意。

“……听说了吗?西边‘落星峡’那边,最近邪门得很!”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神秘兮兮地道,“前阵子不是有天晚上好多人都看见有星星掉到那边山里了吗?打那以后,进那附近采药打猎的,就好几个没回来!侥幸跑回来的王老三,吓破了胆,说什么撞见了‘鬼打墙’,在林子里转了三天三夜,还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和打铁的声音!人都疯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瘦高个接口,声音带着惧意,“镇东头的李寡妇,前些天非说她家那生病快不行的傻儿子,夜里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什么‘针渡有缘,药济苍生’,给了他一碗水喝,第二天那傻小子居然能下地了!你说邪不邪乎?大伙都说,是山里的精怪或者……以前死在那边的高人阴魂不散!”

白胡子老头?针渡有缘,药济苍生?狗蛋心中一动。这描述,怎么隐约与自己传承的《青囊经》有些关联?难道这十万大山外围,曾有医道高人活动或陨落?

他正想再仔细听听,忽然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镇民抬着一个简易担架冲了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面色青黑、昏迷不醒的老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掌柜的!快!快请镇上的刘大夫!我爹在山里被‘铁线蜈’咬了!”一个中年汉子急得满头大汗,声音带着哭腔。

掌柜的也慌了:“刘大夫前天进山采药还没回来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铁线蜈”是十万大山一种特有的毒虫,细如铁线,色泽乌黑,行动迅捷,其毒液能麻痹神经、腐蚀血肉,中毒者若得不到及时救治,数个时辰内便会全身僵直、器官衰竭而亡。看这老者面色和气息,中毒已深,危在旦夕。

大堂内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懂得解毒之法。那中年汉子绝望地瘫坐在地。

狗蛋见状,没有犹豫,起身走了过去。“让我看看。”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到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身上,见他衣着普通,气质平和,不像有名医风范,大多露出怀疑之色。那中年汉子也是将信将疑:“你……你是大夫?”

“略通医术。”狗蛋不多解释,蹲下身,三指搭上老者脉搏,同时灵觉一扫,已将其体内情况了然于胸。毒性已侵入心脉与主要经脉,寻常解毒药石难及,且这“铁线蜈”的毒性似乎比记载中更加阴寒刁钻,混合了一丝极淡的、令人不安的晦涩气息。

他没有耽搁,立刻取出神农针。针尖翠金色光芒在略显昏暗的客栈大堂内亮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他出手如电,数枚银针瞬间刺入老者胸口、脖颈、手腕数处大穴,针尾微微颤动,发出清越的嗡鸣。

“以针引毒,疏导经脉。”狗蛋低声自语,混元真元顺着银针渡入,如同一支精良的军队,迅速包裹、分化、引导着那些阴寒毒液,将其从心脉要处逼向四肢末梢。同时,他取出一枚自己炼制的、能中和多种虫毒的“百草避毒丹”,捏碎后混合清水,撬开老者牙关灌入。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老者青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好转,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狗蛋又快速在老者被咬伤的小腿伤口处施针,挤出数滴腥臭发黑的血珠,直到流出鲜红色血液为止。

约莫一刻钟后,老者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黑痰,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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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醒了!”中年汉子喜极而泣,对着狗蛋就要磕头。

狗蛋连忙扶住:“不必如此。毒性已祛除大半,但元气大伤,需静养月余,按时服用我开的方子调理。”他随手写下一副益气补血、清除余毒的方子交给汉子。

这一手神乎其技的针法与立竿见影的疗效,顿时震住了客栈内所有人。看向狗蛋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多谢神医救命之恩!不知神医高姓大名?在何处行医?”掌柜的连忙上前道谢,态度恭敬无比。

狗蛋不欲张扬,只淡淡道:“姓李,游方郎中而已。”

这时,角落里一位一直默默喝酒、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面容清癯、眼神却颇为睿智的老者,忽然起身走了过来。他对着狗蛋拱手道:“李大夫医术通神,老朽佩服。观大夫针法,隐隐有上古仁心济世之风,不知……可曾听闻‘青囊公’之名?”

青囊公?!

狗蛋心中剧震!《青囊经》相传便是上古青囊公所着!这是他第一次在外界听到有人直接提及这个可能与自身传承源头紧密相关的名号!

他强压下心中波澜,不动声色地回礼:“老人家谬赞。‘青囊公’之名,在下略有耳闻,乃是传说中上古医道圣手。不知老人家何以提及?”

