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鼎微尘穿越茫茫云海,越往北行,天地间的温度便急剧下降。葱郁的山林逐渐被皑皑白雪和万年冰川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和精纯的水灵之气。这里,便是玄黄界的北境,玄天宗统治的核心区域之一。
半月后,一座巍峨雄城出现在冰原尽头。城池通体由不知名的玄冰筑成,高耸的城墙在极光映照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城头旌旗招展,上书“玄冰”二字,散发着凛冽的肃杀之气。此城名为玄冰城,乃是北境最大的修士聚集地,也是玄天宗在北境的重要据点,常年有元婴长老坐镇,戒备森严。
玄黄鼎在城外百里处一处冰川裂缝中悄然隐匿。江辰四人改容易貌,收敛气息(江辰显露出元婴后期,青妩元婴巅峰,凌清、苏影元婴中期),扮作前来北境历练的散修,混入人流,进入玄冰城。
城内景象与外界的严寒截然不同。街道宽阔,以暖玉铺地,两侧店铺林立,售卖着各种抵御寒气的丹药、符箓以及北境特产的冰系灵材、妖兽材料。修士往来如织,大多身着厚实皮裘,气息冷冽,以水、冰系功法为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灵酒的气息,驱散着寒意,但也掩盖不住那股属于玄天宗的、无处不在的威严与压抑感。
“此地玄天宗的掌控力极强,巡逻弟子修为普遍不低,神识监控严密。”凌清传音道,她元婴巅峰的神识敏锐地察觉到数道隐晦的强大气息在城中扫过。
“先找地方落脚,再联系墨渊安排的暗线。”江辰沉声道。四人寻了一处名为“冰澜阁”的中等客栈住下,包下了一个独立的院落。
安顿好后,琳(通过特殊阵盘远程联系)立刻汇报道:“宗主,墨渊的暗线已联系上,是城中‘百草轩’的一名掌柜,名为韩立,金丹后期修为,背景干净,值得信任。他今晚会来客栈拜访。”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一名相貌普通、身着灰色皮袄的中年修士悄然来到冰澜阁,正是韩立。在确认身份后,江辰在院中布下隔音结界,接见了他。
“晚辈韩立,见过诸位前辈。”韩立恭敬行礼,神色谨慎,“墨渊大人已传讯于我,言明诸位前辈欲探听北境局势,尤其是关于‘归墟之眼’及玄天宗敌对势力的消息。”
“韩掌柜请起,不必多礼。”江辰示意他坐下,“情况如何?”
韩立压低声音道:“回前辈,北境形势复杂,玄天宗在此经营万年,根基深厚。归墟之眼位于玄冰海极北深处,乃是绝对的禁地,由玄天宗化神后期的‘玄冥真君’亲自坐镇,周围布有‘玄冰锁天大阵’,据说连空间都能冻结,从未有外人能闯入。”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玄天宗的敌对势力……明面上,北境无人敢与玄天宗为敌。但暗地里,确实存在一些不满玄天宗霸道行径的势力。其中,最为隐秘也最有可能与前辈合作的,是一个名为‘寒玉宫’的组织。”
“寒玉宫?”江辰目光一闪。
“是。”韩立点头,“寒玉宫并非一个公开的宗门,而是一个由北境一些被玄天宗打压、或与之有宿怨的散修、小家族组成的秘密联盟。其首领自称‘寒玉宫主’,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已达化神期,行事隐秘,专与玄天宗作对,曾多次破坏玄天宗的好事,营救被追捕的修士。玄天宗对其恨之入骨,却始终未能将其剿灭。”
“可知如何联系寒玉宫?”青妩清冷问道。
韩立面露难色:“寒玉宫行踪飘忽,联系极难。不过,晚辈偶然得知一个消息,三日后,在城西黑市‘冰渊坊’有一场秘密拍卖会,据说会有寒玉宫的人出现,交易一些见不得光的物资。或许……那里是个机会。”
“冰渊坊……”江辰记下这个名字,“有劳韩掌柜了。此事需绝对保密。”
“晚辈明白!”韩立郑重道,随即留下一个紧急联络方式,便悄然离去。
信息很有价值,但风险也极大。黑市拍卖会鱼龙混杂,极易暴露身份。
“宗主,是否要去冰渊坊?”凌清问道。
江辰沉吟片刻,决然道:“去!但需做好万全准备。青妩,你随我同去。凌清、苏影,你们在外接应。琳,监控全城动静,尤其是玄天宗巡逻队的动向。”
三日后,子夜时分。玄冰城西,一处看似废弃的矿洞入口。寒风卷着冰屑,发出呜咽之声。这里便是黑市“冰渊坊”的入口。
江辰与青妩再次改容易貌,扮作一对修为在元婴初期的散修道侣,缴纳了不菲的“入场费”后,跟随引路人,深入矿洞。矿洞内部别有洞天,通道错综复杂,布满隐匿阵法,最终抵达一个巨大的地下冰窟。冰窟内灯火昏暗,人影绰绰,皆以法术或面具遮掩容貌,气息混杂,弥漫着一股阴冷、贪婪的氛围。
拍卖会已经开始,台上一名黑袍老者正在拍卖一件沾染煞气的古宝,台下竞价声此起彼伏。
江辰与青妩找了个角落坐下,仙帝神识悄然铺开,仔细感应着在场每一个人。他很快锁定了几股气息较为独特、带着一丝阴寒与决绝意味的修士,他们似乎对台上的宝物兴趣不大,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终于,当一件压轴的、据说来自某个被玄天宗灭门的小家族传承功法出现时,那几股气息明显波动了一下。
“此物,我寒玉宫要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自一个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影。他直接报出了一个天价,语气不容置疑。
“寒玉宫!”场内顿时响起一阵低呼,不少人露出忌惮之色。
黑袍老者似乎也知晓对方来历,并未多言,迅速完成了交易。
那斗篷人拿到玉简,转身便欲离开。
“机会来了。”江辰与青妩对视一眼,悄然跟了上去。
斗篷人显然十分警惕,在复杂的通道中七拐八绕,试图甩掉可能的跟踪。但如何能瞒过江辰的仙帝神识和青妩的化神感知?
最终,在一处僻静的冰缝深处,斗篷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斗篷下露出一双锐利如冰的眼睛,看向悄然现身的江辰二人。
“二位跟了这么久,有何指教?”声音依旧冰冷,带着化神初期的威压!
江辰微微一笑,散去部分伪装,流露出元婴巅峰的五行气息:“宫主何必明知故问?我等此来,是想与寒玉宫谈一笔……对付玄天宗的生意。”
那斗篷人(寒玉宫主)瞳孔微缩,感受到江辰身上那迥异于常、圆融强大的气息,以及旁边青妩那深不可测的妖元波动,心中凛然。他沉默片刻,挥手布下一道更强的隔音结界。
“阁下是谁?凭什么认为我寒玉宫会与你们合作?”
江辰负手而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就凭我们能从青帝殿和厚土宗手中,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凭玄天宗,如今正在全力追查我们的下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是吗,寒玉宫主?”
寒玉宫主周身气息一凝,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青帝殿、厚土宗之事,他亦有耳闻!若眼前之人便是那传闻中的五行化神……
冰缝之中,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又带着一丝微妙的契机。
北境的水,因江辰的到来,开始掀起波澜。