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狗蛋刚给前村一个崴了脚的大叔用草药包扎好,就看到两辆摩托车卷着尘土,停在了村口。车上下来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为首的是个穿着花衬衫、戴着金链子的壮汉,一脸横肉,是镇上有名的地头蛇,名叫赵四。
赵四大大咧咧地走到老槐树下,目光扫过聚过来的村民,最后落在正在收拾药篓的狗蛋身上。
“哟,这就是咱们青山沟新出的那个小神医?”赵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挺灵啊,死牛都能医活?”
村民们有些紧张,纷纷看向狗蛋,也看向村里最有威望的三爷爷。
三爷爷上前一步,陪着笑脸:“四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狗蛋就是个半大孩子,瞎鼓捣些草药,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赵四嗤笑一声,猛地拉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疤痕,“老子前两年跟人干架落下的毛病,阴天下雨就疼得钻心,县里医院都治不好。听说你们这小神医本事大,特地来瞧瞧。”
他眼神带着挑衅和试探,明显是来找茬的。
狗蛋放下药篓,平静地走过来。在望气术下,他看到赵四胸口那道疤痕周围,缠绕着一股阴寒、凝滞的黑灰色气息,确实是一种顽固的旧伤瘀滞,影响了经络。
“四哥是吧?”狗蛋开口,“你这伤,是利器所伤,伤了筋脉,寒气入骨。平常是不是感觉那里又冷又麻,像有针在扎?”
赵四脸色微变,狗蛋说的症状丝毫不差。他收起几分轻视,哼道:“有点门道。那你说,能治不?”
“能缓解。”狗蛋实话实说,“要根除,需要些时日和特定的药材。”
“少废话!”赵四身后一个小弟叫嚣道,“我们四哥时间金贵!你就说现在能不能治?不能治就是吹牛!”
狗蛋看了看赵四,又看了看紧张的乡亲们,知道今天不露一手,这事没法善了。他需要立威,也需要实践。
“你坐下。”狗蛋对赵四说道。
赵四将信将疑地坐在树下的石墩上。狗蛋取出几根他平时用来练习针法、打磨过的普通缝衣针(神农针太过神异,他不敢轻易动用)。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丹田内那缕比之前粗壮了些许的真气,凝聚于指尖。
出手如电!
只见他手指翻飞,三根钢针瞬间刺入赵四胸口疤痕周围的穴位,深浅、角度都暗合《灵枢针法》的至理。针尾微微颤动,发出极轻微的嗡鸣。
赵四只觉得伤口处先是一麻,随即一股温热的气流从针尖导入,如同冬日暖阳,迅速驱散着那纠缠他多年的阴寒刺痛感,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泰感传遍半个身子,让他差点舒服得呻吟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狗蛋额头见汗,迅速起针。
赵四活动了一下肩膀,又摸了摸胸口,脸上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那折磨他多年的阴痛,竟然减轻了大半!只剩下一点隐隐的酸胀。
“好!好小子!”赵四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看狗蛋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挑衅变成了惊奇,甚至带着一丝忌惮。“真有你的!我赵四服了!”
他掏出一叠钞票就要塞给狗蛋,被狗蛋坚决推拒了。
“行,小子,有种,我记下你这个人情了!”赵四也不是完全不懂道理的人,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不过狗蛋,哥提醒你一句,你这身本事,藏不住了。镇上的‘康宁大药房’刘老板,已经注意到你了,那家伙心黑,你小心点。”
说完,赵四带着手下,骑着摩托车又轰隆隆地走了。
村口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法平静。他们看着那个站在槐树下、身影依旧单薄却仿佛蕴藏着无穷力量的少年,都知道,青山沟的平静日子,恐怕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
狗蛋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消耗大半却仍在缓缓增长的真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风雨欲来,而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乡村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