灰衫老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感慨:“老朽孙百草,世代居住在这桐柏镇,祖上也曾是行医采药之人,家中留有几分残缺的古老医书手札。其中便有先祖记载,约在八百年前,曾有一位自称‘青囊公’的游方神医路过此地,悬壶济世,活人无数,其针法用药,神乎其技,更有一卷名为《青囊经》的医书传承。后来,那位神医深入十万大山采药,据说是为了寻找某种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草,以完善其医道,从此再无音讯。先祖遗憾未能得其亲授,只记下了一些零星见闻和那位神医偶尔提及的、关于医道‘调和阴阳,顺应自然’的理念。”

他顿了顿,看向狗蛋的目光带着探究:“李大夫方才施针时,针意中正平和,蕴含勃勃生机,引毒疏导的手法更是暗合自然之道,与先祖手札中描述的‘青囊公’针法意境,颇有几分神似。故而老朽冒昧一问。”

原来如此!狗蛋心中恍然。难怪这桐柏镇附近会有“白胡子老头托梦赠水救人”的传说,或许就是当年青囊公在此行医留下的印记或影响?而青囊公最后进入十万大山深处,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仙草?这与《青囊经》中一些关于极致药理的猜想和对某些逆天药方的记载,似乎能对应上。

“孙老前辈家学渊源,令人敬佩。”狗蛋拱手道,“在下医术,确实得益于一些古老传承,或许与青囊公一脉有所渊源,但具体细节,亦不甚了了。此次游历,亦有探寻先贤遗迹、完善自身医道之意。不知孙前辈,可还知晓更多关于青囊公当年在此行医,或进入大山后可能的去向线索?”

孙百草捻须沉吟片刻,道:“年代久远,具体线索早已模糊。不过,据祖上手札零星记载和一些古老传闻拼接,那位青囊公当年似乎对镇西百里外的‘坠星湖’一带颇为关注,曾多次前往,并提及那湖底可能生长着某种‘受星力滋养的异草’。而近来‘落星峡’的异象与怪事,正在‘坠星湖’上游方向……此外,”他压低了声音,“老朽近年来整理祖上遗物,曾发现一幅残破的皮质地图,似乎标注了十万大山深处某条隐秘路径,旁边有先祖注记,疑似与青囊公当年提及的‘仙草生长之地’有关。只是地图残缺,路径艰险,老朽年老体衰,早已绝了探寻之念。”

坠星湖?星力滋养的异草?残破地图?狗蛋精神一振!这些线索,似乎隐隐与韩文远提供的“星落异象”、以及可能与“星象占卜”传承有关的推测产生了联系!难道青囊公当年寻找的“仙草”,与星象之力有关?甚至,与那可能存在的其他守望者传承也有牵连?

“孙前辈,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观那幅残图?”狗蛋诚恳请求,“在下愿以丹药或医术交换。”

孙百草摆手:“李大夫救人性命,仁心仁术,一幅残图而已,若能对大夫探寻医道有所帮助,便是它的造化。图在家中,李大夫若不嫌弃,可随老朽移步寒舍。”

狗蛋大喜,连忙道谢。他又嘱咐了中毒老者家属几句,便随着孙百草离开了客栈,留下大堂内一众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位年轻神医来历的众人。

在孙百草那间堆满古籍药典、弥漫着淡淡药香的古朴小院里,狗蛋见到了那幅残破的皮质地图。地图年代确实久远,皮质发黄发脆,边缘残缺,但中心部分描绘的山川地形依稀可辨,一条用特殊颜料(如今已黯淡)标注的路径,蜿蜒指向大山深处一个标记着模糊符号的区域。旁边有古篆小字注记:“……星辉汇聚之地,疑有‘九叶星纹草’……青囊公提及……逆天改命之机……”

九叶星纹草!狗蛋在《药王丹经》残卷中见过此名!这是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需吸收纯粹星辰之力生长数千年的仙草,是炼制数种能起死回生、重塑道基的逆天丹药的主药!原来青囊公当年寻找的,竟是此物!

而地图上那个模糊的符号,狗蛋仔细辨认,心中又是一动——那似乎是一个简化的、由星辰与某种针形图案组合的标志!与他所得《青囊经》传承中某些最深奥的、涉及星辰与人体对应关系的篇章里隐含的图案,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青囊公不仅仅是医道圣手,其传承本身,就与星象占卜、乃至上古守望者有着某种关联?《青囊经》的来历,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邃!

“多谢孙前辈!”狗蛋郑重收好地图副本(孙百草允许他拓印),又留下了一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作为谢礼。

回到客栈,狗蛋心潮起伏。桐柏镇之行,意外探寻到了青囊公的过往线索,不仅让他对自身传承的根源有了更深的了解,更将他的游历目标与十万大山的“星落异象”、可能存在的其他传承联系在了一起。

坠星湖,落星峡,九叶星纹草,星象传承……还有黑煞门可能的活动(那些采药人遇到的怪事和毒性中异常的晦涩气息,让他警惕)……

前方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但道路却显得更加曲折离奇、危机四伏。

“青囊公……”狗蛋低声念着这个名号,感受着怀中《青囊经》的温热与丹田内八卦鼎的沉静。“您的道,您的追寻,便由晚辈,在这新的时代,继续走下去吧!”

他望向西方,十万大山层峦叠嶂的阴影在暮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新的探险,已然有了更加明确而诱人的方向。而关于青囊公与上古医道的更多秘密,或许就隐藏在那星辉坠落、迷雾笼罩的深山之中,等待着他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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